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要筑基，不要筑基
王望尘从白大褂的口袋掏出合同和笔，拍到老徐面前：
“如果觉得没问题，把合同签了。”
老徐昂起头，没有立刻下笔。
“你满意再好不过，但还不能确定你能让我满意。小......不对......服务员上菜。”
餐厅服务员应声而来，正打算递上菜单，老徐打断道：“给我上十道最有妈妈味道的好菜，一一打包带走，由对面买单。”
请客吃饭也是这位卖家的要求。
来到这前，王望尘就做好钱包大出血的准备，对面现在这么“斯文”，倒是有些出乎预料。
服务员想说点什么，见王望尘抬手制止，递上会员卡，也就顺了老徐的心意。
老徐凝起视线直勾勾盯着王望尘，双瞳迸射光芒。
王望尘顿时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这是你的地盘？”
推着眼镜，王望尘若无其事解释道：“朋友的店。”
“无所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笔钱对我很重要，还请等等。”
说罢，老徐从身后掏出验钞机摆在桌上，将箱子里的一万块钱扔到验钞机里，确认钱的真假。
怎么还有人随身携带验钞机的？王望尘很想吐槽“如果害怕钱是假的，一开始就用移动支付呀”，但转念一想......
或许，他只是一个不信任移动支付的大叔。
很多人早已习惯这信息时代，从未想过有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时代落下。
有些人确实是不思上进，但也有人情非得已。就再稍微对他们有点耐心。
钱“哗啦啦”地响，验钞机没发出半点声响，老徐严肃的神情渐渐舒缓开来。
“不错，倒是讲点道义。”
老徐随机抽查三分之一，确认没有一张假钞后，才放心地与王望尘签下合同。
叠好合同收入口袋，王望尘呼唤服务员。
服务员循声而至，将备好的空箱子和卡片交给王望尘。
将药草锁入箱中，王望尘恨不得撒腿就跑，赶紧回去研究一番。
“交易完成，我也该回去了。”
“等等！”
王望尘刚站起身，老徐也跟着站起身。
犹豫再三，老徐才缓缓开口道：
“你要这灵基草，果然是要炼制筑基丹吧？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了。我必须警告你。不要筑基，不要筑基，不要筑基。除非你的生命走到尽头。
那边的世界，可没有你们想象中的好。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么多钱的，但你既然能拿到这么多钱，就说明你在这个世界上混得风生水起。
听我一句劝。一旦到了那边，你什么都不是。放弃现在的一切，前往那个世界，绝对不值。
那个世界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残酷。每个人都相信自己是主角，曾经的我也这样相信。但经历了一系列残酷的事之后，我才发觉所谓主角只是一个幻觉。”
这里不止王望尘他们就餐。
安静的环境让所有用餐者都注意到了王望尘他们这边的动静。
在其他用餐者看来，这古怪老头已经完全代入角色。大庭广众之下玩这种角色扮演，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在别人看来，老徐就是在疯言疯语，但在菲拉的分析中，王望尘看到了老徐的真诚。
有些事件令人匪夷所思，人们因此断定是假的。
倘若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口头曝光菲拉的存在，得到的恐怕不是敬重的目光，而是一阵阵鄙夷，被人嘲笑为不知道哪里来的民科。
疯子一般分为两种。
一种是，确确实实是精神层面出了问题；而另外一种，只是别人不理解他的所言所行。
想要区分这两种疯子很困难。
老徐煞有介事的样子，让王望尘有些相信在这个世界外可能还存在着另外一个世界，但他又害怕他前脚刚走，精神病院的车就“威武威武”地过来将老徐抓起来，扔进精神病院。
别人见老徐这么有钱，肯定会打听情况，看看这疯老头有没有抢银行。
疯老头受不了逼问，肯定会把他花那么多钱买一株破草的事抖出去。
到时候，别人肯定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怀疑他是不是传染了精神病。
王望尘倒不怕别人用那种眼神看他。
他工作时提出一些可行方案后，别人也时常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
“这么离谱的方法也能行？如果能行，我直接倒立拉稀。”
王望尘通常也会用看傻子的眼神回应他们：
“普通的办法行不通，才用这么离谱的方法。你觉得不行，你行你上啊！还有你那种小眼神，不赌点吃什么，真是浪费。有胆子就直接说出来，别在那里憋着，这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王望尘每次都会用自己的实力证明，哪边才是真正的傻子。
被叫傻子并不可怕，王望尘最害怕的，还是被怀疑得了精神病。
说实话，直到现在，大多精神病院也没有找到一套行之有效的准确鉴别精神病患的方法。
只要清楚精神病院的问话套路，正常人也能混进去。
就算不清楚精神病院的问话套路，别人如果想，也能让正常人进去。
“我不是精神病”，到底有多少是假话，又有多少是真话？
倘若自己真的因为花两百万买了一株草，被打上精神病的标签，进去了，不是花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出来的。
虽然概率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面对老徐的忠告，王望尘微微露出笑容：
“你的忠告我收下了。我必须追加一条要求，关于今天我们两个交易的事，就当成我们两个的秘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老徐拍着胸脯，打下包票：“我道上混的，知道规矩。就算打死我也不说。回去记得，关注一下店铺。如果以后我这边缺钱，我还会拿出一些有趣的东西来卖。没事时，就不要随便联系我了。我这边也很忙。”
“嗯”了一声，王望尘再次和老徐告别，风尘仆仆离开了餐厅。
正好打包好的饭菜都来了，老徐缓缓将一沓沓钱放到身后，将箱子腾出来装菜。
四十二号桌不远处。
穿着艳丽的拍照女人眼睛瞪得像铜铃，快速编辑博文，吸引流量：
“富人的世界我们不懂，竟然花这么多钱买一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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