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凯尔希尔
第十六章
宴会之后的第二天，雨道宗就通过内务大臣格雷格向威力国王提交了觐见函，但是直到三天之后，他才得到国王的接见，接见的地点也不是大殿或者集贤馆，而是国王休息的书房。
威力格林国王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体型高大，和雨道宗相比，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天蓝色的卷发遗传了格林家族的优秀基因，一双鹰眼更是显得他英毅不凡。
他对雨道宗的态度，说不上热情，也说不上冷漠，就像对待一个普通人一样儿，即没有向他提出问题，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些昨天宴会的情况，就让格雷格带他到偏厅，赐了一席御宴，就打发他走了。可以说根本就没有给雨道宗开口提他和艾丽娅的事情的机会，这让雨道宗感到非常的郁闷。出来之后，他就直接找到了菲尔安德烈和威尔史密斯，让他们替他分析一下，国王的意图是什么，以及该怎么办。
“你这样儿一个被全世界人认为的天选之子，他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太可能不拉拢你。他之所以对你不感兴趣的原因，那一定是有比你更好的选择”。菲尔安德烈分析到。
“这个选择一定和西陵国有关”。威尔史密斯接着说道:“西陵国面积是我们波弋国的三倍，人口超过五百万，军队就有一百多万，是前海湾实力最强的三个国家之一，最重要的是，他们和我们只隔着广元国和西林国”。
“你们说的我还是不太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雨道宗不解的问道。
菲尔安德烈笑着摸了摸下巴，然后说道:“和你的关系非常之大。你此来的目的是什么”？
“艾丽娅”。雨道宗不假思索的回答。
“如果西陵国也有这么一个人，他也钟情艾丽娅呢”？菲尔安德烈微笑着看着他。
“西陵国的王子”？雨道宗问道。
“西陵国的王子”。菲尔安德烈回答。
雨道宗沉默了，他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年轻人，拥有人间道二十四重的修为，天下公认的天选之子，四大学院之首，天空学院这一届的第一人，也可能是当今天下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人，但是，和一个拥有强大王国的王子相比，这些还不够看。这种先天的优势，也是别人根本无法企及的。
“但是艾丽娅并不喜欢他”。雨道宗认为自己手中还有一个王牌，他认为只要艾丽娅不同意，那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但威尔史密斯的回答，却让他彻底失去了希望。
“艾丽娅的想法并不重要！还有，你也不要试图掳走她。你的确十分强大，拥有强大的空间术法，和生有一双翅膀，但是，还是不要有那种危险的想法。王宫的保卫工作，我就不必和你说了，有一个人你一定听说过，凯尔希尔，大巫师凯尔希尔”。
“大巫师凯尔希尔”？这个名字，曾经响彻全世界。关于他的传说，从来都是十分恐怖的，有人说他来自地狱，有人说他就是魔王在人间的化身，总之，只要提到他的名字，就让人不寒而栗。而他最负盛名的杰作，就是百里国的消失。据说当年他还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了百里国的公主，于是向当时的国王尤里提出了请求，希望能够让他和公主在一起。但当时的国王根本看不起他这样儿一个靠巫术行走江湖的小人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于是凯尔希尔在一怒之下，向整个儿百里国下了一个诅咒:让所有新生的婴儿都身带残疾，让所有的年轻人都疾病缠身，让所有的老人都不能直立行走。
这个诅咒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人们都把它当成了笑话，但是两年之后，整个儿百里国的男女老幼，都呈现出了诅咒中的情况，而在后来的十几年里，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了健全人，直到如今，那个国家也还存在，他们的症状也没有消除。
这个故事说明了他的阴毒，还不能说明他的强大。另一个故事，却说明了这一点。
凯尔希尔家族属于没落的商人家族，在社会上的地位不是很高，但是他又特别喜欢出入一些高级场合，和一些贵族交往。而这种交际，又需要大量的金钱，为了弄到金钱，他看上了一个地方的银矿。不巧的是，这个银矿属于另外一个国家。于是他两手空空的来和这个国家的国王进行谈判，要以他们国家所有公民的命来换取这座银矿。
所有的人都把他当成了疯子，对他进行了无情的嘲笑。但是到了第二天，他们就不笑了。离京都最近的一个村子，在一夜之间成为了鬼村，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干尸。第二天是两个，第三天是三个，整村整村的人变为干尸，无一人幸免。国王终于不得不妥协，他请来凯尔希尔，把银矿的开采权移交给他，希望他能够收手。但凯尔希尔给他的回答，却是不可能。
