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新-，顺水人情

枪声响起时，格兰特离工厂的大门不到1英里。

格兰特急忙停下哈雷摩托，他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而第二声枪响给了他答案。

他急忙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他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他清楚对方也是人类，他们之间应该有沟通的余地的。

在等待对方回应的同时，格兰特观察着对面的环境。工厂的厂房有三层楼那么高，厂房之间堆放着数十个集装箱。一道铁丝网把厂房内外隔离开，几株巨大的仙人掌孤零零地生长在铁丝网外，就像一个不知休息的哨兵。

对方再次鸣枪，他们似乎不欢迎自己。格兰特不知道怎么办，他需要和对方交流，可是对方却根本不愿意见面。

该怎么办呢？格兰特沉思着，他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他思索了一阵，忽然灵机一动。他脱下衣服，把衣服举过头顶，开始挥动起来。

他这是模仿电子游戏里的角色，挥动衬衫是一种传达信息的方式。他不知道这个动作的含义，但是既然游戏里有这个动作，它总是有用的。

他有节奏地挥动着衣服，过了一会，厂房那边开出来了一辆卡车。

卡车停在格兰特面前，几个青年从卡车上下来。他们紧张地看着格兰特，一个领头的人说：“你是谁？小孩，你想干什么？”

格兰特这下才松口气，他终于找到可以交流的人了。他保持着双手举起的姿势说：“各位，我没有恶意。我来自临近的小镇，我们缺乏补给，需要你们的援助。”

格兰特这句话说得无可奈何。末日来临后，每个地方都面临物资短缺。格兰特知道如果对方给自己物资，他们自己就不够用，但是他只有试一试。

“你说的话也许是真的，孩子。”领头的人说：“可是我们的物资也有限。我们不可能随便给你们物资，只有人事经理有权力处理物资。”

格兰特咬住嘴唇，他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这个工厂里面有足够的补给，坏消息是补给是对方的私人财产，对方也许并不愿意提供给他们。

格兰特犹豫了一下，才说：“先生，我可以进去跟你们的人事经理谈一谈吗？”

几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领头的那人才开口说：“好吧，你跟我来。”

他们就这样进入了工厂。格兰特坐在卡车里面，他身边是那个领头的人。格兰特的心砰砰地跳，他现在需要和对方套近乎，可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着对方的黑色卷发，无奈地开口：“先生，你来自新大陆的南方？”

对方听到这句话，神色有些奇怪。他问格兰特：“没错，我父亲是新大陆的北方人，而我母亲来自新大陆的南方。怎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格兰特立刻终止话题。对方似乎并不吃这一套，自己还是少说为妙。

对方思考了一会，才明白格兰特的意图。于是他问格兰特：“小孩，你是高中生？”

“灾难降临前是，”格兰特说：“但现在不是了。”

对方用充满歉意地说：“那真遗憾。”

“没什么的，我本来就不喜欢读书，反正我也上不了大学。”格兰特说：“我倒是很喜欢电子游戏。《星际世界》，听说过这个游戏吗？”

“我也喜欢这个游戏。”对方的语气缓和起来。

“那是个好游戏，可惜现在末日到来了，服务器都没人维护了。”格兰特说：“我可是充了不少钱在里面。”

“真糟糕。”对方说，他迟疑了一下，又问格兰特：“小孩，你们那边有多少人？”

“两百多人吧，他们都是我的邻居。”格兰特苦笑着说：“他们每个人都挺好的，遗憾的是他们都失业了。”

“哦。”对方只回复了一个语气词，显然他有所保留。

格兰特放弃了说服对方帮助自己，他和对方开始闲聊，很快他们就进入了工厂里。

他们穿过穿着制服的工人，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显然人事经理就在里面。

对方敲了敲房门，一位女士开了门。格兰特误以为对方是人事经理，说：“你好，经理女士。”

那位女士礼貌性地一笑，然后说：“人事经理在里面。”

原来这位女士不是经理，应该是经理的秘书。格兰特的脸像温度计里的液体一样涨红了，他低着头进入了办公室。

经理坐在一张办公椅上，他的肚子有些发福，初次之外没有其他缺陷。

格兰特想说话，经理却先开口了：“孩子，你的情况我能猜到，你是这个月来我们这里的第四个人。”

他继续说：“我就长话短说吧，孩子。我们的资源也严重不足，我可以给你们二十件罐头和水，不能再多了。”

二十件罐头？太少了。一件罐头按四十盒计算，也只够他们吃一周。

“不能更多了吗？”格兰特问。

人事经理说：“十八件罐头，孩子。如果你再讨价还价，我会削减更多份额。这不是交易，你们没有东西等价交换。”

“行。”格兰特没办法反驳，对方说得对，这不是交易，是施舍。对方能给自己那么多东西，已经不容易了。自己不能得陇望蜀。

“那就这样吧，孩子。我很抱歉。”人事经理说。

格兰特默默走出办公室，太糟糕了，他本来可以多拿两件罐头的。

他迎面碰到了那个小领头，他做了一个鬼脸说：“真遗憾，我只要到一周的补给。”

“恩。”对方面无表情地说：“跟我来吧。”

“还是多谢你。”格兰特说：“毕竟大家都不容易。”

领头带着他来到一处仓库，格兰特正要进仓库，领头指着仓库外的几辆卡车说：“小孩，你会开车吗？”

格兰特下意识地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他问领头的年轻人：“先生，我只拿走十八件罐头，我不需要卡车。”

领头笑了笑，他对格兰特说：“我们仓库里的罐头够一个集团军吃一年，小孩。一辆卡车的罐头对我们公司影响不大。”

他指着卡车说：“孩子，如果你开走这辆卡车上，你能让200人渡过一个月的困境。而如果你继续跟着我进仓库，你只能让200人多生活一周——你知道怎么选择。”

“明白了，先生。谢谢你。”格兰特说。

他正要上卡车，这位领头拉住格兰特，他塞给格兰特一把车钥匙，然后说：“想从这里出去的话，你还有几个注意事项。”

他吩咐完后，自行离开了仓库。格兰特看着卡车，他握紧车钥匙，飞快地向卡车奔去。

他心里嘀咕着，人事经理真是个坏家伙，但是他的手下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