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满载牛车下归阳
灵元道山下。
牛家村村口。
一众村民正在为玉箫生师徒践行。
“贫道清修十余年，早已过惯闲云野鹤的日子。奈何如今正值妖魔逞凶，以至百姓遭殃，生灵涂炭。现今晋州妖魔入侵，杀戮无数，七郡州县血流成河……”玉箫生一脸悲怆，说到深情时，便抬起袖袍擦擦眼角。
陆川站在玉箫生身后，眼见着师父的表演，不由露出一抹鄙夷的眼神。
玉箫生自然瞧不见他眼神，更加生动的表现着，用力一甩手上的拂尘，哪知这拂尘经年未用，今个儿才叫他拿出来，上面早沾满了灰尘，经他这一甩便如天女散花般飘了出来。
“道、道长说的、阿嚏、是、阿嚏、阿嚏!”牛村长站在最前面，吃了口陈年老灰，直呛的他连打几个喷嚏。
玉箫生到底是得道高人，神情不为外物所动，一本正经道:“贫道乃正宗玄门弟子，当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故而我师徒已决定今日下山，此番不荡尽群魔誓不归!”
“道长果然是活菩萨，晋州的黎民百姓都有救了。”牛村长满脸崇拜。
“我牛家村这些年都托了道长的福，才能平安无事啊！”庄稼汉牛二感叹道。
“玉道长真是神仙人物，也不知道这次下山什么时候回来。”二八年华的村长女儿眼神中满是不舍。
“玉道长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当年要不是他施展神通，我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虎儿啊虎儿，你长大可也要成为道长这样的英雄。”风韵犹存的王寡妇对着怀中近两岁大的孺子低声呢喃。
……
牛家村的一众百姓对玉箫生可谓是崇拜无比，只要村里能动的都来村口为二人送行，眼见这位牛家村庇护神要走了，眼神中皆是不舍。
“道长，此番去归阳郡路途遥远，大伙儿特意备了些粮食，请道长一定要收下。”牛村长殷勤道。
“这是俺婆娘炒的花生，嘱咐俺一定要让道长带上。”
“这是俺家腌制的千年咸鱼，道长也收下吧。”
“道长，这是俺闺女织的毛衣，此去路途遥远，您可莫要着凉受寒了。”
……
众多村民群情沸腾，男人们扛着大米，猪腿...妇人们拧着母鸡，鸡蛋，咸鱼...各种食材真是应有尽有，还有衣裤鞋帽也备的样样不缺。
陆川在后面看了，眼睛里冒出小星星，心道师父这趟下山真是没算记错，这一趟秋风打下来，这些东西也够吃到归阳郡了。
“这、这...诸位一番好意，贫道心领了，只是这路途遥远，贫道也只有个黑牛做脚力，这些东西实在不好...”玉箫生一脸为难。
“哎呀呀，倒是我等疏忽了。”牛村长一拍大腿，连忙朝身后两个后生吩咐道:“你们快去我家把我那双辕车卸下来，给道长的黑牛套上。”
那两个后生得令，丝毫不敢怠慢，拔腿往回跑，不多时两人推着双辕车便回来了，再用麻绳在牛背上绑牢固了，村民们一股脑便将东西放到牛车上，不多时便摆的如小山一般。
“哎，既然诸位如此盛情难却，贫道也不能枉费诸位一片好意，这便收下了。”玉箫生叹口气答应下来。
待得两人骑上了牛背，玉箫生肃穆道:“诸位且停步吧，贫道此去乃为拯救天下苍生，丝毫不能逗留，这便去了。”
说完这话，玉箫生一甩拂尘，在牛角上敲打一下，那黑牛倒是十分通人性，拔开牛蹄便往山下直冲。这黑牛背上虽坐着两人，更拖着一大车东西，奔跑起来却丝毫不慢，四蹄踏在山路上卷起一片尘土。
“道长慢走！”
牛家村一众村民齐声喊道。
崎岖的道路上，满载而去的牛车不多时便消失在众人眼前，只随着清风吹着尘土传来玉箫生激昂的吟唱声:
“青山长云暗桃花，
孤山遥望荆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
不破妖魔终不还。”
……
“好啊好!师父，这首诗真是棒极了！”陆川抚掌笑声称赞。
“哈哈，那是，为师的文采便是在靖国四州三十八郡内也无一人能抵得上，若不是为师踏入修行一途，在尘世中考取个功名也是轻而易举。”玉箫生无不得意笑道。
“师父，咱们怎么不御剑飞行前去归阳郡，靠这牛车不知还要耽搁多少路程呢。”陆川忽然岔开话题问道。
“哼，你这逆徒知道什么？为师这样做自有算计!”玉箫生不屑回道，看着陆川疑惑的眼神，这才解释起来:“此番去归阳郡路途遥远，群妖甚多，御剑而行实在招摇，若是叫妖魔袭击，便得不偿失了。”
“上次那靖仙司的差人不就是御剑飞行，师父还是太过谨慎了。”陆川有些不甘心，这十余年他都未曾御剑飞行过，自昨日见了靖仙司的赵廷玉御剑飞行，更是羡慕的紧。
“靖仙司!你也知道那是靖仙司!那靖仙司乃是靖国皇帝钦点的衙门，里面高手如云，不知有多少金丹老祖在里面坐镇，大有号令靖国群仙的气势!”
“那靖仙司便是官职最小的访仙使也身穿特质的法衣，佩戴法剑，谁人敢小看？沿路的妖魔给他再大胆也不敢劫靖仙司的差人!”
“咱们灵元道可就剩下为师和你这逆徒，断不可轻易冒险，若是叫妖魔害了，我灵元道百年传承岂不是要断了。”
“川儿啊川儿!咱们且隐忍一时，待得为师神功大成，这天地再大也任由咱们师徒去闯荡，到时候莫说御剑飞行，为师便给你配上一副九龙车辇，岂不更加威武霸气。”玉箫生良言相劝，许下大大承诺。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明白了。”陆川连忙回应，只是心底隐隐担忧。
陆川也并非第一次请求玉箫生御剑飞行，却次次被他搪塞过去。陆川甚至怀疑师父根本不会御剑飞行!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须知，修士只要修行到练气三层，便可以用法力驱使法器，御剑飞行……
陆川有点怀疑自家师父可能修为上还没有到达练气三层，自己修行了十余年还是在练气一层，师父的修为大有可能与自己只差那么一层。
陆川也曾问过玉箫生如今是什么境界，得到的回答是他早已修成天人造化，万物滋长的境界，只差一步便要跳出五行之外，不再三界之中，到时候便可纵横天地人三界。
对于这样的回答，陆川嗤之以鼻。
“哎，师父也忒不靠谱了，看来只能靠自己了。”陆川暗自嘀咕。
“驾驾驾!!!大黑，冲起来!”
玉箫生的拂尘在牛头上乱舞，惹的黑牛“哞哞”怪叫，斗大的牛眼发红起来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