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心思下
“够了!”李观鱼满面羞红。
想她李观鱼也是东剑宗现任掌宗的心头细肉,掌上明珠,此时当着两个侄儿的面,如何让她受得了这般言语。
一声娇喝间,李观鱼身躯却止不住的颤抖,胸前环佩叮叮当当几声脆响间,她已自口中喷出一柄飞剑,直奔习真云刺来,如不能手刃此人,如何解得心头之恨。
“快走!”谢云伸手一抹鼻尖的鲜血,冲大高手猛喊到。真真应了那句话:夜路多行终遇鬼,话语过头最灵极。
他一句转移视线的戏言,却叫破了习真云的好事,一场春梦草草收场,都道了无痕迹出入梦,谁想梦魔不请却自来。
“动手!”习真云笑声愕然而止,双手扬起处,自有一柄飞剑架住李观鱼的法宝。于此同时,竹林中又有八名剑修电射而出。
八名剑修身形刚一站定,便将转身要逃的大高手又逼回了圈内。眼见得八名剑修又要发动攻击,谢云心中一急,便将沾满鲜血的小手抚上了脖颈间的玉佩。
“嗡!!”
一声清鸣闻悠远,
半点尘烟勿近前。
整个东竹林的翠竹仿佛被一把大镰刀横扫过一般,齐齐的倒向一边,那声音还未传到近前,便有一阵劲风呼啸而过,直压得整片竹林内的青竹粉身碎骨。
劲风不停,直将竹林另一侧的玉阁宗弟子卷出老远,就连安然站在一边的青竹公也未能幸免。却是,身倾非怨根底浅,势弱怎得不低头。
正在风起处的习真云等人都是一惊,这风起的古怪,几人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听一声惊喝划破雨墨,直击在众人心头:“大胆!何人敢伤我玉阁门人?”
李观鱼本来恼羞下准备直接动用古宝杀了习真云,可被这疾风扫过,心中却生出莫名的恐惧,再听到那声怒喝,直吓的脸色煞白,唇无血色,她哪里还顾得上击杀习真云,直把双眸转向那声音的来处,却是猛的怔在那里。
一声惊喝下,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连那八名赶宫站位的剑修也被这声鸣喝震的心神不稳,齐齐倒退了数步。而习真云此时也紧守神宫,只要一有不对,他就要召唤父亲的元神来帮忙。
一众人都加了几分小心,而那喝问之人却浑然不觉,正双眉倒拧怒视着在场的男女,一双黑白相间的肉眼却溢出浓郁的杀气。
大高手觉得今夜自己憔悴了许多,担惊受怕也罢,九死一生也好,总还在他的预料之内,护送谢云这差事本就不简单,不然也不用动用集结令召集玉阁宗弟子齐聚了。
可此时他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双眼睛怔怔的看着怀中的谢云,仿佛才认识谢云一般。
今日起,他注定不再平凡.............................................................
一声惊喝道出的是愤怒,可惊喝之后却换来沉默良久,这是一个高手的寂寞,这寂寞可以威抚八荒,这寂寞也可以让一众大能惧怕眼前这个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孩。
谢云将眼前这一众男女看在眼中良久,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仿佛天地间万载的沧桑都没有这一叹寂寥,这一声叹息,却收敛了几分眼神中的杀气,直叫在场的众人松了口气,可却没人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紧紧的盯着谢云。
谢云不再关注习真云等人,却是望向了东边,久久才叹道:“想不到谢家还是走到了今天,时也!命也!运气也!”话音一落,谢云再次望向场中的几人,道:“老夫乃是玉阁宗、张正觉,诸位今日可否放过谢家一场?老夫感激不尽。”
“张正觉!”听到这个名字,场中的几人都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就是习真云这个外来者也不例外,这是个不容人忽视的名姓,它的主人是东海之地的传奇。
沉默。没人愿意应声,不是不肯放,而是放不下。古宝岂是平常物,怎能转手送他人?这是场中众人的选择,也是这东域所有人的选择。
张正觉仰首一声长叹,道:“也罢!也罢!既然这夜浓尽悲色,且把这秋雨话愁肠,我便与尔等赌上一赌。”他话音一落,一把提起还在发傻的大高手,身化飞鸿,疾掠而去。
“追!”习真云与李观鱼对视一眼,却是同一念头,几人各出手段,一时间,倾盆大雨中亮起几缕惊虹,直将黑夜划出数道银白。
“他方才为何不出手?”李观鱼不断的问着自己,张正觉的突然出现确实乱了她的心绪,此时疾行在风雨里,心中反到升起了疑云。“他怎的就这么多古怪事呢?”
