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火并
一晚上安睡，爬山虎他们没搞出什么下黑手的事情。
打开门，就看到镇山狼守在不远处，见到秦源后，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来：“秦少侠，昨晚休息得可还好？”
“嗯！”
“秦少侠，这是兄弟们准备的烙饼，带着在上路充饥，还有一百两银子，作为谢礼，希望秦少侠不要介意昨天兄弟们的冒犯。”
秦源耷拉着眼皮子，视线犀利，默默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只是几秒钟，就看的镇山狼后背直冒冷汗，他揉揉脸，挤出个难看的笑容。
很显然，秦源在这里多待一秒钟，他们这些土匪的内心就多一分煎熬。
现在只想赶紧把秦源送走，不想继续承受心里压力。
过了几秒钟，秦源摆摆手，把他打发走：“烙饼留下，银子拿回去！”
“是，是！一切都听秦少侠的！”
“咣！”
“咣！”
“咣！”
锣鼓声在沐浴晨光的山林间回响，惊得无数鸟雀扑腾着翅膀飞上天空。
秦源抬起了下巴，微微皱着眉头，神情有几分讶异，朝着山寨出口的方向看过去。
至于镇山狼，脸色出现恐慌，意识到有大事发生，立刻就跑开了。
山寨大门，两伙人在对峙。
爬山虎把大刀一架，鼓着声音，如同洪钟大吕：“游山蛇，来我这里做什么？”
对面，游山蛇是个黑瘦黑瘦的竹竿，嘴巴上叼着狗尾巴草，嚼吧嚼吧的时候，可以看到右侧嘴角缺了几颗牙。
在他身后，跟着四五十号人，明显是来者不善。
“呸！”把狗尾巴草吐掉，游山蛇摆出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我给你介绍介绍一下出路。”
“咱们兄弟几个合并在一处，以后在这茫茫大山里，不争斗、不厮杀、不火并，专门抢过路的人，怎么样？”
对于这个提议，爬山虎根本就没有思考，脱口而出道：“不怎么样！”
“诶呀！你这个蠢货！”游山蛇骂上一句，指着鼻子说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满嘴都是牛粪，连话都不会讲，赶紧给我滚，不然的话，把你射成刺猬！”爬山虎抬抬手，身后的兄弟们就弯弓搭箭。
游山蛇浑然不惧，双手叉腰，把胸膛挺了挺，还用力拍拍，嚣张无比：“来，往这里射，看你们有没有胆子。”
爬山虎凝重，迟迟不敢下令。
因为他看的清清楚楚，对方人数远远超过自己这边，最前面竟然还有三个人穿着铠甲。
铠甲，被官府严厉管制，寻常人家要是有上一副，那么就可以当做造反论处，抄家灭族。
这片大山里，一般的武器就是削根竹子当做长矛，好一点就有个金属枪头，或者就是猎弓，像他这样拿着纯铁打造的大刀，那都是少之又少。
什么时候会出现铠甲了？
这种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爬山虎只觉得有阴谋诡计向着自己笼罩过来，可到底是什么，那是两眼一抹黑。
见到爬山虎不敢吱声，游山蛇那就越发肆无忌惮了。
“把山门打开，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不然的话，今天就踏平你这里。”
爬山虎眼珠子转转，说道：“我问你几句话？”
“什么？”
“第一，合并之后我坐哪一把交椅，我这山寨怎么办？难道要拆了，住到威山龙那里去吗？他那里地方够大吗？”
“第二，人一多，嘴巴就多，我这山上山下几百号人，吃什么？你负责吗？”
“第三，合并之后势力变得非常庞大，几百号人，几十个武者，肯定会把临水径和运河给堵得水泄不通，官府受到震动，那样子必然会派出高手来围剿，几个月前的事情你难道忘记了？”
“第四……”
“停停停，别说了！”游山蛇挠挠头，烦躁得很，这些问题他可想不明白。
于是，他两手一摊，冷着脸，把狗尾巴草往地面一摔，撕破了脸皮：“今天，要么同意合并，所有人前往威山龙老大的山寨，要么你们全都去死。”
“哼，你这黑皮蛇，老子会怕你不成！”
“嘿嘿，爬山虎，你躲在寨子里，当然是不怕了，但是山下可不一样。”
爬山虎心头一沉，生出股非常不妙的感觉。
下一刻，一股黑烟就慢慢升上天空，进入了他的视线里。
他明白了！
游山蛇这一伙人，把自己堵在山寨里，出不去。
另外一伙人，去山下烧杀抢掠，祸害自己的兄弟姐妹们。
“黑皮蛇，你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
游山蛇贱兮兮一笑，反问道：“什么事啊？”
“刨根断种的事情你都干，你还是不是个人了？”愤怒之下，爬山虎气得那是两眼通红，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
不论多大的山，打猎这种生活方式，养活的人数很少，种粮才是最能养人的生活方式。
山民不给官府交粮，而是给山匪交粮。
有多少山民，那就有多少山匪。
杀光了山民，那就没人种粮了，难道让山匪自己去种吗？
游山蛇浑然不在意，还摆出了理由：“爬山虎，你装什么啊？把眼睛睁大看看！”
“北面的世道在吃人，老百姓过不下去了，他们会源源不断钻进大山里来，从官府手中的农民变成我们手中的山民。”
“放心，我们杀一批，又会冒出来新的一批，山民这种东西，是杀不绝的。”
爬山虎气得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仰天怒吼道：“畜牲！畜牲啊！”
对于这个称呼，游山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竟然大笑起来，然后卖弄自己：“畜牲？哈哈哈！老子当年以为成了武者，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结果被北衡城王家害得家破人亡，那个时候，我就不打算当人了！”
“老子和你不一样，不是山里土生土长的，是从外面来的，杀山民，那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爬山虎，你就慢慢等着吧！等山下的兄弟把事情办完，然后上来灭了你，杀得你们整座山寨一个不留！”
“你打算杀我？”一个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冒出来。
游山蛇一愣，睁大了眼睛，在四处找找，扯着嗓子大吼大叫：“谁？是谁？给老子出来！”
“来了！”秦源拎着短枪，一步步往外走来，目光冰冷，落在游山蛇脸上，不带有丝毫感情。
“昨天揍了你一顿，今天又撞到我手上了，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