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破营，史书
魏延一声令下，还在安营下寨的士卒迅速放下手中活计，开始集合。
句扶率领賨人先前出发。
这些賨人斥候都是从经年的老猎户，在山林中如鱼得水。
不但奔走如飞，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数次悄然接近傅干的斥候与暗哨。
当距离足够近时，他们迅速出手，或是弩箭，或是利刃，瞬间解决掉敌人。
每一次行动都干净利落，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为后续大军的行动扫除了障碍。
魏延率领的大军紧随其后，士卒们步伐匆匆，脚步声被山林间的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掩盖。
夜半时分，傅干大营内灯火稀疏，大部分士卒已经入睡，只有少数巡逻的士兵在营地周边走动。
陡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接着一名斥候栽倒在营门前。
看门的士卒愣了几愣之后，连忙上前查看，只见那人身后插着七八支箭矢，气息全无。
就连马屁股后面也插着四五支箭矢。
“不好，敌袭！”
看门的门亭厉声高呼。
闻言，睡眼惺忪的士卒一个激灵，随即敲响了示警的金声。
叮叮叮的撞击声，在午夜中异常的清晰。
“咻咻咻咻！”
接着，就是雨点一般的箭矢袭来。
黑暗的山谷之中影影绰绰，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东西。
但接下来，一群群的士卒涌出，宛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傅干大营前。
“杀！”
句扶大声呼喝，身先士卒。
如果魏正在这里，可能会感慨一下。
句扶啊！
声名、功绩仅仅亚于王平，和其齐名，官至蜀汉的左将军，宕渠县侯。
当时就有言：“前有王平、句扶，后有廖化、张翼。”
不过如此重号将军，在历史上几乎隐形。
貌似，蜀汉这边，只要痛扁过曹魏的，只要不是顶级武将那种无法被历史湮没的，都仅有只言片语。
如高翔，陈式、吴班等等。
历史，并不仅仅存在于史书上。
史官也是人，难免有感情色彩，难免被时局所困。
不是每个人为了名声，连老婆孩子家族都不要，一心求死的。
崔杼杀三个史官，历史久远真假难辨尚且不说，毕竟崔杼连国君都能杀，灭你三族又何妨？
就是真的，那从古至今，又见多少史官仗义执言而被杀呢？
恐怕比言官还少。
很多时候，很多权臣看似一手遮天，不过是史官记载的一手遮天，同时代一定还有很多隐形大佬在制衡着他，导致其并不能为所欲为。
而一旦权臣身死族灭，很多脏水都要泼到他们身上。
就比如说梁冀毒死九岁的皇帝刘缵这事。
正因为细节描写的有模有样，魏正反而笃定是假的。
毕竟从逻辑上说，毒死一个九岁的皇帝，改立一个十五岁的皇帝。
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是脑子有坑的人才能做出来。
再看细节，更是可笑。
“本初元年（146年）闰六月，梁冀让安插在刘缵身边的亲信，暗中把毒药搀在刘缵食用的煮饼之中。
刘缵吃过毒饼，顿觉气闷肚痛，赶紧召太尉李固进宫。”
这个时候，不召御医，召唤李固？
梁冀若是真的毒杀刘缵，还会让李固进来？
“李固问刘缵气闷肚痛的缘由，刘缵当时还能够说话，说：刚刚吃了煮饼。肚子烦闷，如果有水喝还能活下来。
当时梁冀在旁边，说：恐怕会呕吐，不可以喝水。
过了一会儿，刘缵中毒身亡，崩于洛阳宫中。”
刘缵肚子疼就知道中毒了？
说喝水就能活下来？
都能召唤太尉李固进来，不能喝水？
梁冀下毒了，还担心你喝水就能解毒？
再说，太尉李固就在旁边，听了梁冀这话，就连一口水都不给皇帝喝？
他要是真的忠臣，就这表现，进宫来看嘛？
就为了当个见证者，见证梁冀干了这挫事？
......