想着想着,李观鱼却又想到了谢云身上,她怎的也想不到,如此弱小的一个少年,却引出这般多的麻烦。
习真云实力稍逊李观鱼少许,此时紧跟在李观鱼身后的他,鼻间隐隐能嗅到一丝软软的幽香,真是风雨不沾衣,幽兰却入鼻。
习真云又深深的嗅了几口,心中念头掠起时,嘴角也不自觉的挂起了丝猥亵的笑容,再抬眼望时,目光却落到了李观鱼婀娜的身姿上,却见佳人绣鞋踩金剑,罗裙风轻拽,足裸羔玉白,船内莲瓣香。
习真云看得入迷,待目光稍稍抬起,却见另一番景色,却是初熟瓜未落,篷户门未开,只待心所属,共赴云雨台。入眼处臀瓣轻翘,料是圆月藏裙内,近前有桂香。寒宫幽径处,草深含香露。
习真云越想便觉越是心痒难捱,他心中想的紧了,顿时后悔不迭起来,早先若多注意这女子,哪会便宜了那朱慈,此时看这李观鱼却是一尤物。
只见背景便已带出几分娇媚,如百合未开身姿丽,风里婀娜孕馥香,那脖颈偶现的一抹穷白如冬梅映雪素颜色,几丝红霞却是橙塘芙蓉胭脂红。
习真云越看越觉得心痒,只奈何痴爱至毒没有解药,更别想李观鱼会对他另眼相看了。
李观鱼只是听说痴爱至毒恶名,自己却从未见过,此时她虽中毒,但并无异样感觉,只是心中反倒对谢云这少年多了几丝思考。
想他一少年人,竟经此磨难,道是天道命运,岂又能把她李观鱼择在外边,想的多了,反倒敬佩谢云如此少年便有七分机智,且有处变不惊之胆魄,却是一好儿郎,此时细想下,心中反倒少了几分杀意,眼见得翡翠山在望,她却似松了一口气。
道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她却不知是想要什么结果,或是要种瓜得豆还是怎的?胡乱寻思间,早忘了自己要追谢云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女儿家的心思都是如此善变,前一刻还要寻思如何了结他性命,转眼间,反倒希望他能躲过这一劫。
谢云颈项上挂的玉牌本是一对,乃张正觉初创玉阁宗时所祭炼,玉阁宗历代宗主手持的一枚为掌宗令牌,可号令玉阁上下,莫敢不从。
而谢云所配的却是张正觉当年送与谢家之祖谢龙扬的,为的就是防备今日之局,只是这令牌之中只有张正觉当年的一丝念头,并无什么大能神威。
这也是巧合当道,造化弄人。若是早得几日,张正觉还在山上时,怕是要不了一息的时间便已经把谢云接走了,可此时他人却离得十万八千里,就是心有不宁之意,又如何知道是谢家出了事情,即使知道怕也难以及时赶回,正应了张正觉方才那句话,“时也,命也,运气也!!”
眼见得前处山峦起伏如龙卧野,郁郁葱葱间如莹叠翠,苍苍莽莽里奇松秀竹,隐隐映映中白帘接天,起起落落处怪石奇岩,虽夜深难见万物,但这翡翠山必少不了白鹤仙猿,奇花异草。
翡翠山阔有千里,却亦有神峰数座,张正觉手托大高手正架飞虹急行,身形却突的一顿,一丝念头猛然升起,只见他突地将大高手随手丢了出去,却是看也未看一眼,便不管不顾只是奋力前行。
李观鱼眼见得前方谢云遁速已然变缓,心中先是一喜,随即却又皱起眉头,倒寻思起待会该如何劝他将那经书交出来。
大高手毕竟不是凡人,虽被弃之荒野,料也无碍。
却说习真云心中动着万般念头,却也一直留意着谢云的动静,眼见他身形越来越慢,心中顿时狂喜,此处眼见得便是一处荒地,半点不见大宗门该有的楼阁亭台,更别说什么宫宇道台了,想到能在此处截下谢云时,习真云便将已被他剥净的李观鱼忘在了脑后。
正急遁的张正觉突地一声长叹,却也未能过去这一点愁,这一局他却是输了,一声叹息已然道出了结局。
叹声一落,谢云整个人便急速下坠,他先前虽未言语,但也知道事情始末,如今见救星已去,心中刚要升起认命心思,却又被性子里那几分光棍之气挡住。
谢云心中不忿下,探手把怀中经书抄在手里,就要撕烂这祸事根源,定叫这群歹人落得一场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