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扭曲的信仰（21）

“那好吧，请让我一直和查理在一起，我不想和那些孩子们在一起。”

幽暗的房子里，似乎每个角落都有一个孩子，或坐或卧。在别的孩子正在上学的年龄里，四叶草福利院的孩子们却无所事事，随意盘在某个地方发呆或者睡觉。可可拿着拖把在这些人中来回走动，企图把房间的地板拖干净。可其他人本身手脚就脏兮兮的，又不愿意挪地方，每次可可离开他们身边，他们就往地上一滚，弄湿了衣服，也弄脏了地板。

“你们就不能去院子里洗个澡？”可可一手提起一个比自己还高的男孩，直接往门外扔，“没洗干净之前不准进来。”

她转身去揪别的孩子，那些男孩女孩仍然或躺或坐的在地板上，一点儿都没有躲开的意思。但被可可扔出去的两个人，在泥土上滚两下之后，拖泥带水的跟着可可走了进来。

可可能够直接将这两个人踢出去，但这样他们会受伤，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可十几个孩子和她对着干实在是管理不过来。

“可可今年有12岁了吧。”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接着房子里将可可作为话题聊了起来。

“查理只让可可进他的工作室，可可就像是查理的亲孙子一样。”

“哎，怎么说话的，能直呼其名吗？叫爷爷。”

“我们把他当爷爷，他可不见得把我们当孙子。而且可可不也没叫过爷爷吗？”

那是查理不喜欢任何人叫他父亲、爷爷一类的称呼，可可是查理的学徒。但查理说过：“当我在孩子们面前公布你是我学徒的事情，他们一定会羡慕的。”

这句话只是查理的自夸，但在四叶草福利院已经生活了几年的可可深知这会变成事实。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不仅会羡慕，还会难过。可可不想看到那个状态，所以直接叫查理的名字，查理也的确更喜欢别人叫他的名字，只有学徒能够叫他“老师”。

这事没法解释，要在这个情况下说出来，这些孩子只会更加过分。看着昨天还算整洁的客厅到处都是泥印，唯一的沙发上不知道是谁倒了一碗果酱在上面。可可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冲进查理的工作室：“老师，我该怎么办？”

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还是可以用这个称呼的。可可被查理收作学徒这让她很高兴，不仅仅是查理会教他炼药，还表示这个世界上她又有亲人了。

“我说过的，有的时候武力值很重要，”查理并不在乎小孩子之间的斗争，这是孩子成长的一个过程，他们总要学会臣服于强者，才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你虽然不能使用魔法，但战斗力还不错，出去把他们所有人都打一顿，或者扔到院子里用井水直接洗干净，我保证他们绝不会再有给你捣乱的想法。”

“这样不行，查理，”可可年幼的时候和姐姐一起生活，即便姐姐靠偷窃为生，对可可的照顾却是无微不至，这也是可可对与家人们相处时，绝不用武力的原因，“姐姐说过，只要能够好好讲道理的话，大家会明白的。”

“讲道理的前提，是他们愿意听你说话，并且理解你说的话，”查理用食指和拇指捏起架子上的一个烧瓶，里面是已经冷却的咖啡色药剂，一边观察药剂的品质，一边对可可说：“这些孩子大多都是家里吃不上饭，所以自己跑过来的。也有被他们的家人仍在门口的。这些小孩可没有多少道理可讲，他们从小经历的就是弱肉强食。你如果不够强势，他们不会费心听你要说什么话。”

“啊哦……”查理突然沉吟，抬起头看着门口说：“有客人来了，可可去接一下，直接带到工作间里来吧。今天不做饭，你中午的时候到隔壁酒馆要三份儿童餐带过来。”

“那他们呢？”

“既然还有力气撒泼打滚，大概是给他们吃的太饱，先饿他们一顿。”

可可不赞同，但这是查理的决定，她不能拒绝。从查理的工作室走出来之后，她有些生气的跺脚：“你们这些笨蛋，午饭没有了。要还不收敛些，小心晚饭都没了！”

说完她就冲了出去，按照查理的说法去接门口的客人。

“她这是有脾气了？”客厅里的孩子们开始讨论，“这女的还敢对我们发脾气啦！”

“呵，怎么可能，她哪有那种胆子，”回答的人坐在地板上，靠着沙发，面上有些漫不经心和几分看不起，指着查理工作室的门，“又是里面那个人的命令吧。”

查理的惩罚虽然不严重，但对孩子们来说是很可怕的，这不是身体上会受到什么损伤，是代表他们在福利院唯一可仰仗的监护人说：“你们惹我生气了，我开始有点讨厌你们。”

但这次孩子们并不慌张，反而有种兴致勃勃，一个个还在好奇今天来的客人是谁。

“是布鲁镇长吗？”

“说不定是隔壁的医生。”

“得了吧，那个医生虽然带来了一筐面包，但他却带走了我们印雪姐。不是个东西。”

“说不定还是他把我们的面包吃剩下的那部分，艾琳姐说过，只要我们虔诚的信仰光明神，就一定会得到祂的赏赐。”

等可可抱着卡莱尔进门，原本还在聊天的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他们看向卡莱尔的眼神非常热烈，热烈的恨和热烈的攻击欲。在这种强烈的目光下，卡莱尔背脊发凉，有一种被冰水浇头，透心凉的感觉。

可可气冲冲的把卡莱尔抱进查理的房间，又引起了客厅的一阵讨论。

“他进去了。”

“连布鲁镇长都不准进入的工作室，居然让那个恶魔进去了。”

“唐恩不也进去了吗？那可是真的魔鬼。”

这句话一说完，客厅里安静了一会儿。说话的人旁边跳起来几个按着他打了几下：“这能一样吗？啊！”

打完人之后，所有的孩子站起来，分成三波。每波人最前面站着一个人，总共两男一女。三个人对视，带着火药味笑。

女孩先说话：“印雪姐被抓，估计回不来了。咱们得再找个头头是吧？”

“当然——”长头发的男孩撩开自己的刘海，手上的泥水将脸弄得很脏，旁边两个人看着翻白眼，但他却不在意的继续说，“不过，新的头儿总要让我们所有人都信服。”

接着，三个人如同演习过一般，齐声说道：“杀了他。”

规矩就这么定下，谁想办法杀掉卡莱尔，替印雪报仇，就是他们新的大哥/大姐。

房子有不错的隔音，但查理却有超乎常人的听力。……他本来也不是人类，不能以人类的情况判定。外面孩子们的讨论让查理有些头疼，揉着额角皱着眉头说：“嘶，这下可不太好收场，玩过头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