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周末，与班长大人一同出门
周六中午，程墨与鹿白漱约好在齐天门下碰头。
天穹市是千年古都，古称‘天庭’，有过很辉煌的历史。不过如今古城范围内的几道门扉都只剩下残迹，唯有齐天门完整，千年傲然屹立。门柱上的朱红色彩经历岁月洗礼却不减昔日光彩，精细的雕纹中，那一幕幕大闹天宫的画面栩栩如生，仿佛稍不留神，那妖族大圣便会从中纵云而出。
程墨记得听家里那对不靠谱爹妈说过，这座气势恢宏的齐天门是《地球OL》3.2版本最终战役【人人齐天】的纪念品，参与过和天庭最终一战的玩家都被雕刻在了门上。
说不定两周前，其中某些老玩家还在附近的写字楼里加班，每天996累的跟狗一样。
“都退环境了。”
玩过mmo的朋友都知道，新版本数值是要膨胀的。
以前版本是有法力、仙术之类玩法的，甚至现在也能释放。不过随着版本更新，老技能数值早已经遭到淘汰，一记毁天灭地的仙法只能打十几点输出，而普通手枪一枪就是上百万伤害，差距十分明显，让老技能全都沦为了戏法、魔术。
现在的版本是【生物狂潮】，一个完全由科技主导的新时代。
程墨仔细分辨门上栩栩如生的雕刻，希望找到自己老爸老妈的样子。
“你是第一次来步行街吗？”
有人从身后叫他，程墨转身，看到鹿白漱身穿一件贴合身形的浅蓝色的毛衣，没有继续梳双马尾，长发披肩，精致的白色毛绒发箍恰到好处地点缀其间，素白长裙遮住小腿，露出半截白色长筒袜，风格与学校里截然不同。
注意到程墨的目光，她眉毛向上扬了扬：“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的裙子很适合你。”程墨摇头，再度仰头望向齐天门，“没错，搬到天穹市后的第一次。”
齐天门步行街，天穹市最有名、最繁华的商业街区，随处可见的游客、外国人，从长街这头到另一头，人潮如织，熙熙攘攘。
“夸女孩子的话还是留给言学姐吧。”鹿白漱瞥他一眼，也望向同样的位置，“没什么特别的，全国通用的小吃店、连锁品牌，而且到处都是人，整条街唯有这扇门值得一看，要帮你拍照吗？”
“不，不用。”
程墨收回目光，拿手机看了下时间：“很准时，我们走吧。”说完迈步跨过那道历经千年的门槛。
鹿白漱微微颔首跟上他的脚步，问：“和我单独出来，言学姐那边没问题么？”
“她去参加她妈妈世界巡演的排练去了。”程墨随口解释一句：“况且她那个人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小事？”
“再亲密的关系也需要保持适当的私人空间，况且她只是我的青梅竹马，不是我妈妈，还没有蛮横到干涉我社交圈的程度。”
“只是青梅竹马？”
鹿白漱困惑地呢喃重复一遍。
程墨听见后脚步一顿，有些伤感。
对啊，青梅竹马，言蹊只把他当做弟弟和重要的家人。只是因为她占有欲有些严重，才会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比较像情侣吧。
把没有旖旎的亲密关系刻意在外人面前包装成‘情侣’是很可怜的行为，他不会做这种事。
“说起来，你和她之前就认识？”
程墨甩掉纷乱的念头，随口发问。
鹿白漱点头，回想着说道：“嗯，才入学那段时间，我时常会有精神恍惚、嗜睡，甚至有梦游的情况，有次在学校里差点出事，从楼梯上摔下去前，是言学姐拦住了我。”
看到程墨略微吃惊的目光，她又笑笑补充道：“现在已经没事了，看过医生，我也坚持在吃药。”
“不过我们的交谈只有那一次，她似乎很不喜欢我，所以后面即便在校内遇见也只是点头打招呼的关系。”
两人穿过宽敞步行街主街，绕进古香古色的老城区小巷。
在一栋老式居民楼改造的商铺四楼，鹿白漱带程墨走进一家布置很温馨的小饭馆。
