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61章 夜遇强敌
“叁月收拾房间的时候。”
杜显彰摸了摸腰间的剑,愈发无奈,许是累得太狠,许是对赵霁并未设防,所以傍晚补眠时,一点都未多想。
两个人刚出门外,宁叶诚恰好推门而出,“这哨声?”
赵霁往他身后扫了眼,“若有贼寇逃出这间院子,劳宁三爷将宁姑娘藏好。”
宁叶诚回头,轻推了宁仙儿毛绒绒的头,“好不容易睡着了,出来做什么?”
宁仙儿执拗地躲过,想探头问赵霁,“是伏击我们的人?”
赵霁和杜显彰早上了屋顶,哪有半分酒醉的模样,宁叶诚知道宁仙儿再睡不着,索性与她同坐在房前的台阶上,“他们说的,你都听到了?”
宁仙儿点头,“一知半解。”
“各有各的难处。”宁叶诚谨慎地听着动静,“就像我们,到现在,爹也没弄清,到底是谁在主使。”
“无论是谁,爹,我们都不要放过他。”宁仙儿清脆的声音在院中回响,稚嫩却坚定。
“是啊,”宁叶诚轻笑,“这世间,唯独不能欺负我的女儿,否则,”
“就让他永世不得安生。”宁仙儿接道。
“对,让他永世不得安生。”宁叶诚重复后又补充道,“只能如鼠辈一般地逃窜。”
宁仙儿偏头问他,“爹,为何杜公子杀人不眨眼?”
宁叶诚哑然,今日面对强敌,杜显彰确实刀下从不容情,可是,“事出有因,你死我活时,自然不能太过仁慈。”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宁仙儿回答,“爹,我明白的。”
“是啊,当断不能,反受其乱。”宁叶诚无端地陷入了沉默,宁仙儿叫了他几声,才回过神来,“爹,想起师傅也曾说过这话。”
“是说爹吗?”宁仙儿嘴角上扬,带了笑意,宁叶诚轻拍了她的头,“是,你娘也曾说过。”
“可是,我觉得爹只是不忍多造杀戮,与性格无关。”宁仙儿偏头看着宁叶诚,眼中满满地认可和崇拜。
宁叶诚轻笑回应,“我女儿顶顶聪慧,男儿都难及。”
屋顶轻微的踩踏声后,有人闪身而下,宁叶诚早已将宁仙儿护在身后,利剑也已出鞘。
来人诧异地看着他们,而后轻笑摇头,“今日不得空,来日再来会你。”
宁叶诚正迟疑着要不要拦住他,宁仙儿已经轻推着他,“爹,他肯定是那些人的同伙,别放过他。”
宁叶诚摇头,“你不能再有事。”万一还有同伙,他只知道不能冒一丝风险。
宁仙儿眼见那人准备翻出院墙,大声喊道:“有贼人,抓贼啊!”
夜晚宁静,声音穿破长空,空荡荡的院子,似乎都有回音。
“叮!”无声的箭羽钉在院墙之上,阻住了来人翻墙的动作,知道此路不通,索性踩着院墙,在空中一个翻转,竟手执着剑,直直朝宁叶诚和宁仙儿这边袭来。
宁叶诚刚欲迎敌,来人的剑竟然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朝着他身后的宁仙儿而去。
收势不及的宁叶诚,不管不顾,打算用身体挡住。
夜色中,杜显彰如鬼魅一般自屋顶滑落,击偏了对方的长剑。
稳住身形,护好宁仙儿后,父女俩看着院中不断交缠的双方,看得出来,不相伯仲。
宁仙儿见杜显彰十余招之后,都不能像白日那样取胜,又开始大喊,“长公子,贼人在这里。”
头顶传来赵霁的声音,“知道了。”
宁仙儿抬头去看,却只看到梁柱,知道他在屋顶,“你为何不去援手?”
“小丫头,你放心,杜大人能收拾。”赵霁目光不离交手的双方,如此高手对决,毕生难遇,怎可轻易错过。
宁叶诚也是如此,双方的路数与他所学截然不同,讲不出门道,却没有一招是多余的花招,每招闪躲不过,都足以取人性命。
杜显彰却越打越心惊,因为前尘使然,让他明白了这人出身何处。
诏狱出来的人,并非人人都因为显赫的家世,像他这样平步青云。
但一入诏狱,就终身是圣上的人。
就如圣上所赐的血玉那样,玉在人在,人亡玉随。
可是,所有死去和活捉的人,身上都没有血玉,这里面,还有多少,是他没弄明白的?
所以,相比于对方拼死搏杀,想逃出升天。
他则有些分神,怕自己再留下他,日后回京,该如何面对。
在他迟疑时,对方寻了个空档,准备抽身出逃。
一直观战的赵霁岂会罢休,也没有杜显彰那样的顾忌,无论这人与父王相不相关,他心中都有怒火。
为了一己私利,不惜生灵涂炭。
那庙堂中的高位,就那样重要?
若是当今圣上昏聩,致天下民不聊生,倒情有可原。
可现在,分明不是如此。
飞身而下,拦住对方去路,面带轻笑,“邱老哥,这上三代下三代,还只讲了少许,怎么能走呢?”
被称呼邱老哥的来人也不解释,直接以剑问路。
赵霁一招接下,“杜大人与你切磋许久,看得人心痒。现在换我试试?”
赵霁在京中,圣上确实对他关爱有加,每日除了与皇子们一同读书,也一同习武。
宫中的教习,自然也是顶尖的。
都是有名有姓的大家,所出招式自然与杜显彰在诏狱中所习不同。
可赵霁若是白日不曾练手,或许一时难以适应。
在白日终于刀下见血之后,适应了数招,竟也开始与邱老哥缠斗。
宁叶诚看出门道,竟然忍不住点头赞许,宁仙儿不解,“爹,你觉得如何?”
宁叶诚就和她解释,“先锋使剑法不俗。”
“比爹如何?”宁仙儿眼中,能比过爹的,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爹,老了。”宁叶诚这种自谦之语,却让宁仙儿着急,“爹不老。”
杜显彰退回到他们身边,“初晴的剑法,圣上曾经夸赞,在诸皇子之上。”
宁叶诚接道:“先锋使的剑法,不及杜大人锐利。”
杜显彰听不出褒贬,却下意识为自己解释,“师承所致吧。”
宁叶诚看了他一眼,“我随师傅行走天下时,也曾与人交手,但都不及清剿邺城和今日这般,与生死相关。”
“杜大人,武至极其,当去繁就简,为大道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