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咖位
周朝先当着上千人面，迎战台大等大学骄子，独唱三首自创歌曲，这则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传遍宝岛。
再加上金咖啡赌斗二十恶徒，同样惹出不小的风波。
省会民间业余乐坛风起云涌，各大合唱团议论纷纷。台大更是就民歌运动开展了小范围辩论。
阳光、雷克斯、爱克逊、鹅妈妈早就派人打听突然冒出来的天才。
尤其听说此子被邀请参加中正预备校演唱会，这些乐队甚至自降身价，都要前来相会。
“这人从一个混混，没有音乐方面的引路人。竟然独自创作了三首歌曲，还敢到台大进行比试，看来有两下子。”
“我听说邓莉筠也找他邀歌。”
“啊？已经到了可以出唱片的地步了吗？”
“黄冠杂志上有一个爱情小说作者也叫周朝先，不会是一个人吧？”
这群玩音乐的互通消息，更加吃惊，觉得一个人再怎么天才，也不能跨度这么大吧？
“样样通，样样松。”众多人找到一个安慰自己不是平庸之辈的理由。
他们在音乐的道路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知道能把歌唱好已经很难了，更不用说谱曲、填词、演唱，甚至跨界写小说都搞出彩。
很多人发出一声叹息，心活是好事，太活就是坏事了。
“能不能找他把那几首歌买过来？”
“对，尤其是《美酒加咖啡》，这样的歌，哪怕是唱片公司也不多见。”
“可惜，干什么不好非要提民歌运动，这不是断人生路吗？估计不好混呢！”
有些人觉得惋惜，觉得这年轻人刚出头就得罪一群靠西洋歌吃饭的乐队，想要在唱片界出头，很难了。
人们从最开始谈论周朝先的歌曲，到最后谈论起了民歌运动与当局禁歌工作。没人看好他，认为与当局对着干，早晚进绿岛，要是早些年可能就吃枪子了。
此刻，周朝先与陶晓清正在聊一会演出的事情。
“都是在谈论你的，你可是风云人物了。”陶晓清卷起台词稿，抬头笑着。
“好事还能轮到我，这是踩在刀尖上呢！一个不小心，出门就会被揍。”周朝先自然不会后悔，本来就是他搞出来的事件，为的就是搏名。
“谁敢打你啊？哈哈哈！”
他身穿黑色中山装，气质与先前不大相同，一扫江湖做派。此刻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站在那说是大学生，也没有问题。
还好有蔡文芳资助的一万块，他能在中华上场，找上海裁缝量身定做了一套中山装。要不然还会穿那件花衬衫。
随着临近演唱会正式开始的时候，会场内来了不少年轻人，有大学生，更多的是高中生。
张爱嘉和杨祖筠也来了，不知道她们怎么就熟悉了起来，估计是文艺女青年臭味相投吧。
“朝先哥，准备怎么样了？”张爱嘉穿着T恤短袖和AB裤，身上说不出的气质很吸引眼球。
“马马虎虎。”周朝先笑着拨动琴弦。
“周大哥，你别紧张，我们会为你加油的。”杨祖筠正值暑假，所以没什么事情，就跑来看表演，她倒是没想报考中正预备校。
胖子陈良琦什么时候都会力挺兄弟，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铁器时代乐团，大声说着：“朝先当大歌星绰绰有余，还能创作，不像某些人只能翻唱外国歌。”
胖子说完还冲那边咧嘴讥笑，完全不怕事大。在他认知里，兄弟唱歌强无敌，打架更是没对手。
在陶晓清的介绍下，周朝先认识了阳光、雷克斯、爱克逊、鹅妈妈、石器时代等合唱团的人。
都是宝岛省会赫赫有名的音乐前辈，他们大多翻唱西洋歌曲，游走于酒吧、夜总会。也出了一些翻唱的英文歌唱片，当然大部分都是没有版权的。
大多数合唱团的人见到周朝先都是以夸赞为主，什么音乐天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以后多关照之类的话。
周朝先没有当真，出了校园，进入社会，大部分人不会说真话，场面话才是主流。
这群在宝岛省会游走多年的歌唱团，哪个不是人精，即使不满，也不会挂在脸上。
演唱会快要开始的时候，工作人员拿着名单开始对到场的表演嘉宾，并且告知上场顺序。
这次来了不少知名的乐团，主办方也不好安排顺序，索性让他们自己抽签，谁抽到压轴，谁就后面出场。
像周朝先这种新人，安排的顺序比较靠前，属于给大牌们热场的存在。
无论怎么安排，都有人不满意。
铁器时代的主唱梅晓哥瞥见了工作人员手中的名单，脸色发黑，虽说最近几年乐队在市场上反应比较一般，地位下滑很大。
可再怎么也比这个新人强吧？
“我的乐队顺序是不是有问题？”梅晓哥紧皱着眉头，冷声地问道。
工作人员闻言，还真以为给排错了，连忙核对顺序。这要是真给搞错了，免不了被领导屌一顿。
前前后后，翻看了几遍，与抽签结果，打招呼情况对比一下，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
“梅先生，我自己查看了一遍，没有错误。除了学校派出的康乐乐队暖场外，其他都是经过抽签排顺序，我们讲究公平……”
都是老油条了，回答起来严丝合缝。潜台词就是在说运气差怪谁？
“我你……”梅晓哥不忿，指着周朝先鼻子说道：“这人都没有参加抽签，怎么就排我们后面了？”
“哦？有这事吗？”工作人员推了一下眼镜，客气地扭头问道：“周先生，你昨天没有抽签吗？”
抽签？周朝先这些天都没有出摊卖奶茶，一直在家里苦练唱歌，哪里抽过签。
看到他哑口无言，梅晓哥像是逮到了罪证，大声嚷嚷着：“你们搞什么鸟飞机？这么重要的活动，不安排好上台顺序？”
在座的乐团哪里不清楚他的意思，不过是争抢咖位。他们大多不太在意这个，只要钱给到位，什么位置唱都可以。
七上合唱团的许青富出言劝导，在前在后无所谓的，又不是组歌唱团去外地演出。
“那能行吗？我这人公事公办，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这小子没抽签，就应该最先表演！”梅晓哥也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连好友面子也不给。
许青富也下不来台，鼻子一歪，坐回去不再理会。
工作人员笑容依旧，看向周朝先，礼貌地问道：“周先生，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