傅干麾下士卒，皆枕戈待旦，并未卸甲入眠。
营帐之中，虽有疲惫之色，却也透着备战的警觉。
忽的，一阵“叮叮叮”急促的警报声划破夜空，瞬间将众人从半梦半醒中唤醒。
士卒们睡眼惺忪却反应迅速，纷纷从营帐中鱼贯而出，在暗夜中身影匆忙。
只见夜色中，无数黑影如汹涌潮水般朝着傅干大营席卷而来，转瞬即至。
喊杀声如滚滚雷霆，震得人耳鼓生疼，仿佛要将这黑夜都撕裂开来。
傅干大营的士卒们，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下，陷入了慌乱之中。
“前军就地依托营寨防守，乱跑者杀无赦！”
傅干不顾年龄，当即纵身骑在马上，身披厚重铠甲，声音如洪钟般在混乱的营地中响起。
他目光如炬，在黑暗中扫视着四周，试图稳住阵脚。
随着这声令下，前军的士卒们如梦初醒，或是射击，或是举起长矛。
“中军结阵！”
傅干紧接着再次高声下令。
中军的将领们迅速响应，一边大声呼喊着麾下士卒，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旗帜，指挥着众人迅速集结。
士卒们在慌乱中努力调整队形，盾牌手在前，长矛兵在后，试图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不过深夜之中，中军的结阵过程显得艰难而缓慢，队伍中不时传来碰撞声和咒骂声。
“后军结阵！”
傅干的声音第三次响起。
后军的士卒们也赶忙行动起来，在营地后方迅速排列阵势。
若对方是普通士卒，傅干的这番应对，也不愧为名将的正常发挥。
可惜的是，他们面对的是大汉大将军魏延所部的精锐。
这些士卒仿若出山猛虎，个个气势汹汹，锐不可当的劲头，仿佛能将世间一切阻碍都瞬间碾碎。
伴随着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如汹涌潮水般直扑傅干大营。
前军虽依托营寨顽强抵抗，可在这如狂风暴雨般的冲击下，防线如同纸糊一般。
因为营门太小，不少士卒直接翻越栅栏。
而有些士卒太过雄壮，身子榔槺不好翻，竟是举着盾牌直接撞过去。
栅栏纷纷断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看到这一幕，魏军前军的士卒们，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恐惧，手中的兵器挥舞得杂乱无章，很多人甚至连逃跑都忘记了。
“射杀溃兵！”
傅干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将军！”
副将高呼。
“这是军令！”
“杀！”
利箭如雨点般呼啸着射出，“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
前军士卒们惊恐地惨叫着，纷纷中箭倒地，未中箭的则吓得四散奔逃，只能朝着两侧跑去，一时间，前军阵营一片混乱，惨叫与呼喊交织在一起。
“杀！”
在这混乱之际，句扶和张翼如同两把锋利的匕首，以排山倒海之势，凶猛无比地冲入中军阵列。
两人勇猛异常，所到之处，魏军士卒纷纷倒下。
魏军的中军根本无法阻挡这股强大的攻势，很快便被冲得七零八落。
汉军士卒们呐喊着，不断突破魏军的防线。
转眼间，蜀军便杀穿了中军阵列，又马不停蹄地朝着后军阵列杀去。
后方的士卒则手持火把，四处放火。
营帐在火舌的舔舐下，迅速燃烧起来，“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此起彼伏。
火光映红了夜空，滚滚浓烟弥漫在整个大营。
魏军中军士卒们被火势吓得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原本勉强维持的阵形彻底崩溃。
后军也是人心惶惶，两边和最后方的士卒也开始悄悄后退，随后开始疯狂逃窜。
傅干骑在马上，看着眼前一片混乱的场景，心中满是绝望。
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重新组织起抵抗，但一切都是徒劳。
副将见大势已去，心急如焚，一把拉住傅干的缰绳，大声喊道：“将军，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成想，成名一生，临老却晚节不保！”
傅干长叹一声，在副将的拉扯下，带着少数亲兵，朝着后方仓皇逃走。
“哼！”
魏延也已经亲身杀到营中，他随手斩杀一名溃卒，只觉得很不过瘾。“绰尾追杀，今日我们杀到南乡县城下！”
“得令！”
闻言，身边部曲亲将，无不高声大呼。
多少年来，都是他们跑到魏地去打魏军，何时轮到魏军来汉中打他们。
丞相刚故去，你们就当某等不存在啊！
更何况，在魏延的严令之下，他们闭营防守数月，很多人都说魏延是汉版司马懿了。
作为大将军的部曲亲将，他们无不憋着一肚子的气。
在诸葛亮屡次对抗魏军的战役中，虽然胜绩不多。
但在局部的战斗中，魏延对敌作战，从无败绩！
作为一个被己方灭族的将领，作为痛扁西晋开国皇帝爷爷司马懿的存在，作为非士族出身，魏延在史官的记载中，当属无人照顾的典范。
即便如此，也被记载为善养士卒，勇猛异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