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猪蹄子
而等张良听到外面动静的时候，出来已经晚了。
张母已经借邻居的梯子爬上墙头了，正要往下跳呢！
“妈，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
张良出来一看，吓了一跳，看母亲泪流满面的神情，他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连忙制止，然后跑到下面，准备接住老妈。
还好，虽然张母爬墙头的行为不太理智，但看到张良就回过神来了。
“你这死孩子，不赶紧开门，大白天的锁什么门啊！吓死妈妈了。”
说着，已经下来了，而等张良打开门，不仅嘴上说着，还上手了。
而张良这么大个子，也不反抗，甚至都没有辩驳一句。
张良知道，这是吓坏了，看新闻就知道，好多小孩丢了。
家长找到的一瞬间，不是拥抱孩子，而是框框踹两脚。
尤其是七八岁懂事了的，家长一边打一边哭。
“哎，他家婶子，别打了，孩子没事就好。都这么大人了，心里有数，房子也没着。”
张良：“……”
‘这不添乱吗？’
别人越劝打的越狠，这是规律。
旁边大叔不说还好，一说张母揍的更狠了。
不过不是手劲大了，而是去厨房找了一根像柳条一样的软树枝，直接抽。
这玩意打人疼啊！
用力打在身上，绝对一道道红印，一条条伤痕啊！
可见张母真的生气了，只能说爱有多深，打的有多狠。
而张良也怀疑大叔是故意的，是偷他家大米了，还是祸害他家姑娘了？
还不走，好像看戏一样，非得看自己挨打。
抽了两下，胳膊上直接见红，看着伤口，张母好像回过神了。
而大叔也很有眼力劲的回去了，顺便还把门给他们带上。
“说，在家干嘛呢！还差点把房子点了？”
一边说着，一边拉张良回屋，然后翻箱倒柜的找出一瓶红花油。
“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什么样了。”
“哦”张良也不抗拒，说真的，火辣辣的疼。
脱下衣服，后背两条印子交叉，好像一个大叉号。
而严重一些的，都有些渗出血了。
可见张母打的多狠，而张良也能理解，毕竟他是母亲的全部。
他要是出事了，估计母亲也……
也是夏天，就穿了薄薄的一层，要是冬天，怎么可能打成这样。
“走，去医院。”
张母没多说什么，但张良能看出她的心疼和愧疚。
然后张良就跟着母亲去了厂子里的医院，一路上也没说什么，更是没有解释。
本来张良还打算说是饿了才烧火做饭的，但现在张良是不打算说了。
说出来母亲更难受，儿子挨饿了才做饭的，这不是当母亲的不合格吗！
更不用说真实目的了，真实目的想尽孝心，更不能说。
所以一路上也没吭声，只是默默地陪着母亲朝医院走去。
一个人的态度，哪怕他不说话，对方也能感受的出来。
夏族人的传统就是如此，什么样的感受到了极致，语言表达不出来。
比如，一个人做坏事，说他怎么怎么坏。
坏不到哪里去，顶天了也就说的那样。
说这个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也就那样，有个限制。
而一个人看到他的仇人，激动的说不出话，差点昏过去。
那他的仇人坏的有水平，可以说是相当坏了。
真正到了极致，语言是表达不出来的。
而情感也是如此，说爱你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没多爱。
真正爱你的，不是嘴上说说，而要看行动。
当然，也不绝对，只能说夏族人大部分如此。
所以，哪怕张良一句话不说，张母还是能感受出来的。
而张母感受到张良的态度，心里更难受了。
在她的角度看，张良明明受了委屈，却辩解都不辩解。
还在安慰她，示意他没事，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头发也剃了，一天基本上都在家，厨房里明显是烧火的痕迹。
而宝为什么烧火呢！应该是做饭给她吃，不让她这么辛苦。
张良不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被母亲猜出来了。
为什么这么简单就猜出来了，自然是因为家里还有饭，尤其是笼布下罩着母亲早上刚刚蒸出来的馒头和窝窝头。
而菜中午的土豆丝没吃完，家里也有酱，自然是不需要重新做了。
而且在张母看来，自己想吃，没有动力做。
而儿子想吃，自然是有劲有精神了。
反过来自然也一样，为他人付出有干劲，为自己那就将就着吃吧！
明明张良更懂事了，而张母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
很快，到了医院。
简单的处理了伤口，护士也没多问，可能是看出张母的窘迫了。
又从医院买了两袋棉签和一瓶碘伏，一共五毛钱。
碘伏是很早就有了，张良也是没想到。
当然主要还是这的医疗条件好，这个时代别的医院不一定有。
电影开始李焕英的胳膊擦伤了就是用棉签和碘伏消毒的。
呃，是电影的后半段才有的，但故事开始的情节是这样。
张良所在的化工厂还是挺厉害的，在当时的全国也是第一梯队。
不然电影最后，沈光林也不能去鹏城，还能在鹏城有办事处。
虽然沈光林没有去干，但也说明了这个厂子很厉害。
当时才开放三年，一般人都进不去鹏城，需要通行证的。
……
回来的路上，张母路过熟食店的时候，买了两个卤好的猪蹄子。
然后回家蒸米，虽然是用大锅，但蒸的很少。
怕天热多了会坏，其实完全不值当的。
但谁让张良最爱吃米饭了，这一点和现实中的张良倒是一样。
厨房里张母忙忙碌碌，也就最开始张良看母亲怎么引火的，然后就被母亲赶了出去。
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发愁怎么啃着大猪蹄子。
这个世界的张良喜欢啃猪蹄，他不喜欢啊！
猪蹄虽然是胶原蛋白多，但吃着跟肥肉似的。
所以张良不喜欢吃这个，而这个时代，正是缺油水的时候。
原主自然是喜欢这种满嘴流油的感觉，而张良，却想着怎么能逃离这两个猪蹄子。
很快，母亲就端上来两碗米饭，给张良的那一碗上面还有锅巴。
可能是怕不够吃，也可能是怕浪费，还有两个馒头和两个窝窝头也重新蒸好了。
而菜自然是没有的，留给张良的只有大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