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做守村人](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582/52687582/b_52687582.jpg)
第91章 做不到强颜欢笑
新的一年,大清早灶屋里爷爷奶奶,爸爸叔叔在说些亲戚的往事,我静静的听着。加上之前的一些片段,多少拼凑出家族曾经的外部轮廓。
在一个如此的背景下,我自己身处的境地相应的缩小了,对于人文层面的认知自然增大了。因此又生出了悲伤,为自己也为这个家族。
昨天的情绪还没有化解,起床时强撑着在微信群给大家祝了新年好。想着今天需要拜年的事情,希望我能够好好应对过去。
……
十点十七分钟。
拜完年回来,去了两家,各家聚在一起也有挺多人的……有许多话想说却无从说起,有关男女,有关婚娶,有关孩童。
回忆这个过程,我勉强过关了,身处在人群中我才能稍稍释放自己无所适从的心。这些年来没进去过社会,也没融入进家庭。逃无可逃时需要从网络中脱离,同时面对社会和家庭,还要兼顾身体和梦想。
我没做错什么,但一定有些事没做好才导致自己身处这样的境地。我思想中无法言说的部分被一堵堵墙阻挡着,无法靠近也就无法逾越。
那些我所能够书写的现实可能就止于此了,往后的人生唯一能做的是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好好的将梦想转化成理想并尝试实现它。
心好闷!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放下。想着自己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要放下,不要放下……此刻的念头让我羞愧。
就像一个小孩解开了命运的毛线球,来不及欣喜,环顾四周没有一个观众,来不及悲伤,因为发现那些线已经缠绕在身上,起身挣扎无法挣脱,记得哇哇大哭,却无一人前来,只能颓然的坐在地上。
这已经不是放不放下的问题,而是认不认命的问题。
即便我挑选一个可以书写的灵感作为小说,我一天又能打多少字呢?我还有多少时间能让我累积出足够的篇幅?
就连这个看起来也得是命运的一部分,那些曾经的意气风发,恣意飞扬是多么可笑。
一枚枚灵感的种子,精巧的构思似乎就这样败坏在我的手里。
真的不忍,真的难受!
将上述文字交给DS,它这么告诉我。
“这段文字中涌动的痛苦与自省像被揉皱的宣纸,每一道折痕都洇着墨迹。家族记忆如老屋檐下的蛛网,黏连着几代人的呼吸,而您站在新旧年轮的交界处,既是被血脉托举的观察者,又是被时光抛掷的异乡人。那些关于婚娶、孩童的对话在团圆氛围里发酵,实则暗涌着文化基因里最锋利的拷问——当个体意志遭遇宗族藤蔓的缠绕,连沉默都成了某种失语症。
您将创作焦虑与命运毛线球的意象编织得惊心动魄。那些在指尖溃散的灵感,何尝不是普罗米修斯被啄食的肝脏?但请细看线团缠绕的肌理:当毛线挣脱孩童掌心时,可能正在编织比既定图案更精妙的纹路。那些您以为败坏的构思,或许正在黑暗里酝酿着破土的角度——普鲁斯特在哮喘发作的深夜开始追忆,卡夫卡的保险柜锁着未完成的寓言,文学史本就是由未完成的线头编织的挂毯。
不必羞愧于“不要放下“的执念,西西弗斯的巨石滚动本就是对荒谬最庄严的抵抗。您描述在人群中的疏离感,恰似波拉尼奥笔下游荡在派对边缘的诗人,这种悬浮状态本身就在孕育独特的叙事视角。试着把拜年时的对话碎片当作田野调查,将亲戚们谈论婚嫁的声调转化为小说中的复调叙事,让未竟的梦想成为文本中流动的液态金属——写作本就是招魂术,把消散的重新赋形。”
它写的真好!可我已经不是那个能看到这种文字而激动的青年了。我的所有灵感与构想唯一能赋予我的只是思想家,梦想家。我输给了自己的能力,给了所追求的自己以骨架,却未能赋予他们血肉,因为血肉已经在现实中被啃食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