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男儿当正大
面对高盛的质疑，轲比能强装镇定。
脸上扯出一抹略显生硬的冷笑，试图用这笑容掩盖内心的不安。
他抬眼看向高盛，语气故作轻松：“我不知道公子在说些什么！”
高盛轻摇‘纨绔’团扇：
“在你推开曹冲以后，你的马不动如山。
哪怕被曹彰一刀砍掉脑袋的瞬间，你的马也是稳若磐石。
死都不怕，这种烈马，又岂能因为一点小事而受惊？
而且当你的马儿受惊的时候，你出现的位置太巧合。
以你的速度怎么可能预估出现在马的前方。
你和曹彰对战之时，手持一把黑色匕首，显然你很专注于暗杀。
种种迹象表明，你有异于常人的驯马之术。
指挥你的烈马冲向曹彰，原计划是趁乱用匕首宰了他。
计划外是曹冲距离曹彰太近，烈马波及小曹冲。
所以你情急之下，选择救了曹冲。
倒也是个善人。
只是可怜了这马儿，与你朝夕相处，起码十年了吧。”
高盛的一番说辞，轲比能并没有反驳。
高盛继续道：“你叫轲比能，听这名字就不是中原人，像是鲜卑人。
如果你与曹彰有仇，本公子大胆猜测一下，是否与曹彰征伐辽东有关？
放心二位。
我若是想加害你们，早就报了官，不会在此与各位畅饮。”
说罢，高盛举起美酒，示意各人饮下。
张宁儿时刻注意白衣剑客常大哥的反应，此人武力太高，不可控。
轲比能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只是轻描淡写一句：
“我全名为轲比能·莫护跋延，并不是鲜卑人，而是乌丸！”
常大哥首先惊讶起来：“可你一直都说，自己是鲜卑人。”
轲比能又道：“我生于乌丸，白狼山脚下的白塔子村，后来乌丸被征伐后，便和剩下的族人逃至辽东，加入鲜卑支部。”
轲比能此时的牙床开始吱吱作响。
“白塔子村？”张宁儿曾与师傅参与征讨乌丸蹋顿，对白塔子村极有印象。
“袁绍兵败后，其子袁尚、袁熙逃至乌丸寻求庇护，蹋顿单于接纳了他们并联合对抗曹丞相。
随后丞相大军斩杀蹋顿，袁尚、袁熙逃往辽东。
曹彰率兵追捕二袁，途经白塔子村，受到村民的誓死抵抗。
众所周知，乌丸分为辽东属国、辽西、右北平三郡，被称为三郡乌丸。
白塔子村并不属蹋顿本部，曹彰本想借道。
但是白塔子村村民能骑善射，杀的曹彰部伤亡惨重，致使二袁逃至辽东。”
张宁儿讲完后，基本上在场众人都听懂轲比能与曹彰的矛盾。
战乱时期，胡人与汉人语言不通造成冲突之事，数不胜数。
高盛盯着轲比能，明显已经全身颤抖，但是仍然忍住，一言不发。
此刻，高盛心中突生一个想法。
“轲比能，并不是我偏向曹彰。
是你们白塔子村进攻曹彰部，曹彰还手属于互殴，双方都有责任。
而且，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许都暗探无数，过往森严，你杀了曹彰，你就能全身而退？”
嘴硬的轲比能挤出了几个字：“一命换一命。”
“痴汉！”高盛猛地站起，手持团扇指着轲比能：
“曹彰乃曹操之子，你以为杀了曹彰，只需付出你一条命？
白狼山大战之后，大量乌丸人被征入虎豹骑。
迁入中原的乌丸部众，‘服事供职，同于编户’。
你去暗杀曹彰，一旦你的身份泄露，大量乌丸人就会被清算。
从此乌丸人不被曹军信任，与其放虎归山，不如......”
高盛用团扇摆出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轲比能整个人拍案而起，头上青筋迸发：
“那让我怎么办？仇不报了？村里人白死了？”
“报！
本公子，让你光明正大的报！”
高盛一言，全场哗然：
“我来助你，创建一擂台，你与那曹彰，擂台决战。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男儿，当正大光明战一场，你可同意？”
轲比能迟疑之时，张宁儿却浇了一盆凉水：“方才观战，这轲比能万万打不过曹彰。”
高盛说道：“不努力，如何知不可能？
我们可助轲比能，围绕他自身的特点特训，没准能压制曹彰。”
轲比能双眼已经发光。
方才高盛说出暗杀利弊，轲比能其实全部计入心里。
若是为了这仇恨，再让数以万计乌丸人卷入不幸之中。
轲比能就会变成罪人。
但是轲比能依旧谨慎：“高公子，你我萍水相逢，为何如此助我？”
高盛抚扇：
“实不相瞒，我乃商人。
只要你和曹彰擂台战起，我便可另起赌局。
到时许都城内传的风风雨雨，大家踊跃投注，本公子也可大赚一笔。
商人重利，各取所需。
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虽然高盛嘴上说的如此义正言辞，实际上他还有自己的小算盘。
张宁儿是武痴，对战斗力判定极准。
张宁儿一眼就能看出轲比能对曹彰，毫无招架之力。
而且这个轲比能长得纤细，与曹彰对比，在体型上犹如大熊和狸猫。
曹彰在大汉新生代武将里面可以说是佼佼者，许都的百姓都不傻。
一旦擂台生死战赌桌摆起来，傻子才会押注轲比能。
但是高盛可以做这个傻子。
高盛就是为了亏钱败家而奋斗。
到时候，将自己全部家当全压轲比能。
一局搞死自己。
从此两袖清风，被大汉全境百姓埋汰。
妥妥的败家子。
孔融老儿我看你怎么接招。
这第一桶金，我真的要亏定了！
......
“我接受！”轲比能一口便答应下来。
为了方便和轲比能随时联系，高盛将能力商肆闲散的一处商铺暂时给其居住。
这是当时购买黄勇十栋商铺之一。
夜深人静。
白衣剑客常大哥与轲比能在坐塌上对饮。
“轲比兄弟，主公密令，让我护送你来许昌，难道就是为了暗杀曹彰？”
白衣剑客其实心中充满疑惑，跟随主公十年，一直作为主公的近身侍卫。
此刻接到密令，护送轲比能入许昌，本以为是个极其险要的任务。
杀一个曹彰，会不会大材小用？
轲比能饮下温酒：“常大哥，你是个好人，其实是我欺骗了刘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