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荒野都是我的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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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徒手打灰狗子,忽然的枪声(求追读)

“等等,慌啥?”

老满头拿着鹿皮酒囊喝了几口老山参虎骨酒。

山里冷,湿气重,寒气重,得时常用酒吊着身体的热乎气儿,不然会的关节炎风湿病,这年头儿虎骨酒是喝一口少一口,所以他都得抿几下。

“这山耗子,那能听懂人话。”

老满头眯眼将烟锅锅在树桩子上磕了几下。

“山耗子能听懂人话?”

老满头点头。

“山里的畜生,哪个不懂?就傻狍子不懂,都精明着呢。”

“别说山耗子,屋里耗子,你说要下药弄它,你铁定弄不着。”

老满头说的这话黄亮前世也听到过,在林场的时候,耗子也多,这东西会糟蹋家里的米缸面缸,还会在里头拉屎。

被糟蹋的米面当然吃不成了,只能拿去喂鸡鸭,喂猪。

好在山里人有办法。

“这耗子铁定有其他洞口,咱们没发现。”

老满头将旱烟锅锅吊在嘴里,然后趴在地上左右观察,一边扒拉草根:“人有人道,兽有兽径,野猪有野猪的道儿,黑瞎子有黑瞎子的道儿,大虫(老虎)有大虫的道儿。”

“你看,这山耗子爬过的道儿,草下边儿有脚印。”

老满头扒拉开一簇草团,地上的秋霜还没有完全融化,隐约可以看到几只细小的脚爪印子,应该是山耗子爬过的路径。

“咱疏忽了,有其他洞口,找找。”

黄亮拍了拍脑门子,把这一茬给忘了。

都说狡兔三窟,其实山耗子,大眼贼,黄皮子这些也一样,他们这林场靠近内蒙那头儿,草原上的大地鼠(旱獭)更离谱,要是不抓,遍地都能挖出洞来。

眯眼盯着地上的兽径,黄亮仔细翻找,果然在窝棚后面五六米的地方发现一个隐蔽的洞口。

这洞口在一颗桦树下边儿,藏得很深,上面有一簇杂草。

要是不仔细瞅,根本瞧不出来。

“这山耗子真成了精了。”

黄亮嘀咕。

这么多洞口,这已经堪比国防工程了。

老满头笑道:“大眼贼,黄皮子,还有这天上飞的都拿山耗子当零嘴吃,它能不精么,你瞅瞅,树梢上那灰狗子也在找山耗子的洞呢,准备去掏山耗子洞里的过冬粮。”

黄亮抬起头看去。

果然在头顶树梢上瞧见一只毛发黄灰色的灰狗子,正瞪着黑黝黝的眼珠子瞧着这边。

“小子,教你个猎人的忌讳,要打猎物,不能和猎物瞧正眼。”

老满头说道。

“叔,有讲究?”

“有!”

老满头慢条斯理地在一边抓起一簇桦树叶子,卷成烟叶子往烟锅锅里头放,一边说道:“不管是猎灰狗子还是大眼贼,还是猎小笨鸡(松鸡野鸡)啥的,你这眼神都不能盯着它眼神,要瞧着它脚下影子。”

“你瞅准了。”

老满头从地上捡起来一根木头拐子,掂量了一下,猫着腰,他身材不是很魁梧,但是蹲下来后,躬身好似猎豹,小腿绷紧,眯眼瞅着灰狗子下边儿一点点,猛地一扬手。

啪!

几乎是瞬间,那灰狗子吱吱叫唤一声,就被这木头拐子敲在脑门儿上跌落下来,树枝筛筛作响,地上灰狗子还四爪蹬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脑袋被打烂,嘴里吐着血沫子。

“出手得快,准,狠。”

“这还是先前俺跟着当兵的,一个当兵的政委说的。”

老满头道。

“叔你还当过兵?”

黄亮只顾着看那被老满头用棍子敲下来的灰狗子了,他都懵逼了,这还有这样打猎的!?

老满头又眯眼。

“咱们这地儿有国防团的哨所,他们要去巡逻,得找向导,咱也干过一阵护边员,还给民兵们训练打枪。”

老满头这话让黄亮想起来了,对,这不远处有个边防团,在前几年和老毛子那边紧张的时候,这边一直在积极备战,巡逻非常频繁。

这边的民兵比武非常正规,都是正儿八经的五六半,五六冲,民兵隔三差五就实弹打靶训练,这种情况在全国几乎都有,东北这种挨着老毛子的地方更多。

像是黄亮他们林场,就很多部队士兵直接转业,就地安置在林场当职工,平时是林场工人,闲暇时候打靶,训练,一切和正规军人差别不大。

“午饭有着落了,先扒了这山耗子洞,不然这东西铁定祸祸咱们这窝棚。”

老满头说道。

他将灰狗子用刀子剥了肠肚,丢给狗子们吃,在灰狗子四肢各自哗啦一刀,从脖颈扒开脑袋皮厚,肉皮子哗啦一下就扯了下来。

皮子可以卖,肉当然能吃。

刚入秋的灰狗子膘肥,肉好吃。

扒山耗子洞这事儿黄亮最爱干,所以当即行动起来,小时候在苞米地里扒拉耗子洞,总能挖出不少粮食,但是深山里的山耗子洞,他还是第一次挖。

老满头似乎也被黄亮感染,来了兴致。

两人一起蹲地上,开始用凿子挖洞。

挖耗子洞有技巧。

这东西它挖洞有假的支道儿,故意误导钻进来捉它们的大眼贼和黄皮子,所以要观察里面儿兽径的脚印。

新鲜的泥土有股独特的芬芳,挖出来之后,那种土腥味儿让人浑身舒坦,黄亮感觉脑门子都清醒了,前世虽然也是从事地质行业,但真是许久许久没有这种感觉,和大地亲近的感觉。

这老林子里的泥带点湿,很好挖。

几下,他就挖出来一处三进三出的耗子洞,好家伙,储藏室,厕所,卧室,育婴室应有尽有,而且还有几个假洞口,随时能转移。

里面儿还专门挖出误导的洞口,用来欺骗天敌。

储藏室里,有杂草铺着,里面儿有野生橡子,松塔,草根儿,还有一半放着许多野果子,什么臭李子,山葡萄,牙疙瘩(红豆),小草莓(高粱果),小山丁子,应有尽有。

“好家伙,这山耗子和苞米地里的耗子不一样啊。”

黄亮蹲下来扒拉了一下这山耗子的储藏室,里面儿还有些蘑菇,松塔最多,因为这地方松塔遍地都是。

“那是,苞米地里的耗子就偷苞米。”

“这山耗子还会逮林蛙,抓雪蛤,你没见过吧?”

老满头说道。

黄亮点头,说还真没见过,他正准备继续挖地,忽然远处的树林里,砰地一声枪响,几只野鸽子和大杜鹃被惊起飞了起来,身边的狗子也狂吠起来,警惕地竖起耳朵,对准枪响的方向低吼。

“有人!?”

黄亮心头一紧,和老满头对视一眼。

老林子里什么最可怕?

不是野兽畜生,是人啊。

看这动静,来人还有枪,而且人数似乎不少!

要知道,这年头儿,敢在深山老林子里出没得,除了鄂伦春鄂温克,那就是林场工人,要不就是偷猎的和盲流,甚至有些是逃犯。

黄亮瞬间紧张起来,默默接过老满头递过来的土枪,和他默契地朝着开枪那地方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