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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为什么总要装的那么坏呢?
“怎么?衡小姐嫌少?”张夫人面对衡二七可是气势十足,毕竟他们张家乃二品少府,而衡家,左右不过一个五品御史。如果不是时懿,她连看都不会看衡七二一眼。
“那可没有,我们家二七心眼小,装得下的只有吃的,可不像少府大人,谋略颇多!连陛下身边的人都能算计。”时懿悠悠然坐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
“时懿你放肆!”张绛真的是恼火,这个时懿,她还真的是什么都敢说?
“你给我闭嘴!”张夫人顾不上仪容,高声呵斥时懿,脸上染上了一层莫名的恐慌。
“我闭嘴?”时懿抿了抿唇,“莫非您也想将我变成死人?可是怎么办呢?南绛福康王的世子已经拿着婚书在来泽都的路上了,我要是死了,先不说我那暴躁的老爹会如何,单是到时候时候查出凶手,那罪名可就是影响两国邦交的杀头罪。”
张绛听到富康王世子求婚一事,从震怒转变为失落,眼神又暗淡了几分。公子如玉,却也是黯然销魂。
“啊?张家做了什么了?小时你要嫁到南绛去了吗?”衡二七眨巴着萌萌的眼睛,一脸无知。
时懿却是没有回答衡二七,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张夫人。
而此时张夫人的内心深处也是焦虑无比,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张家这段时间里里外外做的那些勾当,瞒得好,张家富贵泼天,瞒不好,张家人头落地。
而这小贱人处处暗含杀机,张夫人心虚,却又不确定,时懿是否真的知道他们在皇宫做的那些事,而张家暗中......
不行,她绝对不能自乱阵脚,她就不信,时懿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呵,时小姐,您身份尊贵,不是我们家绛儿能消瘦的起的,祝您和世子百年好合,长命百岁。”张夫人换了一副温婉的嘴脸,微微福了个身。
而时懿呢?
她大大方方的回了个礼,两人贴近,她吐气如兰,幽幽的道了句:“瑶妃娘娘最近身体欠佳。”
张夫人刚缓上来的精神头给时懿一下,顿时又撅得头皮发麻,密密麻麻的恐惧充斥着她的皮肤,如鲠在喉。
“你想怎样?”张夫人绷紧着头皮,咬碎了银牙也只吐出了这几个字。
“时懿,你别过分。”张绛没有听到时懿和母亲的对话,他只觉得母亲已经向时懿示好,却突然变了脸色,只觉得时懿说了不好的话,因此他质问其时懿来。
“我从来不过分,我只要我应得的。”时懿收起了那些言笑晏晏的伪装,冷漠的像西越祈山的冰雪。
张绛感觉连呼吸都充满了冰碴,“张洪,把樱桃和小树牵到院子里。”
“绛儿!”
“少爷!”
“还不快去!”张绛怒火中烧,烦躁的不得了。
“少爷,那是您最宝贝的啊!”张洪还想试图劝劝张绛。
“我最宝贝的,也得别人宝贝。”那两条狗本来就是因为她才养了这么多年,她既然想要他们的命,他自然没什么好不答应的。
他知道,时懿一定是有备而来,她从来如此,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她要为衡二七报仇,要樱桃和小树的性命,他现在不给,日后必定要吃更多的亏,不如遂了她的愿。
不一会儿,门口一阵犬吠。
“杀了。”张绛语气阴冷。
“少爷......”
“杀。”有时候,生命就是手起刀落的事情,你需要花费午叔的精力和心神去呵护一条生命,而扼杀,却只需要一秒。
那一秒,包含了未来无限的可能和希望。
“等等!”
“时小姐!你还想干什么?我们少爷已经够迁就你了。”张洪气不过,想为少爷打抱不平。
“算了。”
咦?张洪一愣。
“我说算了。”时懿不再言语,便出了张府的大门,衡二七乖巧的跟上。
张洪:我在那里我是谁?
正在诧异的张洪却发现,自家少爷笑的如同三冬暖阳。
“少爷?少爷?”张绛仿佛没有听见,耳边只回荡着时懿的那句“算了。”
他就知道,时懿依然是那个时懿。
时懿和衡二七并肩走在运河边上,身边人来人往,背后山河大好,却都是她们的背景。
“小时,你不杀樱桃和小树,是不是因为,樱桃怀孕了?”
时懿脚步一顿,不语,却说明了所有。
“你明明那么好,为什么总要装的那么坏呢?”
时懿是羡慕衡二七。
因为她活在一个黑白分明的世界里。
好的人叫好人,坏的人叫坏人。她不知道的是,世界上还有很多人,他们没有机会,在好坏面前站队。
“你是不是不想嫁给世子?”
时懿还是不说话,衡二七就想啊,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眼里都是如同青杏一般的苦涩呢?
衡二七的世界是那么的美好,连苦涩都是如同青杏一般的美好事物。
她最大的挫折可能就是,她表了两层的表哥安戈,没有接受她的表白。
“二七,如果是你,你会为了安公子,拒绝和亲吗?”
“当然了。我喜欢他。”衡二七瘪瘪嘴,“虽然他并不喜欢我,但是我还是喜欢他,我不能折了自己的心愿。”
时懿的唇角微微扬起,眉眼荡漾着三月的春色,美不胜收。
她按照父亲给的路子走了十余年,从今日开始,她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隔日,时懿便被太后宣到了澜宫。
“姑姑。”时懿一身象牙白的宫装打扮,明媚的眼眸在砖红色的宫墙的映衬下,灼灼其华,与周遭的园林融为一体,便是这春色中藏不住的娇艳。
太后看见时懿,唇角渐渐扬起了笑意,“快来。”
“谢谢姑姑。”时懿小脸娇俏,快步坐到了太后身边,时懿熟练的为她捏肩。
“可知我今日召你进宫是为何是?”太后虽然年过半百,但却是掩不住的雍容华贵,时家自几代先皇前,便是皇天贵胄,根基颇厚,身份崇高。
“姑姑请讲?”时懿锤肩的双手尾部可查的顿了一顿,然后她心虚的眨巴着眼睛,微微低了低头,语气不自然。
张家有把柄在她手中,她不怕张家乱说话,此刻定然是要装傻的。
“你别怕,太子之事,我已经明了,错不怪你,但是你去张家找麻烦,却是不应该。小时,你五月就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