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验尸

练惊秋紧随宋，张两人走进灵堂，便见挽联素幔，麻衣白布，一片素白。中堂一个很大的“奠”字，下边便是供桌和香案，上面早堆满了供品，蜡烛，香柱。边上便有一个美妇人和几个丫环正在低声凄凄切切的哭泣。

严文龙走进灵堂，沉声道：“玉娘！”那美妇人闻言抬起螓首，见是严文龙，便忙自立起身来，一边侧过身子，偷偷的抹去眼眶中的泪水，一边强做欢容，低低的应了一声。严文龙叹道：“玉娘，你这又是何必？！”

“老爷！”本来红肿的美目又自顾流出串串珠泪，她以为自己的泪水应该流光了。本来柔美动听的嗓音此时也已变得嘶哑，干巴巴的。

严文龙又低声道：“玉娘，刑部的宋尚书和雍州张长史来了！”此言一出，那美妇人强自平复心情，止住夺眶而出的珠泪，盈盈的跪坐一旁，低垂因哭泣和因丧女受到打击变得惨白憔悴的玉容。

宋璟，张少武二人肃容正礼，走上前去，每人上了一柱香，表示哀悼。严文龙和二夫人还了礼。宋璟一脸肃然，道：“嫂子还需保重身体，节哀顺便。”严文龙低声向美妇人安慰了几句，并说明了宋，张，练三人到来的缘由。

美妇人眉目之间，清秀婉约，正是严文龙的偏妻杨小玉。杨小玉打量练惊秋几眼，就低声道：“全凭老爷做主。”

练惊秋来到灵堂后面，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时已近初夏，天气渐暖，所以这灵堂后面放了许多冰块，当然是为了保证尸体不至于很快腐烂。由此可见，严文龙是真心的疼爱这个女儿，因为这些冰块肯定价格不菲。

严燕翎静静的躺在床榻上，一身新衣，好像熟睡过去，娇美的脸上化了淡妆，一如生前。

练惊秋走近床榻，静静的上下打量尸体：严燕翎美眸紧闭，长长的睫毛挺翘如扇，双手放于小腹，就好像还在甜美的梦乡。

练惊秋打量半晌，方才伸出发出象牙光泽的纤纤素手，将严燕翎的领口向下拉了拉，仔细察看严燕翎的秀项，如水秋波闪过一丝异色，然后，伸出如兰玉指轻轻地在严燕翎的颈处搓了搓，一层薄如蝉翼的“皮肤”随之揭起。

练惊秋的动作小心翼翼，极其缓慢地从严燕翎的脸上揭下了一层极为轻薄的“皮肤”。

“皮肤”下的容貌已然改变，已经成为了另一个人。

练惊秋验尸的时候，严，宋，张三人和二夫人杨小玉并没有跟随进来。

练惊秋望着容貌已变的“严燕翎”，修长纤巧的黛眉轻轻地蹙了蹙，然后扭过螓首，道：“严夫人，请进来一下。”杨小玉闻得叫声，答应一声，便走了进来。边走边道：“练姑娘，什么事？”便一眼望见女儿的尸体，登时毫不容易止住眼泪的眼圈又红了起来。

练惊秋让出位置道：“严夫人请看，这是何人？”

杨小玉愣了愣，疑惑的走上前去，因为是自己的爱女，她并不害怕。

这一眼看过去，登时呆愣当场，连快要掉下的泪水也止住了，反而用衣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失声叫道：“这……这不是小离吗？这……这……我……我女儿……这……这是……”话也未说完，身子一软，头向后一仰，便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