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晚风
唔...又起风了;我独自站在这座破败不堪地古堡的阁楼之上。看着窗外那光秃畸形地树木的枝干随着窗外那一阵阵迅猛而又狂野的晚风摇曳起舞并不时地发出那充满诡异和令人不安的沙沙声中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极目远眺,远处的夕阳在那群山的遮掩之中若隐若现,当它接近地平线时,那赤红的光芒再次向大地和世间万物散发出充满魅惑而又刺眼的光线;似要将今天所有的黑密与不洁的事物统统驱散。我痴狂地望着那早已风烛残年、残破且垂垂暮矣的夕阳正如这座年久失修、摇摇欲坠的古堡一样消失在那被群山所遮蔽的另一端。
随后,夜幕悄无声息的降临了;伴随着窗外夜枭与群鸦的低声密语和吟唱;我缓慢且木枘地侧过身子;看向庭院里右端的那座古老而又幽深的墓地;凄凉而又惨白的月光照耀着那块儿墓地;使他更增添了一些神秘而又鬼祟的光彩。我猛的打开了阁楼顶端的窗户,用我那冰冷的双手孤立在那窗栓之上,紧紧的抓住窗框的边缘;迫使自己那枯燥而又可怜的身躯能够从这狭小的窗户的有限空间内尽可能地伸出自己身体的一侧;好让我细细的欣赏在这秋意正浓的晚风中,墓地上的那骇人而又离奇且充满鬼魅的地狱般的阴森地景象。
那些令旁人惊恐且厌恶不安的诡异景象里,使我苦闷、单调不一的思绪又陷入了对自己以往的回忆以惆怅;当中,我隐约地记得在那不知多少个世纪之前的往昔岁月中,在我还未成年的小时候;不知从何时起,我几曾似乎被周遭的“恶意”所包裹着。充满阴森而凄茫的黑夜照耀着我幼小的身躯不断地侵蚀着我自己的内心;无助的光亮不断地窥视着我,似乎它是温和的,仁慈的;但他同时又是虚伪的,狡黠的。我的身体被粗乱的麻绳在椅子之上所包裹着;我看到一直负责我的生活起居,那位忠实的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侍者;此时正在我们家族仪阵的中央痛苦的呻吟着,咆哮着;此时的仪阵自中央向周边扩散开始散发出不祥的鲜红的光亮;在那光亮中略带着诡秘而奥涩的光芒,我看到我那位可怜而忠实的侍者,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那仪阵的中央痛苦的呻吟着、颤咳着、挣扎着;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他的嘴巴忽然张大,眼球突出,露出极为惊恐且骇人的神情。他那苍白无力的双手蜷缩着几乎病态般地痉挛着,我木然地看着他开始声嘶力竭地发出凄冽的吼叫;但我发现自己却发不出任何有用的声音。
请让我们开始这神圣而伟大的仪式吧!一个人像仪阵的周围众人说道;我知道那是我的父亲,只见他缓慢的举起左手继续向众人说道;让我们开始吧,他的眼睛似突然散发出浑浊而混沌般地智慧的光芒;你知道的,一旦在举行仪式的仪阵产生轻微的震动和反应;他就会在这期间不断的喃喃自语,说着他那只有自己才能听清楚的禁忌的咒语和论断。他的双手会时不时的耸立在空中;随后伴随着他口中所吐出来的晦涩而令人感到压抑的那充满禁忌的话语他开始了;他迈开步子用他的本就扭曲、肮脏、腐臭的躯体不断的在仪阵周围毫无逻辑性的、毫无规律的张牙舞爪的欢呼着;他跳着,他唱着,他狂笑着,他不断的扭曲着自己的肢体;企图用他那充满混乱而黑暗的舞蹈来取悦自己心目中的那尊“神袛”。啊!伟大的黄衣之主,他欢呼着,狂乱着,面容和肢体畸形的扭曲着;那无以名状者;那“深空星海”之主,那卡尔克萨真正的统治者;请您聆听我的召唤!请您仔细聆听我的呼唤吧!!
