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吐然诺
眼神注意到街道两侧高矮不一的房顶，顿时心生一计，给李义成指了指房顶，后者顿时了然。
二人原地弯腰屈膝，蓄力一跳，旱地拔葱一般径直跳出包围圈，只在原地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
平安落在房顶，贫民们面面相觑，这样的武者，他们可不敢招惹。
见众人慢慢散去，二人松了口气，而一直在远处看戏的士兵也顿时大失所望，武者进贫民窟，很难出事，而且自己也没法阻止他们出来了。
这只是一场小风波，二人在房顶疾行片刻，便落在地面，继续向着信中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的贫民无一例外地盯着二人，时刻准备扑上来将他们瓜分殆尽。
二人走到一座看上去比其他地方要干净许多的屋子，汉子所述便是此处。
李云生上前敲了敲腐朽的木门，里面很快传来回应。
“来啦，谁啊？”
咯吱——
木门打开，露出一张女人面庞。
女人差不多三十岁上下，从周正的五官仍旧能瞧出她年轻时应该是个清秀的美人，可鬓角却早已染上一点灰白，脸上也带着肉眼可见的沧桑的皱纹。
她只开了一道门缝，能得到的信息只有这么多。
值得一提的是，妇人脸上有两道泪痕，似是不久前才哭过，她手里提着柴刀，十分谨慎。
身处贫民窟，由不得她不谨慎，小心问道：“您二位找谁？”
李云生斟酌片刻，道：“敢问这里，可是赵常德的家？”
赵常德身为亲兵，必须时刻跟随将军，京城并未传来关将军回京的消息，却有人带来了家里男人的消息。
听到名字，女人一愣，而后顿时意识到这一点，眼里盛满晶莹，沙哑着声音说了一句“是”。
“赖子，是赖子回来了吗？”
一道老态龙钟的声音响起，枯瘦的手打开木门，拄着拐杖的老妪迫不及待地打开门，却发现门前站着的是两个陌生人。
“不是赖子，不是赖子……”
老妪喃喃着，“赖子不是跟着关将军去边关了吗……”
妇人此时已经快止不住泪水，李云生看在眼里，默默把信从怀里拿出来，交到妇人手上，“这是他拜托我们送回来的信，赵常德他……”
话并未说完，也不需要说完，他的语气和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女人顿时两道浊泪滚滚而下，捧着书信无声哭泣。
老妪似是有些痴傻，在见到门外的人不是她的赖子后，便径直拄着拐杖走了进去。
李云生柔声询问道：“信上说，他出征前还有个未出生的孩子，可以让我们见见他吗？”
妇人身体一颤，脸色“唰”地白了下来，嘴唇不断开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还在不断流淌，竟是悲伤过度，有些哽住了。
李云生察觉到什么，皱紧眉头，“那孩子，可还在家中？”
妇人轻轻摇头。
他又问：“可是出了事？”
妇人点头。
“孩子是男是女？今年多大？”
妇人做着嘴型，却没有声音。
女孩，十四岁。
“多久以前，谁干的？”
李云生的语气近乎生冷，质问道。
妇人盯着他的眼睛，发丝凌乱，目光哀愁，也不说话，也不比唇形，只是满怀悲戚地摇了摇头。
李云生向她展示自己徒手将石头捏成粉末的本事。
妇人这才宛如看到救星一般明亮了眼神，又很快黯淡下来。
“没用的，那人背景太强，就算你是武者也没用……”
“京城元氏。”
李云生吐出四个字，妇人疑惑地看着他。
“若那人的背景能比元氏还要大，我才拿他没办法。”
这是实话，如今大玄的强者其实并不多，大部分四品武者也都在边关，单就京城内，能轻松镇压他的世家还真没多少。
也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妇人终于彻底看到了希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向他磕头，低声嘶吼着：“是徐氏！那个人叫徐凯，他昨日进城途径这里，见到我女儿，说是要带回去当婢女！”
说是婢女，可大户人家的婢女往往都是经过筛选才能留下来的，像这般从街上掳掠回去的女子，往往另有用途。
加之眼前这女子长相不算难看，徐凯将她女儿掳去，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那样的人，虽然也能称之为婢女，但往往只有极短的寿命，一旦过了十八九岁的年纪，身体不再年轻，便会立刻被主人家抛弃。
徐氏。
李云生的脑海中火速浮现出徐氏的相关信息。
此前遇到的徐凯是七品武者，不过其身体虚浮，基本不能算作战力。
其父官至兵部侍郎，其祖父曾经官拜四品明威将军，不过如今年岁已高，已乞骸骨。
“我会把她带回来的。”
他看着李义成，“你先在此处照看她们母女，看看她们家中有什么能帮助的都帮一帮，赵常德的抚恤……照数给她，另外，”
他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我身上只带了这么多，一并给她们，记得别让其他贫民看到，更不要让她们独自一人带着银钱出去闲逛。”
“我去去便来。”
李义成当然知道老大要去干什么，当即道：“老大，我跟你去！”
李云生摇头：“她们这边需要人照顾，若赵家有漏网之鱼，难免会对她们下手，需要你在此处照看。”
李义成挠了挠头，叹气道：“好吧，那老大你是准备潜伏进去，把她救出来，还是？”
“到时候再看。”
……
赵府，小院中。
徐凯躺在太师椅上，正优哉游哉地晒着秋日的暖阳，头顶是一片金黄的银杏叶，每当风儿吹过便会沙沙作响，甚是惬意。
他旁边有服侍的婢女，正为他剥着不符合季节的葡萄。
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走过来，朝他拱了拱手。
徐凯眯着眼，随意道：“如何，那小贱人从了吗？”
管家摇头，“那女娃性子烈得很，我已经按您吩咐的，提前给她抹了不会留疤的药，打了她十几鞭子，烙铁也用上了，那女娃几乎半死，就是不肯说那句话。”
徐凯叹了口气，站起身，“真没意思，为什么每次掳来的女子，都要先打一顿才肯从了我？难道我是什么吃人的猛兽不成？”
“少爷自然不是。”
“要不是本公子就喜欢看她们心甘情愿趴在地上给我舔脚的样子，还真不乐意等这么久。不过这回这个太难啃了，算了，就这样吧，不配合便不配合，强扭的瓜偶尔吃一吃也还不错。”
“可是少爷，她……”
正说话间，院子的墙上却传来一声爆喝。
“给我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