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汤微辣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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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术易精舍

第二天上午,燕北飞按照约定给中年人打电话,对方在电话中问明了燕北飞现在所在的位置,让他就在门口等着,自己会派个车过来接他。

燕北飞在宾馆门口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就开过来一辆奥迪,司机从车窗伸出脑袋问了一句:“燕先生吗?”燕北飞就上了车。

这个司机很职业,只要燕北飞不问,他从不主动说话,回答问题也很简单,也就是从这个年轻司机口中,燕北飞知道那位中年人姓同,是一位颇具影响力的周易预测师,而这个开车的司机,其实是同先生的徒弟,正在跟着师父学习周易知识。

燕北飞想了想,就明白了为什么昨天徐老板夫妇对同先生那么的客气。

目的地是在一爿店面的二楼,门头上悬挂着一块木匾,上面用楷书写着‘术易精舍’四个字,字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燕北飞到的时候,同先生已经等着了,他看似拄着拐杖,实则很灵活,让燕北飞想要帮忙的想法很快作罢。同先生先简单给燕北飞介绍了一下屋内的情况,这是什么符咒,那是什么吉祥物,那是什么法器等等,最后将燕北飞让到里面的茶舍,边喝茶边聊。

其实今天燕北飞是带着很多疑问来的。昨天夜里,燕北飞翻来覆去地想这个同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他跟重庆有什么渊源?虽然没有答案,但是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跟重庆肯定关系不浅,说不定跟自己也有关系。因为,两万多块钱的东西,可不算便宜,没理由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卖这个人情。

同先生一边洗茶具,一边跟燕北飞聊天:“小燕啊,是不是有跟多疑问?”

燕北飞点头:“是。”

同先生就呵呵地笑:“离你们不远,有一个地方叫凤凰沱,你知道不?”

燕北飞更吃惊了:“你还知道凤凰沱?”

同先生给燕北飞倒茶:“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三线建设的时候,很多上海人去了重庆,有的已经在那里扎根了。”

“你也是三线建设时候去的?”

同先生摇头:“不是,我是插队。来,喝茶。”

燕北飞端起那个精致的小茶杯,小心地抿了一口,茶确实很香。

同先生:“你们村有个刘金锁,你认识不?”

燕北飞突然就笑了起来,直接把同先生笑懵了,他一脸懵比盯着燕北飞:“怎么了?”

燕北飞止住笑:“怎么跟您说呢。如果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刘金锁真不是外人,他是我岳父。”

同先生更不解了:“从法律的角度?什么意思?”

燕北飞:“我可以先问一下,您跟刘金锁什么关系吗?”

“仅仅是熟人而已。”

“那就好。”

“还有一个谢春生你知道不?”

燕北飞盯着同先生,眼神逐渐变得不再友善:“你到底是谁?”

同先生:“我是二十多年前在重庆插队,刘金锁和谢春生都是村里的干部,所以会认识,也不过仅仅就是熟人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燕北飞:“也没有,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你问的这俩人,一个是我法律上的岳父,一个是本该成为我岳父的人,你要不说插队的事,我真怀疑你是故意洗刷我的。”

“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他俩现在怎样?”

“刘金锁现在过的顺风顺水的,人家是栖梧村的党支部书记,老奸巨猾只手遮天。”

同先生听到燕北飞这样说就哈哈地笑:“没想到一个女婿竟然这样说他的老丈人,不过你说的非常对,这就是刘金锁,他现在还画画吗?”

“画,现在是农民画家,还算小有名气呢。”

同先生就点头,接着问:“谢春生呢?”

燕北飞的眼神瞬间就暗淡了下来:“谢叔叔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去年年初,还不上村民的钱,气死的,当然,这里面也有刘金锁的功劳。”

同先生轻轻叹了一口气:“老谢,是个不错的人啊,可惜了。”

“是啊,老爷子死的时候都还在念叨着,欠乡亲们的钱怎么办。后来,他的大女儿开了个火锅店,也算是继承祖业吧,主要是替父还债。”

“你到上海来,就是为了老谢的女儿?”

燕北飞点头,把刘青和谢小白与自己的瓜葛述说了一遍,最后苦笑着说:“帮着前女友打击自己的老婆,想想也是好玩。”

“小白的生日你知道吗?还有她店面的平面图,如果知道你就给我画一下。”说着,同先生从桌上拿起一沓纸。

燕北飞点头,先告知谢小白的生日,然后就在纸上画着。

同先生伸出左手,拇指指尖在其余四指的关节间游走,等他默念完,燕北飞也画完了,同先生就接过纸,在燕北飞的平面图画圈标注:“小燕啊,你回去以后把这张纸交给小白,让她按照这个上面写的布局,该摆什么就摆什么,明白吗?”