“你失去了唯一的机会，这个机会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当时他这样儿回答。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这个国家就迅速走向了覆灭。
当然，关于他的传说还有很多，但真正被证实的，就只有这两个。
“听说他后来忽然就消失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按照时间推算，他现在至少已过百岁，所有的人的以为他已经死了，想不到他竟然还活着。
“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但他确确实实就在这里”。
威尔史密斯如此肯定的回答，说明这件事情是绝对真实的。这让雨道宗又重新皱起了眉头。
“艾丽娅的母亲认为我配不上她，这我倒并不在意，毕竟那只是外咋就的东西，现在听你们这么一说，想不到这外在的东西，却可以改变本质的东西”。
“没什么外在不外在，本质不本质的，纯粹的东西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过，爱情也是如此”。
“那么，我通过努力也不行吗”？雨道宗还是不甘心，仍然希望找到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
菲尔安德烈却冷笑一声:“怎么努力？努力多长时间？努力到什么程度”？
“你如果想在经济上努力，那么，你需要多少本钱才能起步？如果想在政治上努力，需要什么样的后台？抛开这些不谈，现在你无论是从哪方面努力，都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五十年才能收到效果，那么，三五十年之后，艾丽娅的孩子是不是都已经三四十岁了？再说，你努力到什么程度呢？你的对手是大国的王子，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有万人之上的政治地位，有生死予夺的权利，这些东西，任何一样儿，都不是你我的人努力能够得到的。这是先天优势，人家生下来就有了，就像我们生下来就没有一样儿”。
雨道宗彻底绝望了，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力，第一次知道，在生活当中，自己是那么渺小。但是，他还不能放弃，哪怕是毫无希望他也不能放弃。于是他找到了皇家卫队的侍卫长施特劳斯。
“我希望能够为皇室的安危效力，哪怕是做一个普通的卫兵都在所不辞”。
施特劳斯把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以你的名气和实力，就是做侍卫长也不为过，不过，做皇家卫队里的侍卫，这个条件，你并不附和”。
“什么条件我不符合”？眼看着脚下的路被堵死，他显得有些焦急。
“这个条件，就是出身”。施特劳斯不无遗憾的说道。
“又是出身”？
“是的，就是出身”。施特劳斯不明白他为什么说个“又”字，但依然耐心的向他解释说:“虽然没有明确的条文明确规定，皇家侍卫必须是什么出身，但根据一直以来的选拔规律，首先考虑的，是京城大员们家里的孩子。其次是外放官员，或者是一些有钱有势的富家子弟，这三拨儿选下来，基本上也就够了，实在不够，会有人推荐一些人来，这些人的背景自然也不一般。最重要的一条，是他得是本国之人。你知道，皇家卫队，是负责皇室安危的，相信一个本国人，总比相信一个外国人要把握得多”！
“仆人嘛，皇城之外的仆人我可以安排你去，皇城以内的仆人，我可不敢私自做主”。雨道宗在侍卫长那里碰了壁之后，又找到了内务大臣格雷格，但格雷格的回答，依然没有让他能够看到希望。
“你应该知道，咱们皇家御用的仆人选拔是极其严格的。他们基本上都是在八九岁的时候，由地方上的官员选送进京都，然后再由我们内务府统一培训，培训完了之后，才送进皇宫伺候主子，即使是粗使的奴才们也是如此。你如今没有受过训练，又是异国之人，内务府怎么敢用你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跑遍了皇城，御膳房的主事，太医院的太医，就连往皇城里面送菜的菜头儿，送肉的屠户，送水的水工，他都拜访到了，但一听他的口音，知道他不是本国之人，就都不敢用他了。
他在这里忙得焦头烂额，艾丽娅那里也没好到哪儿去。自从雨道宗来过之后，她就受到了各方面的监视，白天专门有一个小队的卫兵跟着她，晚上有三四个女佣伴睡，外面还有四个小队执勤，基本上也和监狱差不多少。
她无数次的向母亲希尔瓦娜请求，希望她能够让她和雨道宗在一起，但都遭到了她严厉的拒绝。她想要见她的父亲，却根本无法见到。而能够给她传递消息的使女，此刻也被人监视着，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她在庭院中看到了凯尔希尔，这个传说中的恶魔的出现，说明了他们已经准备好来应付有可能闯进来的雨道宗。或者说，他们已经设置好了陷井，等着他的到来。
她希望他能够知道这里的一切，他也希望能知道这里的一切，于是，她望向了天空，他也望向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