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面见圣上
李令月慵懒地伸了一下腰,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没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过当时,你叫我那声“月姐”和夸赞可是令我开心好久了呢……”
说完,她便闭上眼睛坐在一旁。
裴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下去了玉辇。
一个护卫见裴垣半个身子已经出了玉辇,连忙去扶他。
“公子,您慢点。”
裴垣下了玉辇,他看向那个护卫,笑着对他说:“谢谢。”
“职责所在!”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很快便走出了明德门。
玉辇中传出李令月那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
“来人,去看着点他,看看他要做什么,最好不要被发现,当然被发现也无足轻重。”
随后玉辇中回荡着轻蔑的笑声。
……
裴垣走在大街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呼……”
他张开双臂,想要朗声大笑。
在那十天内与李令月的相处让他万分压抑,做什么事的小心翼翼地,生怕触犯她的眉头。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深绯色头带长巾的相貌英俊,气质出众的中年男子在自皇城方向走来。
旁边的行人见到来人纷纷让路,在满是恭敬的众人中昂首挺胸地朝着裴垣的方向而来。
他行了一个礼,笑着说道。
“裴公子,皇上有情。”
裴垣愣在原地,然后环顾四周。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街坊,车水马龙的街道一个人接着一个人,他为什么能一口断定自己就是那裴垣?
更何况他不认识眼前的这位官员,没有一点印象,他皱了皱眉头,说道。
“你认识我?”
“咱家是高力士,是皇上的内侍,如今裴公子大名在整个大唐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您的画像在整个宫中已经传了一个遍,本人当然可以看的出来。”
裴垣打量了一下这个日后的贤宦点了点头,说道。
“那便带路吧!”
既然是李旦亲自来找他,那他只好“勉为其难”地区见一见他了。
高力士一脸尽是谄媚,两胳膊对向皇城,笑嘻嘻地说道。
“那么公子请吧……”
待他们走后,长安城的百姓看向裴垣的背影摇了摇头。
高力士走在前面,他留得背影让裴垣看不清他的一切。
“公子不记得咱家了吗,您小时候,咱家还见过呢,咱家和令祖关系可好着呢,令祖当年被贬到蒲州,不知近来可好?”
“我好像有印象,祖父还和我提到过你呢,祖父现在过的很好,劳你担心了。”
“那就好,你来的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裴垣不理解高力士口中的危险是什么,当今天下能威胁李令月的有几人?
路上怎么可能遇到危险。
他想了一下,缓缓开口。
“说笑了,有着我们的镇国公主在场,那些宵小怎敢放肆,更不可能会有危险。”
“那就好……咱家还以为您途中侦破了那太平公主殿下都没看出的外交事件,会有所棘手呢,看来是咱家多虑喽……”
他在太平公主那四个字的时候加重了音。
或者说,他前面说的危险就是指“太平公主”?
裴垣想了想,没错。
世上最安全的也是最危险的。
这一路上给他最大的危险就是李令月了。
他咧嘴笑道:“其实啊,这件事全是公主殿下解决的,就是不知她为什么要给这功劳给我。”
高力士停下脚步,面向他,笑着对他说道。
“诶呀,这一转眼间就到了,公子请进,咱家在外面守候,皇上宽厚爱人,像是平时一样就行。”
裴垣停下脚步看向眼前这座宫殿上面的牌匾。
“紫宸殿。”
他“嗯”了一声走了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高七尺,留着长须髯满头华发的男子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他身穿深紫色长袍,金玉带十三袴,身上悬挂着多种龟符。
两人擦肩而过。
谁也没有看谁。
但双方也都知道了这人是谁。
裴垣心里说出他的姓名。
郭元振。
如今的太仆卿,兵部尚书,吏部尚书,刑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朔方道行军大总管。
再造大唐的郭子仪的爷爷。
如今可以说是皇家之下最尊贵的官员。
既不是太平公主的手下,也不是李隆基的门客。
他是独属于唐睿宗李旦的亲信。
裴垣走进紫宸殿,宫中无比清冷。
只有一个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孤零零地坐在正中央前,而在他的前方摆着一道桌子。
正在处于人生巅峰时期的他早已疲惫不堪,沧桑的模样好像埋在他的骨子里。
桌子上旁堆积着一个个又一个奏折。
眼前之人便是“三让天下”的唐睿宗李旦。
李旦挠了挠头,无心批奏,一脸尽是忧愁。
裴垣跪下行礼,说道。
“河东裴氏裴垣见过陛下。”
李旦听到声音后,将奏折放置一旁,一瞬间看起来却有些舒心。
他面容和蔼,指着旁边的椅子笑着说道:“请起,不必约束,大唐有你真是有幸,若没了你明年的外交恐怕会有不少阻力。”
裴垣有些忐忑,眼前这个皇帝与他所熟悉的皇帝根本不一样。
没有那种气吞山河,威压天下舍我其谁的气魄,倒是像一个邻家老人般。
“谢陛下。”
他没有纠结粟特国皇子的那件事,有一种在冥冥间的预感。
那便是李旦知道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他没有跟自己明着说。
他坐到李旦指着的那个椅子上,询问。
“不知陛下找我来有什么事?”
李旦笑意不明。
“自然是好好感谢你,这一路上舍妹多由你照顾了。”
不知为何裴垣有种恐惧涌上心头,眼前这个看着和蔼的老人给他一种比李令月更大的压迫感。
他在书上和影视上了解的唐睿宗李旦和眼前这人好像对不上。
“陛下谬赞了,这一路上都是太平公主殿下帮助我,我怎么能照顾得了她?”
“我这个妹妹是我从小见她长大的,她什么样子我都知道,不必拐弯抹角,直说就行。”
李旦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你是想让我直接请你做不久的科举省元吗?”
“还是想让令祖重回高位,坐回那三品正(一开始由从三品慢慢变成正三品)的御史大夫?”
“亦或者,想当个什么官,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赏赐与你。”
“毕竟这么大的功劳,可是由你一人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