第9章 9.富贵迷人眼
周全听完了李从元的一番话语,默不作声的思索了良久,随后才平静的开口,
“矿藏所在只有秦风知道,而他忠于曾国,看来定是要与他翻脸了。”
李从元闻言,似笑非笑的一挑眉,
“怎么?怕了还是心软?哈,也是,无论怎样你都叫了他这么多年的大哥。”
李从元还想继续说,但周全这时却开口了,
“李少,我并不是心软,我本商人世家,商人唯利,既然决定做了,就一定要做绝,何况你们也知道秦风算是个人物,决定了与他翻脸,那索性就撕破烧尽吧,斩草除根是一定要做的,到时绝不能放过秦家一人。”
周全说出这一番话时依旧是一脸的平静。
“哦?真是出乎我之意料啊,芳妹,你这夫君果然是有些门道的,哈哈,我李从元今天算是看走眼了,”
李从元颇有深意的看了周全一眼,才转头看向李氏。
李从芳此时的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对李从元半带娇嗔,
“二哥,你就别抬举他了,不过我这相公还确实是有些心机的,这事儿你就放心吧。”
转过天来,周全一大早就来到了刘府,说是寻刘珲喝酒,而在二人推杯换盏之际,周全随口说道:“老三你现在可是我曾国的外戚,在这顺安城里也越来越风光,想起来当初咱们结拜的时候,大哥硬是要拉上你,二哥我说句心里话,当时我还真有些不情愿呢。”
“当时确实是我高攀了两位哥哥,这些年里也多亏了大哥他一直对我耳提面命不断提点,才让我刘珲有了今天,”
刘珲说话时带着一脸的感激之情。
对面的周全暗自看了一眼刘珲的表情,接着又说:“是啊,大哥这么些年可没少帮衬我们,不过现在咱们兄弟都已年愈不惑,可大哥有时还会在外人面前,甚至是在孩子面前,直接开口训斥你我,说真的,有些时候我还觉得是有些伤了脸面的。”
“大哥这么做…也是为你我好,”
刘珲喃喃的说,接着又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周全见刘珲没有什么反应,眼珠转了一圈随即换上了一脸为难的表情,
“对了,昨日李少在我家里和我说起了一件事,是与三弟你有关的,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这边刘珲又倒满了一杯酒,递给了对面的周全,
“二哥,咱们弟兄间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二哥你有话就直说。”
周全闻言颇为为难,想了片刻才一点头,
“那…好吧,这李少昨日说起了一件事,说是京里的李大人有一次和陛下议论政事,陛下无意间提到了三弟你。”
周全边说边留意着刘珲的表情。
“什么!陛下竟会说起我?是什么事,二哥你快与我说说,”
刘珲听到陛下说起了自己,急忙正襟危坐起来。
周全看见刘珲的表情,暗自一笑,
“陛下说,刘妃的父亲也是皇亲国戚,本该封个郡里的高位,可惜眼下并无哪个郡中有空缺,这让寡人总觉得是有些亏欠了刘妃。”
“陛下真这么说?”
刘珲有些激动,不觉间握紧了杯脚。
“当然,而且李大人接着说,臣听说安北郡顺安府的府主人选还没定,刘珲正好可以补这个缺,也不算辱没了刘妃娘娘。”
听到这,刘珲一把抓住了周全的手激动起来,
“真有此事,”
随即又面带疑惑,
“可是现在的府主不是刚刚上任的吗?”
周全拍了拍刘珲的手,安抚他先坐下,随后接着说:“三弟你先坐下听我说完,陛下接着就说,寡人原本也是这个意思,但是与秦爱卿说过之后,秦爱卿说刘珲性格鲁莽,不适合为一方父母官,并举荐了他人,如此寡人也只好作罢。”
周全说完,用眼角仔细观察着刘珲,发现刘珲此时目光凝滞,搭在桌子上的手也用力的握紧了拳头,周全见此方才心中暗道,大事将成矣。
“大哥怎会如此说我,二哥,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呀?”
“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前几日与新任府主王大人倒是见过一面,他当时就拉着我的手叫我一定替他好好谢谢大哥,我想李少的话应该是可信的吧,不过三弟你也别多想,也许大哥是有其他的考虑吧。”
刘珲听完周全的话,过了良久忽的用力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大哥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不行,我要去问问他。”
周全见此急忙起身拉住刘珲的袖子,
“三弟你先别急,我想大哥是不会害你的,再说你现在去找大哥你能怎么说呢,况且要是……”
“二哥你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说。”
刘珲的声音不觉间提高了几分。
周全欲言又止,但还是勉为其难的再次开口,
“好吧,我这只是一种猜测,三弟你可别多想啊,你看你女儿现在是宠妃,你已经是炙手可热的外戚了,如果再做得一方大员,那以后势必会踩到大哥的头上,也许大哥如此做,只是防患于未然而已。”
接着周全又是一脸遗憾的深深叹了口气,
“哎,要是真的如此,二哥我也很寒心啊。”
“二哥你别说了,”
刘珲一拍桌子,竟将整张桌子拍得四分五裂。
“说起来凤儿也是靠着大哥帮衬才进的宫,既然如此,这件事就权当是还了大哥的恩情了。”
见刘珲说着话就要坐下来,周全怎能让刚燃起的怒火就这么灭了呢,连忙又添了一把柴,
“三弟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虽然凤儿选秀女时,大哥是出了不少力,但与你当初替他挡的那一箭能比吗?那可是救命之恩啊,可是直到现在,他从区区一个游击将军坐到了封疆大吏的位子上,这么多年的时间,他举荐过你一官半职吗,甭说是二哥我了,就连李少都在我面前为你抱不平呢。”
周全的话句句都像刀子般扎进刘珲的内心深处,虽然这些年来秦风待他不薄,但确实没有许他一官半职,起初他也不太在意,然而随着女儿进宫为妃且越来越受宠,他身为外戚地位却是个低微平民的事情就像是一根芒刺越扎越深,渐渐的就成了他的逆鳞,最怕也最恨别人说起,而李从元在前,周全在后已经将他内心最深处的不满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