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小胜
短暂而血腥的战斗结束了。
这队北蛮甲士被杀得崩溃掉，骑着骏马疯狂逃命，秦源等人一时间也没有办法追击。
“打扫战场！”秦源奋力吼道，声音把隐隐陷入癫狂中的其他人给惊醒，“割下头颅，解开盔甲，牵走马匹，带走兵器。除了尸体之外，能带走的都带走。”
“抓紧时间，北蛮军很可能会杀回来的。”
有了命令，大家伙在缓上几秒钟之后，立刻行动起来。
突然，清脆的巴掌声出现，只听到徐开远怒吼道：“你个蠢货，敌人有重弩这件事情，你怎么不说。”
众人看过去，只见到刘三照被一脚踹到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相当狼狈。
徐开远两眼通红，甚至于流下了眼泪。
在他的旁边，两个人闭着眼睛，成为了尸体，致命伤是胸口的洞口，被北蛮甲士的重弩射杀。
刘三照面如死灰色，爬起来，踉跄着上前，扑倒在尸体上，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哆嗦着嘴唇：“师弟，是师兄的错，师兄忘记了，师兄对不住你们。”
这场战斗，死者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许家死了三个，秦山死了两个。
七个人，全都是被重弩射杀。
至于受伤的，那就更多了。
几十个武者，伤亡直接就是三分之一，好在提前准备了足够多的疗伤丹药，没有当场死亡，命就保得住。
之前，大家伙兴致勃勃，以为可以砍瓜切菜，功劳随随便便就到手了。
可残酷的战场，让他们的美梦破灭了，就算是在北衡城大名鼎鼎的玄劲境武者，在重弩这种大杀器面前，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运气，成为了至关重要的因素。
可以说，如果没有徐开遥和许宽德两位刚体境武者，秦源领着这么几十号人，面对北蛮甲士的重弩齐射，会死得一个都不剩。
秦源此时都在暗暗后怕。
更关键的是，这种情报，是先他们都完全不了解。
秦源和耶律庆正打过交道，没遇到过重弩。
只有刘三照等突袭过北蛮游骑的人，才有可能遇到过，可他们一个人都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们没有铠甲。
以武者的身体素质，可以穿着两层，甚至于三层铠甲，那个时候面对重弩，甲胄会被击破，但没命中关键要害，不至于被一发带走性命，也只是受伤。
“啪！”刘三照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哭出了声：“徐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对不起师弟。”
徐开远抬起头，看着逐渐昏暗的天空，用力闭着眼，把伤心咽下，把眼泪憋回去。
胜利的欢喜被冲散掉，大家全都低着头，默默干着活。
北蛮军能够击败北原公孙军，能够击破拒北关，可以扫荡北国，很显然是一支强大无匹的军队。
秦源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明天北蛮军休养好了，排成阵列，前面扛着盾牌，后面拿着重弩，一步步推进而来，自己这边有谁敢正面抵挡？
秦山守得住吗？
北衡城守得住吗？
秦源突然觉得心里没底了。
……
北蛮营寨。
“报！”
从通信兵的语气中听到了焦急，完颜德律眼皮子狠狠抽动两下，冷着脸问道：“又怎么了？”
“禀七皇子，进入树林伐木、捡柴的小队遭到了敌人突击，损失惨重。”
只是在刹那间，整张脸就变得黢黑，和锅底那样，完颜德律咬着牙，“说清楚！”
“有两个刚体境武者带头，几十名武者随后，从树林里发起突袭，第一小队死伤惨重，几乎没有人从树林里逃出来，第二小队列阵迎敌，伤亡过半。”
身体晃了晃，完颜德律把手撑在桌案上，眼前阵阵眩晕，差点摔倒在地。
阿迪打见状，连忙把通信兵驱赶出大帐，安慰道：“七皇子，冷静，冷静下来。”
见到没有外人了，完颜德律面容扭曲，声音如同野兽那般，咆哮道：“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那可是两位刚体境武者啊！”
“对面是疯子吗？先是玄劲境武者，又来刚体境武者，莫非下一次会出现个内海境武者了？把我们全部给杀光？”
“啊！！！”
沉默，几个人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像今天这种情况，那是真没有遇到过。
敌军大部队没有见到，武者倒是一次次出现，给自己这边造成了严重的损失。
这支先锋军，也就只是一千人左右，一天不到的时间，损失了上百人，全都是甲士精锐，心疼啊！
阿迪打绷着脸，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赵孙则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着头，面目悲苦之色，哀求道：“主子，您要是气得身体出了问题，奴才我可怎么办啊？您要消消气，对面弄些雕虫小技，明显害怕大军压境，我们肯定可以赢下这场战争的。”
完颜德律一下子就被撩起了火，冲上去对着赵孙则那张满是谄媚的脸踹过去，大骂道：“你告诉我怎么赢啊！”
眼看着脚底板一点点靠近，赵孙则硬是压下去了本能，用脸接着这脚，被踹得在地上翻滚几圈，又老老实实跪好，“只要主子能够消了气，怎么打奴才都行。”
突史耐突然抬起了手，声音平淡，目光坚定，说道：“七皇子，我想带人去战场看看？”
“不，那可是两个刚体境武者，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完颜德律直接拒绝。
“不能不去，否则的话，将士们可就无心作战了。”
被对方两次派出武者造成杀伤，自己这边的武者不出动，被士兵看在眼里，心里面肯定有想法。
完颜德律满脸纠结，想了想，伸手一指阿迪打，命令道：“你和突史耐先生一起去。”
“啊！！！我？？？”伸手指指自己下巴，阿迪打立刻目光不善地瞅着赵孙则，提醒道：“七皇子，我们两个要是都走了，您身边可没人保护，要是出点意外的话……”
这几乎明示的话语，意思太明白了。
完颜德律那张脸立刻变得，开怀大笑三声，快步走到赵孙则面前，双手将他搀扶起来，语气带着尊敬：“有赵先生，我的安全有保障，你们两个人只管去，无须担心，我相信赵先生。”
被如此对待，赵孙则感动得都差点哭出来了，只觉得刚才挨了那一脚完全不亏，对着天发誓道：“有我在，一定保护好七皇子的安危，对面不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休想伤到七皇子。”
“好，赵先生有心了。”完颜德律拍拍他的肩膀，好一副主仆交心的画面。
完颜德律心中暗喜，他可太懂怎么驯服狗这种畜牲了，打一巴掌给个枣罢了。
突史耐和阿迪打相互看看，并肩走出了营帐，下去安排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