燕北飞仔细看了一遍,同先生的字写得很飘逸,但是也很清晰,不用担心会看不懂,这才将纸揣起来。

“小白是聪明富贵之人,危难之际总会有贵人出手相助,不用太担心。还有就是,从命理上看,她会有两段婚姻。”说到这里,同先生微笑着看着燕北飞:“你自己把握一下,还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燕北飞呵呵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同先生继续说:“谢春生有个连襟你知道不,好像姓周?他怎么样?”

“你是说周楠的爸爸呀?早就失踪了。”

“失踪了,怎么会失踪呢?”

“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小,再说也不是一个村的,就恍恍惚惚听了那么一耳朵,说小白二孃的男人,说是要到男方去做生意,一走就再也没回来,刚开始,二孃还经常托人找,找来找去没有结果,后来也就放弃了。”

同先生微微地点头:“那个,周楠是吧,他怎样呢?”

“还不错,在成都体育学院读研究生,十个八个不是他对手,也比较孝顺。”

“可以,一晃几十年了,总算又听到老朋友的一些消息了。要不这样吧,我带你去上海的图书馆看看,那里面有很多的杂志,你能找到很多国外的装潢设计图片,比你在大街上看要实惠得多。”

燕北飞突然两眼放光:“那可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同先生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出一串号码:“小龙,现在咱们去一趟图书馆,我们十分钟之后下来。”

同先生一边跟燕北飞聊着,一边把手串手机等物品装好,他们下楼的时候,当初接燕北飞年轻人已经开着奥迪等在楼下。

上海图书馆很快就到,同先生热情地领着燕北飞在里面穿梭着,最后来到了一派书架前,同先生手指着书架上的杂志:“这些都是,你随便看看,我去看其他方面的书。”

燕北飞点头,顺手拿下一本翻阅着。

看到杂志上的内容,燕北飞才知道现在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与人家发达国家的设计相比差距了多远,他掏出相机,不停地对着杂志拍摄。

燕北飞正用功的时候就听到前边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他放下手中的书朝前望去,同先生正跟一男一女站在一起,男的近距离地逼近同先生。

很显然,吵闹声就是从他们那里发出来的。

燕北飞忙放下书,朝着出事地点跑了过去,他赶到的时候,男的已经用手抓住了同先生的衣领,同先生双手握住男人抓在自己胸前的手腕:“你先放开我再说。”

女的在旁边插话:“放开,好不容易才抓到你。老公,抓紧了,别让他跑了。”

燕北飞凑过来:“兄弟,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男的气呼呼地:“误会,误会不了。这个人就是烧成灰我也认识他,你个大骗子,腿瘸心也瘸的人渣。”

此时图书馆的管理人员也赶了过来,但是他们却并不在乎双方因为什么事吵架,只是规劝双方有什么问题到外面去解决,这里是公共场所,不要影响别人看书。

一男一女倒也听话,揪着同先生的衣领就往外面拉,一直来到了大街上。

同先生的徒弟见状,用一口燕北飞完全听不懂的话跟对方交涉,双方唇枪舌剑,唾沫星子乱飞,可惜燕北飞一句也听不懂。但是,好几次,他都觉得应该要动手了,可是每次剧情都没有按照他的设想进行,双方就是站在那里,不断地辩论着,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也不嫌口渴。

最后,警察来了,男的终于松开了同先生的衣领,双方又各自叽叽咕咕地对警察述说着,脸上的表情配合着手上的动作,简直就像看戏一样。

燕北飞站在一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心里在想,这事要是搁在重庆,有一方早就已经送到医院了,看来上海人还是文明得多。

最终警察还是协调下来了,一男一女悻悻地离去,还不忘对着同先生恨恨地吐一口唾沫。

同先生整整自己的衣领,在男人长时间的抓握下,同先生的衣领已经严重变形,松松垮垮地挂在同先生的脖颈上,几乎都能露出大半个胸肌。

同先生切换成普通话抱怨着:“有事说事就是了,抓什么衣服嘛,一点都不文明,好好的一件衣服废了。”接着他放下衣领,看着徒弟和燕北飞:“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讲的,我们这是科学,老祖宗流传下来几千年的东西,不能因为不灵你就说是骗子吧?不灵的原因有很多,说不定是你没积德呢……”

虽然没听懂,但是燕北飞明白了,那一男一女之所以揪住同先生,原因就在于认为他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