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何为肮脏？

今天的天是灰蒙蒙的，一大早就是这样的一副光景。将近七点，天还如同晚上的那般幽暗，像是一张浸了水的灰色幕布，搭在晾杆上，不清不明的阳光半透在上面。

往楼下望去，只有一辆勤恳工作的垃圾车在作业，三三两两的小电瓶跟在后面，就像小时候玩的老鹰抓小鸡那样，老母亲“喔喔喔”的张着羽翼，小心翼翼地护着后面寸步不离的小鸡仔们，它们可能不知道啊，前面可是有一只很凶的老鹰在和它们的妈妈对峙，可他们却什么也不知道，听话的跟在母亲的后面，时不时的吱吱喳喳两句，因为那宽大的羽翼保护住的不只有这些小鸡仔们羸弱的身躯，还有它们稚嫩的心灵，老母鸡还不想那么快的让它们看到那温柔世界的遮羞布下的现实。

那些是负责配合垃圾车作业的环卫工人，他们有些会快上它一步先行到垃圾桶的旁边，好更快的将他倒上车去;有些则不急不慢的稳在他们的后边，等到这一处的垃圾倒完后，稍作地进行修整和洗刷。

他们分工是明确的，每个岗位亦是如此，因为有他们，这个潮湿的天气下，酸臭的垃圾味才把我们从甜美的梦乡里给拉出来。

因为他们替我们将那些酸臭味给闻了个遍，替我们挡下了清晨的一丝微不足道的烦躁，每个岗位亦是缺一不可的存在，它们都像是如此的替我们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某个不热闹的深夜里，探出睡意惺忪的脑袋，反反复复地替我们挡下了清晨之中一丝又一丝的麻烦。

刘礼明打着哈欠伸了一个惬意的懒腰，小鸟在风中鸣叫，牙刷在嘴里发出擦擦擦的声响。他住的是一栋还算有年代的居民楼，上个世纪末的产物，是南迁的北方人的后代们建的，所以这附近的邻居们的老家也大多数是在上京那边的。

“退！”他吐了口痰，刚下来的他没想到的是离这不远的垃圾桶处，有着一坨血肉模糊的动物的尸体，几个环卫工人面色依旧，不紧不慢地打理着那处肮脏的一角。

他们先是上车去取了两柄结实的扫帚和大红色的垃圾铲，有条不紊的打扫着尸体的周围。高压水枪从垃圾车的顶下降了下来，一个人架着上面，其余的两个则在下面稳着那支水枪，当闸门释放后，一切的肮脏都被那极具力量性的水流给通通的带走，还有几个环卫工人则把着扫帚，将水流一边扫一边引到旁边的下水道里头。不到5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干净利落地收拾完了那处“不干净的地方”。

他们的动作娴熟，配合的默契简直就像是心连着心，看来他们没少处理这种类似的“肮脏”。

那是一只猫，一只狸花猫，看样子应该才死不久，血腥味掺杂着不知名的香水味，一股脑的埋在刚才的那地方，就连戴着口罩的环卫工人们也时不时的发出不满的碎语。

刘礼明只是稍微瞟了一眼，便径直的走开了，早上遇上这种事可真是扫运，不过这些事情他这人也已经司空见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