我感到一阵眩晕;脑海里竟莫名的浮起了一些疯狂且毫无根据的恐惧情绪和奇怪的念头。蓦地,我看见一缕纤细的黄色烟雾,从我的那位老侍者的口中缓缓地涌出;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震耳欲聋的几乎将房屋所连根拔起的巨大轰鸣声,毫无征兆地迅然骤起。我记得我在几乎昏厥、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看见那紧闭着的百合窗的窗外,窗外的天气和往常的天气一切如旧;只是奇怪的是,从那无垠无际、未知遥远的某处吹来一股迅奇而猛烈的狂风,紧接着我听到我的亲人们窃喜的喃喃自语;我听到地板上那位可怜的老人躯体不断的痉挛和挣扎吐出了最后一口生机。紧接着,窗外的树木被刮的东倒西歪,高于天穹之上的雷声伴随着和他骤舞的闪电;在那近似平和而又未可知的云层当中闪发着黄色和红色两种不同的诡异雷光。在那半昏迷半昏厥的意识状态中,我似乎在那高于天穹之上的雷声当中听到了像是某种沉闷的喃喃窃笑。啊!!我想我永远也忘记不了那笑声;那笑声,我敢断定那可怖而令人憎恶的笑声绝对不属于这世界上任何一种生物;“祂”的声音就像是地狱中跨过那幽深而寒冷的冥泉,在那隐秘而又未可知的暗邃的深渊中似有可无的“游荡”在人世间。
嘿嗯!我想伟大的“哈斯塔”“祂”一定感受到了我们的诚意;我的父亲开口说道;但是,这似乎还不够吧?这可怎么办呢?一旁的温格姨妈向我的父亲提示道。那就?我的父亲这是看向了被束缚在椅子上的我;我惊愕的看到,他那深邃而古怪的双眼猛得睁大;眼神中的眸子散发出灼热而又急不可耐的精光;他充满深沉而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旋即;他鬼魅般的邪魅一笑开口:“那就只能够牺牲你了。”
不!!!查尔斯!!你疯了吗?他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唯一的儿子!!我的母亲那位看似善良的仁慈的玛丽这是跑着过来;将四肢瘫软、意识昏厥的我紧紧地依搂在怀里;他紧接着看向我的父亲,用他那恳切的眼神和恳求的语气说道:“求你了,查尔斯,就当我求你了;我们不能这样!”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不知道在举行仪式的时候,不能像私人聚会一样随便走动吗?我的父亲此时暴跳如雷,他用命令般的口气和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你给我放开!你这个贱女人!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你放心,等我们成功之后,你还用担忧和苦闷什么呢?到那时候,我们再生一个就是了!!!
我感觉到,我的母亲缓缓地从我的身上松开了双手;对!很好!!这才是我威廉查尔斯的女人!我的好妻子!我今生的挚爱!玛丽,我现在命令你解开他的绳子,把这个下流肮脏的蛀虫扔进仪阵的中心!!快去!我在恍惚中看见我的母亲。一边哭泣一边缓慢的解开包裹在我周身的麻绳;他泣不成声地用她那颤抖的双手把我高举起来;随后,她轻轻的叹口气,呢呢地亲吻了我的头额;带着忏悔的、抱歉的口气说道:“真是罪孽呀!我的查理!永别了,我可爱的小家伙。”行了,我们接下来该办正事儿了!把他扔进仪阵中央,玛利!我的父亲站在旁边焦急而又狂躁的催促道。
我感到自己的躯体被抛在高空,然后稳稳的坠落在地面上那略带衣物、潮湿、冰冷的仪阵中央;我知道,那被我身压在下面的衣物的主人早已灰飞烟灭。他的尸灰早已被卷进了那无可名状的、深邃而幽冷的深渊中;我的命运也即将跟随着他的轨迹而步其后尘。在那绝望的思想和不断的颤抖中,我终于昏迷了过去。在那昏迷之中,我听到了来自亲人们妄自菲薄的暗暗嘲讽;来自母亲低声的呜咽和来自在这世界之外的喃喃窃笑声。紧接着我听到了一声怒喝和一连串的箭声以及风声;这些声音,紧张的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感到一双大手将我扯进了那不知名的、躁动不安的深渊中;我的血肉和骨骼被那些来自荒芜与深渊之中的异界之物尽数的啃食与蹂蹋。
如今的我有幸地带着那一丝残留着记忆的幽魂;回到了我朝思暮想的故乡。至于那之后的事情,因为年代久远而无从考察。而今,白天的我在那茂密的山林中随风摇动;夜晚会与那些爱嘲讽但却友善的食尸鬼们一起乘夜风而行;我清楚地知道,如今的光明和所谓的自由在那不知名的某一天会因为无声的祈祷和自负的认知而戛然而止。
在那一天,无声的灾难与殃祸将再次降临人间。在那一天,我将真正的前往梦中令我魂牵梦绕的故乡;在那里发出凄凉而阴冽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