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新委托
程墨从女孩身上搜出了无人机的控制器。
并非手柄样式的遥控器，而是装饰品般套在纤细食指上的戒环。这种戒环利用神经电信号进行控制，能让无人机完成大部分非复杂机动动作，在2033年算是新奇技术。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套设备并非‘装备’，在系统中仅仅显示为普通的科技产品。
女孩坐在长椅的另一端，用纸巾擦拭脸上被泼的褐色咖啡，虽看起来有所不满，但也没有生气。
“……试探而已，都关服了，隔着屏幕我怎么知道对面是人是鬼。”
她平淡如水地对程墨笑笑，表示歉意，但并没有反思。
“随便都能猜到，这种时候不会有人傻乎乎地直接见面，一定会先在暗处观察情况。如果两个人都藏头露尾，想从人群中分辨出对方几乎不可能。黑暗森林法则听过吧，我愿意主动打招呼，等于暴露自身，已经非常有诚意了。”
说着，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那张素颜，但出乎意料清丽的脸庞来。
“况且……如果我真有敌意，刚才你已经死了。”
语气忽然变得危险，平淡到仿佛在说今天早饭吃了什么。
程墨对威胁视若无睹。把玩了那枚操纵无人机的戒环一会儿，将东西抛还给对方，反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因为你太明显了啊。”
女孩很轻松笑了起来，眼角微微弯起：“扮演等待与女生约会的紧张小男生，人设确实无可挑剔，任谁都挑不出毛病，但在这样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偏偏只有你表现出'我正在等人'的状态。时间正确、地点正确，就算你表现得一点都不像玩家，我也忍不住想试探一下。”
她伸手拍了拍身旁那个装着吉他的乐器包，“真正的伪装，应该更专业一点。像我一样，两个小时前就已经在那边表演，完全融入环境中，后来者即便发现我，也不会怀疑。”
“我刚才主动收了力。”程墨的声音沉了下来，眼神冷峻，“如果真以为是恶意PVP，死的只会是你。”
任何人被如此试探，都不会有好声气。
“你不会。”
女孩出乎意料地笃定。
“为什么这样觉得？”
“因为我的无人机飞过来的时候，你的下意识反应是推开我，而非旁观。”她回答，“这说明你是个好人，好人不会轻易在pvp里下死手。”
好人就得被人拿枪指着？
程墨不置可否：“那么可以理解为，那是一个考验？”
“没错，毕竟不是随便什么玩家都能符合我的要求。”女孩理所当然答道，“不过现在，看样子不用再测试了。”
说完她站起身，挥了挥手：“跟我来吧。”
程墨默默起身。
走出几步之后，他的系统传来提示。
【您触发了一条任务链，请根据提示进行调查，推动进度，揭示真相】
【当前提示：完成委托者的要求。】
【重要任务角色：未知】
是她向我分享了任务么？
程墨想了想，选择接受。
【已接受任务：昔日之影】
“委托的内容是什么？”他向女孩的背影问道，“还有，如何称呼你？”
“叫我玛丽就好。”
女孩回过身来说道，很明显是个假名。
她并未说明，而是继续往前走。
程墨双手插兜，踱步跟上。
……
……
……
然后两人就去酒店了。
月宿沿江步道旁边，高达351米的摩天楼，堪称奢华的冬尔顿酒店，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堂，直达电梯。
玛丽掏出房卡刷电梯，电梯玻璃外地面倏然后退远离。
叮！
电梯停靠在92楼，迈出门后，她挥手示意道：“这边。”
程墨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警惕地扬起眉毛：“干嘛？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玛丽并未反驳或解释，只是无声地笑了笑，转身踏上铺着地毯的走廊。
程墨浮夸的表情收敛，眼神稍作思索，随即跟了上去。
刚才并非他突然下头或者自恋油腻，而是尝试抢回主导权的一次尝试。
从二者见面开始，玛丽便始终引导话题走向，把持对话节奏，掌握主动权。
任务的委托雇主是她，掌握情报线索的人是她，展露出高级玩家态度、对程墨故作大度的人也是她……玛丽想要这么做无可厚非，她在寻求合作者，与程墨又完全不熟，双方谈不上信任。
这样情况下想要保证事情不超出自己的计划，就必须把主动权牢牢握在手中。
可程墨的立场和她不一样，答应合作并非虚情假意，但他必须拥有一定程度的话语权，才能从玛丽手里得到更多的自己想要的东西。
例如，关于科纳米集团的详细情报，她又是如何关服后还能留在《地球ol》之中。
找到对应房间后，玛丽率先刷卡进入。
整个房间倏然亮起舒适的灯，遮光窗帘自动朝两侧打开。
这是一间大床房，崭新的大床上被褥整齐，没有人住过的痕迹，唯有靠着床尾有一个巨大的黑色行李箱，体积大到几乎能将玛丽折叠塞进去。
程墨才踏入房间，玛丽就从行李箱中扯出一套衣服丢了过来。
“去试一试合不合身，旁边有单独的衣帽间。”
不愧是豪华酒店，配置就是齐全。
程墨接过衣服后低头看了下，是一套半正式的黑色西装，看没拆标签上的品牌logo，价格肯定不便宜。
“有问题吗？”
玛丽催促道。
程墨思索一下，摇头：“不，没有。”说完便拿着衣服走进衣帽间，关上门。
刚才的尝试已经失败了，现在再想靠单纯的言辞抢夺话语权，看上去会像胡搅蛮缠。
他并不希望合作还没开始就破裂，所以必须掌握分寸。
几分钟，程墨拿着衣服走出来。
“衣服领口太窄，裤腿短了一截，比我的尺寸应该小了一号。”
“没关系，我来处理。”
出乎意料地，酒店房间的大床上平铺开一条华丽繁复到无以复加的淡紫色长裙，裙尾还有摇晃的缎带。玛丽已经脱下那件黑色的运动服，正在整理裙摆上的褶皱。
准备要cosplay么？程墨稍微疑惑。
她暂时停止手上的动作，从行李箱中搬出一台小型缝纫机，又拿着卷尺走到程墨身边，测量他身体的尺寸。她看起来熟练，丈量尺寸时若有若无的香味萦绕在程墨鼻间。
测完后马上投入到修改之中。
房间只剩下吱吱呀呀的缝纫机响动声。
程墨看了眼行李箱，里面还有塑料质感的魔法杖，以及道具玩偶。
他问道：“现在可以说明，你想要我做什么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