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群魔破寺(周二求追读!)
思索间,钱琛不由得望了望身侧的崔长江,一母同胞,差别竟如此之大。看来灵觉就是崔长江布置的手段,毕竟唯一的弟弟远任瀚北,总不能放任不管。
洞府中,钱琛对着灵觉微微拱手。
“既然如此,灵觉方丈想必已经知晓那刮骨僧的布置,不知可有应对之策?”
灵觉微微侧了侧头,语间带着淡淡的落寞。
“常世轮转自有定数,崇福寺合该兴,合该亡,只是老僧不忍连累一众僧徒,将他们尽数送至宁安之中了。”
钱琛没有言语,等待着灵觉的下文。
老僧人瞳中含笑,面似佛陀,向西面微拜。
“少卿智绝千里,早已预见了如今种种,且留下了一些手段。”
“三日后刮骨登寺,请二位施主静观其变。”
灵觉说着,虚影却在渐渐消散,高渺的紫府气息崩落,显露出其下衰败的本质。
钱琛尚未发育完全的神通触动,看到了灵觉的魂魄,一道道琉璃般的光色流转,几乎要凝华而出,此乃佛门心境,琉璃秘法,修成之后,可自脱肉身,假物逍遥。
遗憾的是,灵觉的寿元要尽了,琉璃佛魂只差一步便可凝出,如今却只能被拘束在残朽的躯壳中。
死生不惧,真佛也。
钱琛一直裹着的黑袍落下,露出面容,对着灵觉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那就谢过方丈援手了。此劫之后,崇福寺定当隆兴。”
灵觉白眉跃动一下,苍老的面容舒展。
“哈哈,借施主吉言。”
琉璃非无念,千丝化成缕,佛者,亦有七情六欲,灵觉若是再早些悟得,未免不能重虚修行,再活一世。
三日转瞬,周遭的气息越来越纷杂,一道道阴邪的真炁涌出,汇聚在了山中荒院下,赤发尸鬼,玄鳞水疫,三头的墨甲毒蛇,阴森森的白面纸人,本来平平无奇的山坳展露魔窟气象。
钱琛真炁祭出,白骨阵旗停悬在半空中,幽绿火焰勾连缠绕,护在白骨骑兵身侧,那一套黑铁甲胄也被钱琛重新洗练过,森寒若渊,气机与阵旗相交,显得气势不凡。
一干魔景中,钱琛这一套排场并不算惹眼,除了刮骨僧以外,场中还另有三个筑基修士,法力玄光外泄,搅动风云,引得群魔气机相交,掀起一大片黑云。
刮骨僧站在山巅,静静的朝向远方,蒙蒙的云天之中,一道沉闷的气机传来,带着些许禅意,引得荒山雪木也是为之一振。
远处,有高僧圆寂。
这道气机散开,却如同饵食落进了鱼塘,带起了一圈圈的涟漪,黑云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煞升腾,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欲望,如同食血的豺狼,行进间,白雪染黑,似有魔影绰绰。
九渊魔染,最是防不胜防,常有天魔惑道,于不知不觉中改易修者的根基。
钱琛心中太白真炁清明,将那些纷乱的魔绪斩断,冷眼望着四周种种,黑煞大幡驭使阴魂,秀皮画卷刻录邪鬼,白骨随行,纸人纵马,有细碎的私语自空中响起。
“放轻松点儿,现在露出马脚,就只能期盼你哥还有什么后手了。”
在团团绿焰包裹的白骨轿中,钱琛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崔清河。
崔清河依旧顶着王梁的面容,抓了抓自己腰间的玉佩,神色有些不自然。
“我感觉我好像混进狼群里的羊,是被端在盘上的食物,周围这些魔头在窃窃私语,讨论什么时候下嘴。”
魔气入体,迷惑心智,钱琛瞳中分出一朵虚幻的赤火,飘向崔清河,将他周围的魔气焚尽。
“静心凝神,这些魔气只是看着哄人,擅长趁虚而入罢了。”
崔清河手里的灵器不少,但为了掩人耳目,现在也只能受一些委屈了。
黑云积势,弥漫了天空,层层叠叠的压向了不远处的崇福寺山门,纵然一股佛意笼罩,却依旧节节败退。
那刮骨僧双手合十,做了一个佛礼,神色中竟带上了一些悲怆。
“弟子刮骨,恭送灵觉大方丈。”
“轰!”
黑云翻滚,好似群魔咆哮,竟然掀起了一大片雨水,淅淅沥沥的洒在了曾经香火鼎盛的寺院之中。
刮骨好似一个凡人般被淋湿衣袍,缓缓的直起身子。
“还请方丈,助我修行。”
一瞬间,黑云大雨遮蔽天日,群魔气机与前日封锁崇福寺的大阵交融,如同雾气一样浓浓散开,贪婪的欲念如同波涛,狠狠的拍打在山门前,一位紫府真人创立二百年的山门,积累的好东西恐怕不少吧。
至于刮骨,他的目的,是灵觉的舍利。
崇福寺中,地下的灵脉被不计潜力的抽取,如海的真元涌出,汇入山门大阵,显化出金身罗汉,与群魔纠缠。
一位筑基的魔道修士见状狂笑,血气奔涌,肉身膨胀,显化出黑臂凶猿的迹象,一脚踹翻一支石柱。
“老和尚好手段,把小和尚都送走,让你爷爷我吃不饱了。”
石砌小路,佛香供炉,依稀可见往日香客如云的盛景,金色的佛光自地中升起,化作了一位位护院金刚,与群魔厮杀在半空。
金刚有灵,没有来找钱琛的麻烦,白骨妖兵安稳的停在了一处香院中,听着四周的厮杀轰鸣。
崔清河顶了一件伞状的法宝,将滚滚魔雨拦截在外。
“啧啧,这样的架势,本公子这辈子还是见一次就够了。”
钱琛的黑袍也不再遮挡面容,一双赤金交缠的瞳目望向高空,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我看未必。”
崔清河转了转身,语气有些无奈。
“煞风,你我如今也算是生死之交,不必如此咒我吧。”
香院廊道前,钱琛靠在立柱上,观望着高空中的对峙,崔清河没见过几次钱琛的真容,如今细细一打量,只觉得丰神玉立,面容妖异,在心中嘟囔,“这家伙怎么看着比我还年少,定是服用驻颜丹的效果。”
钱琛笑了笑。
“劫由人起,福祸不知,我猜你那位兄长可不是省油的灯,否则,又何至于将你送至瀚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