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问君能有几多搜
在童话《白雪公主》里，总想知道“谁是全世界最漂亮”的皇后，爱把这问题抛给自己最信赖的魔镜。现在，能回答问题的“魔镜”是你的手机—— 这可不是在童话里，因为语音搜索功能可以让人对着手机“问出个未来”。多家IT巨头对移动端的语音搜索早已布局。除了苹果的语音应用Siri，微软也演示了必应（Bing）的全新语音搜索技术——在嘈杂的环境中捕获用户的语音，识别速度达到0.43秒；谷歌更是早就推出Google Voice，试图通过与机器对话等形式直接识别用户的问题。在中国，百度也在2012年将语音搜索集成在其手机应用中。不过，有一家“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初创企业也杀入了移动语音搜索领域。
2012年，拿到红杉资本和真格基金的天使投资之后，李志飞从谷歌美国总部辞职回国创办了上海羽扇智公司（Mobvoi），推出“出门问问”——分别为安卓系统上应用程序和微信公共账号，两个版本功能相同。2013年7月，“出门问问”被腾讯推选为“十大微信公共账号”之一。“我没想过跟大公司的产品来硬拼，只能走适合自己的路子。”李志飞说，他的想法是将出门问问打造为“以语义理解为基础、以O2O（Online ToOffline，将线下商务与互联网结合）方向为主的垂直应用”。
所谓语义分析，就是通过自然语义分析技术来理解人们像日常说话一样的提问——这是他的团队最核心和最擅长的技术。例如像“麦当劳优惠券有没有”、“我在杭州南站下车，找个方便一点的地方住一晚”——这样口语化的问题，出门问问能够识别并给出答案。相比之下，其他好些语音搜索应用还不能这么“机灵地”听懂用户的问题。
“我们要将产品做窄做深，不能像Siri那样大而全，也不搞娱乐化。我们只专门针对O2O领域，并针对一个问题力争所有维度都能覆盖。”李志飞说，在2013年3月份，出门问问只能查询火车票，在4个月之后，出门问问涵盖了生活领域中四大类别的语音搜索——即旅游、附近周边、城市交通和优惠券等方面的信息。也就是说，出门问问既可以对“在去机场的路上有没有堵车”有问必答，也负责解惑“我在杭州南站下车，找个便宜一点的地方住一晚”此类细致的问题。接下来，连“附近银行有多少人在排队”这样的问题，出门问问也要管起来。至于一些蛋疼的查询，如“我男朋友不赚钱怎么办”、“我漂不漂亮啊”，出门问问也来者不拒，幽默地当一把知心哥哥——当然，它没有《白雪公主》里魔镜的法力，只是送上轻松一刻罢了。
为什么选择做手机语音搜索？李志飞说“只是做老本行而已”。在约翰霍普斯金大学攻读博士期间，他的研究方向就是人工智能分支之一的机器翻译领域，而他主导开发的Joshua成了世界学术界两大主流机器翻译软件之一。因此，李志飞2010年博士毕业时，被谷歌相中而招揽至其麾下担任科学家，从事机器翻译的研究和开发工作。在谷歌工作期间，让李志飞最为得意的项目是，他主导开发了谷歌手机离线翻译系统——也就是说，不用连接网络，使用这个工具，就能将整个句子或整篇文章翻译出来。“这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可以支持超过50种语言的翻译，很少人敢于尝试去做。”
对于多数中国用户而言，谷歌翻译（Google Translate）并没有达到“理想的境界”。李志飞的解释是，在西方国家的语言中，例如英语翻译为法语，谷歌翻译已经做得非常好“，而中日韩等东方语言，则存在着不尽人意的地方。”李志飞说，但是，谷歌不会去专门针对中英文翻译的不完善而花功夫去弄，而是听之由之，“因为这是谷歌的文化，只做全球通用的事情，而不会为了‘个别案例’而多加付出。”类似地，李志飞现在的开发思路基于通用平台进行。出门问问虽然只有五、六百个数据库的训练样本，远少于百度，但能支持新应用的语义分析，进而提升准确率。例如在应用中添加如“优惠券”、“菜谱”或时令性的“星际迷航游戏”查询功能，只需要耗费一个工程师1—2天时间。
“歌的语音识别系统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就超越最早提出算法的IBM，原因就在于谷歌在云计算方面优势显著。”三年前，在美国的李志飞时常遇到这样的难题，每逢下班太太让他买东西回家，路上的超市却时常因故关门，无奈只能用手机搜索附近的其他超市，但这样开起车来又十分不便，那时，他就认定了手机语音搜索的未来趋势。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搜索跟PC端时代的搜索不再一样。
传统的电脑页面搜索，找到的都是“虚拟信息”——也就是一些知识，未必马上跟生活相关。而移动互联网的搜索，就是要解决身边的问题。智能手机自动辨识人所处的时间、地点，然后按照你的需求给出生活的答案。“如果说PC端属于第一代搜索，那么现在基于移动互联网的语音搜索属于第二代。”李志飞说，第二代还包括在搜索之后能够实现支付功能，例如订票、下单等。至于第三代，则是用户不需要输入，也不需要语音查询提问，直接就能知道你的所需所想。“例如，你从广州到法国巴黎，甚至你刚订好飞往巴黎的机票，那么第三代的搜索工具自动为你调整好时差，计算好人民币与欧元的汇率；当你到了伦敦，又会自然调整好新的时差，也会给你算好人民币与英镑的汇率。”李志飞说，智能手机能自动辨识你所处地方和时间，完全实现个性化。而这也是Google Now的方向。
与Siri相比，除了处理速度快之外，GoogleNow通过记录用户搜索的关键词，可以针对用户需求“主动”为用户发出提醒，而不仅仅是回答用户的提问，产品性能更为人性化。“我们就是要做中文版的Google Now。”李志飞一点也不掩饰他的意图，他希望将来可以根据用户各种习惯和正在进行的动作，来预测他们的需求并主动推送相关信息，做到用户“所想即所见”。
具有谷歌情结的“出门问问”还延续了Google纪念日时在搜索页面上放一些小游戏（Doodles）的传统。例如，在电影《星际迷航》发布时，出门问问就开发出一款同名的基于语音控制的微信游戏。李志飞说：“在特别事件时候及时发布一些交互产品让用户参与。这是一种声音，也是一种态度。”对于企业运营的感受和知识，李志飞在谷歌每周的“TGIF”（Thank GodIt’s Fri day）的耳濡目染中学习了不少。“谷歌让我获益最多的就是这个活动。”李志飞说，每个周五下午下班后，谷歌的两位创始人会先过来接受员工们的提问，在场的任何人都可以“挑战”他们各种问题。“我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的问答。但我自己从来没挑战过。”然后是两个小时内的主题交流，大家畅所欲言。每次都会有一个主题，例如，谷歌收购摩托罗拉移动后，就安排了有关此项收购整合的讨论。“在这个活动上，我能认识整个谷歌。”李志飞说。现在，每个周五下班后，出门问问的团队会在一起听听音乐，喝喝啤酒——度过中国版的“TGIF”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