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节 小结
一个国家在未来的50年内是否还能拥有强大的向心力,是否还会保持适度的开放包容?这个问题值得研究者探讨。对当今经济全球化时代下青年对外接纳度的讨论,将有助于我们获得解决这个问题的线索。
本文利用来自25个国家的5729个青年数据,并将其与2009年世界银行所报告的这25个国家的经济和政治状况相互对接。初步获得了25个国家的对外接纳度的全貌,以及可能对青年群体对外接纳度造成影响的国家层面及个人层面的特征以及这两层特征的交互作用状况。
一 认同的力量——主观因素的“效用”
究竟是哪些因素造成了青年公民在对外接纳程度方面的差别呢?显然,国家层面的特征变量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在所有的个人层面的接纳外国人和国际组织程度的差异量中,高达16.16%的差异来自国别的差异,对移民接纳的差异量也有10.22%的差异来自国别。
但是,很显然,除国家层面可以解释的变异外,大部分还都是个人层面特征带来的差异。已有的研究对不同背景变量的青年的对外接纳度做了详细的分析,无论是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工作背景还是收入。很显然,这些都可以作为解释差异的重要变量。然而,我们发现,这些背景变量的解释率较低,无论是对于接纳移民还是接纳外国人和国际组织,均只有不到5%的解释率。这说明我们对影响对外接纳度的因素分析中还没有抓住比较重要的原因。我们的分析已经表明,与上述作为背景的客观变量相比,国家认同——这个代表了对国家的亲密度以及归属感的主观变量的对外接纳度却相对更大,显示出更多的优越性。这些变量一经引入,解释率均增加到20%左右。因此,对于青年群体而言,若要对他们的对外接纳度有所引导,可以将国家认同作为重要的调节变量。当然,若要评价一个国家的对外接纳度,认同的力量也绝不可忽视。
二 矛盾的富人——“威胁”的中介
是富裕国家的青年更开放,还是贫困国家的青年更开放呢?我们的研究表明,财富的占有对对外接纳度既有积极影响又有消极影响。
从积极影响来看,富裕国家的青年比贫困国家的青年对外国人、跨国公司以及国际组织的接纳程度更强。这一发现对未来的国际交流合作等是具有很积极的意义的。毕竟青年代表着未来国家的发展方向。富裕国家青年所展示的更宽广的胸怀和接纳包容的态度为全球化的发展奠定了心理的基础。
从消极影响来看,富裕国家又充当了一种消极环境,助长了有民族主义倾向者对外来移民和外国人、国际组织及跨国公司的排斥。一般而言,对国人的族群标准越是严苛的青年,他们对外来移民或国家的排斥就越深,这一趋势在富有的国家中被加强了,同等的民族倾向的标准会带来更为残酷的排斥。
从这两个似乎矛盾的结论中不难看到,其中有一个起着关键调节作用的核心因素——威胁。身在富裕国家的青年们为何不排斥外国人、国际组织、跨国公司呢?一种可能是,这些青年所在的富裕国家往往正是从这些对外的交流中受益的国家。它们从经济上,拥有跨国公司,掌握着别国的经济大局,在政治上又往往占据主动,能够成为影响国际组织的大国。在与外国人等的交流中,富裕国家的青年们体会到的都是利益,而非威胁。其开放接纳的程度也就随之提高了。可是当对象换成其本土的移民时,这种利益不在了,积极的心态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也恰恰是由于威胁的存在,国家和个人的富裕加重了某些民族倾向严重群体的极端化排斥思想。民族倾向的认同标准对外来事物具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性,他们惧怕别族或者别国人抢占自己的资源、比自己的地位更高等。当国家富裕,人均收入高时,外来移民或者外国人相对而言获得了比较多的资源和金钱,与本族人地位间的差距也相对较小,而这些所谓的威胁都更加刺激了这些富有的原住民的神经。
因此,富裕的青年们才有了这貌似矛盾的表现。不过,尽管主观上,他们头脑中的国家利益和外来的威胁还是在潜移默化中起着关键作用,但在客观上,富裕国家青年的整体表现还是倾向于积极的对外接纳。亦即,这群深受全球化影响的富裕青年们还是更能敞开心胸,接受外来的事物,接纳全球化的趋势的。
三 理性认同者的胸怀——发展速度的催化
GDP的增长速率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一个国家的发展大趋势。
尽管整体上,GDP发展速度不同的国家的青年并没有表现出对外接纳度的不同。但是却有效地遏制了一部分青年(公民标准高者)的排斥敌对态度。与持有族群标准者相比,持有公民标准者并没有太多的民族和血统的保守偏爱,并没有那么突出的狭隘民族保护的观念,但毕竟重视标准者还是比不重视标准者表现出更突出的排外情绪。不过,在发展速度快的国家里,这种排斥被弱化了。
在发展速度快的国家,青年即使持有同样的国家界限标准,也会表现出更积极的对外来者的接纳,无论是对移民还是对外国人。换句话说,持有同等程度理性爱国之心的青年,当他的祖国处在一个发展速度快、经济形势蒸蒸日上的时刻时,他们有着对外来事物更真诚开放的接纳度。在理性的爱国者看来,绝对的发展,共同的进步是最重要的,外来的移民或者外国人给祖国带来了发展的机遇,于是,他们用更加开放和积极的心态对待外来人,以便进一步促进国家的发展。
发展速度成为了理性爱国青年积极开放心态的正向催化剂。这也预示着,发展速度快的国家的理性青年似乎更能够保持开放宽容的心态,接纳来自全球的各种积极力量,为构建一个宽松的接纳环境努力创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