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锲子 盘阳古道

夜深，雨悄然而至

卞城的天气总是那么古怪，万里无云的夜晚竟也下起了雨。

夜色渐浓，灯火交映的远处，一叶扁舟在湖心轻轻摇曳。

白衣少年倚靠在古桥上，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掏出腰间的酒壶，仰头一饮而尽。

湖中的扁舟缓缓靠近，只见一个老者摇着木船，慢慢驶来。

船至岸边，老者摘下头顶的斗笠。他眼中的戾气，被少年尽收眼底。老者望见少年如莲花般灿烂的笑容，抚着长须问道：“客人要摆渡吗？”

“是的。”少年侧过身，木船顺着水流的方向行进，离他仅有一丈之遥，他甚至能听到老者细微的呼吸声。

“少侠要往何处去？”老者又问。

“要你的命。”少年的话语掷地有声。他收起酒壶，重新绑在腰间，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老者目光微转，漫不经心地望着湖面，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

高手对决，无需多言，只需听声而动。老者脸上平静如水，心中却暗藏杀机。

清风拂来，少年额前的发丝随风飘起，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

不知何时，一把玄铁剑出现在他手中，在月色下泛着寒光。

少年话音刚落，老者随即拿起手中的船桨，用力朝湖面拍打，无数水珠腾空而起，遮住了少年一尺之外的视线。

同时，老者褪去身上的雨蓑，腰间系着的正是一把梅花穗的朴刀。他飞身跃起，横刀刺向少年，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老者激起的水面屏障，为他的进攻提供了掩护。

水珠落下后，少年仍站在原地，未曾移动分毫。老者心中不禁有些顾虑。

果不其然，他左耳边传来一阵破空声。

老者余光一瞥，只见远处飞射而来的玄铁暗器泛着幽光，瞬间逼近他身旁。

他急忙转身躲避，身影一阵轻晃。转身的那一刻，他认出了玄铁暗器上的图腾，正是点苍派独有的标记。

暗器正中他的谭中穴，但所幸并无大碍。

老者在岸边稳住身子，拔出暗器，举起朴刀。然而，当他望向岸边时，却发现少年的踪迹已然不见。

老者急忙转身，远处水面泛起阵阵波痕，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水面上的异动。

黑暗中的少年正踏水而来，一阵寒光闪过，他凭着微弱的月光勉强招架住了这致命的一剑。

冷兵器撞击出火花，在雨中发出刺耳的声响。

老者动作迟钝缓慢，露出了致命的破绽。少年猛地抽开剑身，剑在手中划出一道弧线，转而朝老者刺去，意图拦腰斩断他的身体。

老者见状躬起身子，用脚跟猛地一跃向后躲闪。

他凭直觉预判了剑锋的走势，扬手抬起刀背，正好挡住了这第二剑。

少年的两波进攻接连被老者化解。

老者弯下腰，朴刀刀锋斜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他刚才硬生生接住这招已是勉为其难。他很清楚，面前的对手实力远胜于他，不要说进攻，下一波防守也是徒劳。

月光下依然不见少年的身影。少年躲在僻静的角落里，伺机发动下一次攻击。

“你是谁？”老者试图通过谈话来拖延时间，为自己争取反击机会。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

只有雨水冲刷芦苇荡发出的悠悠声。

难道他走了？不可能。老者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尖锐的破空声再度传来，老者已无法分辨少年是从哪里攻来。

老者弯着腰，猛地腾到半空中，拔出身旁的长刀，用刀刃向黑暗中砍去。然而，刀刃在空中停滞了片刻，他的喉咙涌过一阵暖意。

“你的刀太慢了。”月色下，少年的剑正中老者的喉咙，鲜血如画卷般溅洒。

少年掏出腰间的酒壶，举起想要一饮而尽时，才发现酒壶已经空了。他苦笑着摇摇头，从腰中掏出一副画像，画像之上正是刚才的老者。

悬赏令，于长叶，悬赏三百两银子。

少年欣喜的目光停留在悬赏额上，“终于能换几壶好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