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年三十（上）

我脑海里不断地闪过许多场景，翻来覆去可就是睡不着，偏偏这时海七家的狗又开始吠叫了，它的叫声越叫越急，叫得直教人毛骨悚然，我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害怕，我睁开眼看到无边无尽的黑夜向我袭来，好似有一群披着蒙面长袍的魔鬼正在向我走来，正是这些魔鬼惊扰了海七家的狗。我越想越害怕，小时候听奶奶讲的关于鬼的故事此刻都浮现在脑海里，想摒除也摒除不了，浑身冒起了冷汗，终于鼓起了勇气从被窝里爬出来，战战兢兢的打开了灯，心有余悸的左右看看，房间里的摆设什么都没有变，更没有什么人。

我下炕去倒了一杯水喝了一点，恐惧感渐渐消散，便继续上炕睡觉，关了灯，四周变得格外的寂静，海七家的狗也消停了，听着窗外沙沙的风声，渐渐进入了梦乡。

除夕

早上，迷迷糊糊的听见爸爸在说：“你今天早点做饭，早点吃了，还要去祭祖。”，妈妈好像在说：“我知道，我把院子扫完就做。”，沙沙声越来越清晰，妈妈正在扫院子了。我半眯着眼打开手机一看八点十二分，这生物钟还挺准的，又是八点多。起床整理好房间，妈妈已经做好饭了，弟弟和爸爸正在给昨晚包的纸上写字。吃完饭，爸爸已经将祭祖的东西准备好了，礼炮，大炮，鞭炮，香和冥币都放在了一个箱子里。

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绮天跑去接电话，原来是小叔打来的电话。

小叔熟悉的声音响起：“绮天，你们收拾好了吗？”。

绮天笑着说：“我们早都收拾好了，你给四叔和五叔打电话了吗？”

“他们都已经收拾好了，都在我家呢，就差你们了。”，闻言，绮天和小叔说了再见，爸爸已经转身拿祭祖的东西，绮天放下电话就朝爸爸走去，接过爸爸手里的东西，爸爸和绮天说这话就出去了。

“绮雯，你把几个房间的地都拖了，我刷完碗就活馅子和面。”妈妈从厨房里朝外喊道，我悻悻地放下手机，不情不愿地去各个房间扫地。等我去拿拖把的时候，太阳已经在天空中央照耀，天气已经不似前几天的寒冷，多了一份柔和和温度，站在院子中央，往山丘上看去，前去祭祖的人影变得像蚂蚁一般大，不断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我看着眼前的场景，听着耳边的欢笑声，感觉很熟悉。

这场景是我每年大年三十的中午都能看到的景象，每一年似乎都没有多少改变，只是祭祖的人一茬一茬的在变动，有些家里的孩子长大了，有些人家又增添了几个幼小的孩子，有的人开着车从城市里赶来，回来祭奠故去的亲人，村庄里但凡是能停车的地方都停满了车，车子开门，关门的声音不断地传来，这个原本冷寂的村庄又变得充满活力起来。

“李绮雯，你看啥呢，发啥呆呢?”妈妈从厨房里出来，边走边朝我说到：“你赶紧拖地，馅子我马上就活好了，拖完地我们就包饺子。”，我回过神来对妈妈说：“哎呦，老妈子，不要催，我马上就拖完了。再说，今天过年你不要骂我。”，妈妈马上换上一副严肃样说：“哼，你不听从指挥就骂你，你最好好好表现。”，我噗嗤一下就笑了，妈妈也笑着去南房里拿拌馅子的东西去了。

等我拖完地，妈妈已经将包饺子的东西都放在了正屋里面。

“你先看会电视，我去擀饺子皮，擀完我喊你。”，电视上正在直播唱歌节目，一下子就有了节日的氛围，“知道了。”说完妈妈就过去了。

我和妈妈边看电视边聊天，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我的手机，我拿起电话，是姐姐的电话。

“李绮雯，你干嘛呢，我给妈打电话怎么不接？”

“妈和我在包饺子呢，妈的电话没电了，在南房里充电呢，没听见。”我将电话传给了妈妈

“绮琪呀，你吃饭了没有啊？”

“妈，我吃过了，你就别担心了。”姐姐笑着说。

“你这话说的，妈能不担心嘛，你是妈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你说说为了点双倍工资不回来过年。”妈妈说着声音便哽咽了。

“妈，我过完年就回来，你别哭啊，你一哭我心里也难受。”姐姐的声音也布满了难过。

“妈，你别难过嘛，我姐这不是过几天就回来了嘛。今天过年呢，说了不哭的，你怎么还哭了。”，我凑到妈妈身边，蹲下来安慰妈妈。

“哦，好，我知道了，马上就来。”姐姐转过身对同事应道。

“绮琪，行了，妈也不耽误你工作了，你赶紧去忙吧！”，妈妈的声音平复了一些。

“嗯，妈，那我就先挂了，等我休息了再给你打电话。”，姐姐的声音还有些哽咽，依依不舍的挂掉了电话。

“我的绮琪一个人在外面，我的心里总是惦记着。”，妈妈不免悲伤的地对我说。

我说：“妈，你也别太难过，你想想再过几天不就又能见到我姐了嘛”

妈妈说：“嗯嗯。”

我和妈妈变包饺子，边看节目，鞭炮，礼炮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年味已经溢满村庄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