老式电视、头顶转个不停地风扇叶，各种有年代气息的摆件照片……程墨还在参观时，她已经把位置和菜单都安排好，两人又走进店铺更里面。
“这里是符老师带我来的。”
落座后，鹿白漱说道。
程墨意外地挑了挑眉：“符老师？”
“嗯，刚才说过吧，我之前有段时间精神状态很差。符老师虽然教生物，但她还有心理学博士学位，以前在医药公司研究精神健康领域的治疗药物，后面似乎因为一些事才离职来星野当老师。”
鹿白漱肯定地讲述，“当时很多医院都对我的症状束手无策，有的诊断成轻微抑郁、有的诊断成人格分裂，最后是符老师介绍她以前认识的权威心理学专家给我，才慢慢开始康复。”
“难怪薛笺说你和符老师关系很好。”
程墨淡淡笑着说。
“她这样讲吗？”鹿白漱眼珠转了转，点头：“倒也没错，符老师看起来古板，其实是个很温柔的大姐姐。所以……”
突如其来的转折。
“所以，我想为她做点什么。”
鹿白漱在桌下捏紧了手心，低头看着餐桌上的花布如此说道。
程墨沉默片刻，只能说：“我很遗憾。”
“没关系。”下一秒，鹿白漱又故作轻松地笑了下，“说是这么说，可现在连去医院看望她都没办法，听医生讲她的生命体征仍然很危险，还不能探视。”
桌上的气氛忽然沉寂下来。
两人都没有接着说话，直到小餐馆很和蔼的胖胖老板娘将盛满菜的餐盘放在桌上。
“请慢用。”
“谢谢。”
鹿白漱礼貌地回应，然后才用力深呼吸，扫去眉眼间的阴翳。
“抱歉，说了很多抱怨的话，明明周末应该更开心点，结果一直在散发负面气息，把场面搞得很僵。”
“朋友之间，互相一些倒苦水没什么。”程墨说。
鹿白漱有些意外：“朋友？”
“你请我吃饭不是想要道歉和解吗？”程墨拿起筷子，不客气地夹起一颗虾仁，“既然道歉过，那当然是朋友，况且地铁站那天你还救了我。”
“那时候算不得数，你不也救了我吗？”
鹿白漱摇摇头，又第二次确认：“我们真的是朋友了？”
见状，程墨放下刚拿起的筷子，郑重其事地伸出手：“没错，解除闹别扭和赌气不说话的状态后，是朋友。”
鹿白漱心中看那只摆在面前的手，愣了一下，旋即递出掌心将其反握：
“明明是你先不理我。”
“这种事也要争个先来后到，你小孩吗？那么幼稚。”
“当然要争。”
两人都笑起来。
“既然是朋友，那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鹿白漱没有立刻松开手。
“所以是因为想要求我帮忙，所以才主动和我搭话吗？”程墨笑着问。
“差不多，毕竟思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
鹿白漱坦然承认。
程墨看着她眸子里透出的光，矜持了一下点头：“如果有报酬的话，说不定我会答应。”
“请你吃饭还不够？”
“这是和解的条件吧，一码归一码。”
“原来你那么贪心，程墨同学，我稍微有些后悔了。”
“我向来都很贪心，如果班长大人想要我帮忙，必须要拿出点诚意来。”
“你想要什么？”
“比如穿上女仆装，一边提起裙子一边摆出嫌弃的表情对我说‘差劲’之类。”
“这算是骚扰吧，难道你脑子里只有这些奇怪的东西？”
“相比之下，班长大人表现出来的反差更令人好奇。”
又是一番斗嘴，看鹿白漱表情变得气鼓鼓，程墨内心非常愉悦，准备收回刚才的玩笑话，说正经一点的条件。
“开个玩笑，如果想要我帮忙的话……”
“成交。”
程墨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他眨眨眼：“啊！？”
鹿白漱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似乎对程墨傻眼的表情很满意，淡然道：“穿上女仆装，用嫌弃的表情对你说‘差劲’，这个条件我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