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8章 弦月出击:夜探千户所
“氢氦锂铍硼——把腿抬高!”隋远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手里转着硝酸银琉璃瓶。
三十个报名者正在蛙跳,每蹦一下就得背个元素名。
肉铺张屠户第五次把“钠镁铝硅磷”背成“杀马移鬼林”,被罚挂着铁砧扎马步。
这汉子憋得满脸通红:“隋公子,咱是来当探子不是来考状元啊!“
吴知县家的纨绔公子小眼神偷瞄着隋远,一边弯着腰耍滑偷懒,一边把“氦氖氩”背成“孩乃鸭”。
“科学是第一生产力!”隋远甩出张元素周期表,“背错一个元素的,绕城跑三圈!”
还不到一个时辰,肉铺张屠户、吴知县家的纨绔公子、卖糖人的李老汉的孙子还有胭脂铺王小娘子等等等人,都已经累得全身酸软,背得头晕脑胀舌头发紧,最终纷纷含泪退出了。
两个时辰后,原本挤满院子的报名人群逃得只剩三人。
浑身腱子肉,总捂着《天工开物》偷看的大力铁匠牛二。
浑身脏兮兮瘦得跟竹竿似,但毅力惊人的流浪儿陈墨。
还有那个最棘手,戴斗笠的神秘姑娘。
这丫头惜字如金,但武力值高。
隋远叹气,果然体力和脑力都兼备好胚子没那么好找,有眼前这三个已经很满足了。
黄昏时分,三人的元素周期表已经背了大半,眼看夕阳西下,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辰。
“你们有住处吗?”隋远礼貌道。
陈墨是个孤儿,从小靠着乞讨和吃百家饭为生。
他生性敏感,从语气中立刻听出来隋远要赶人的意思,蹭得一下躲在了魁梧的牛二背后。
牛二不明所以:“先生,我在邻村,有些远。”
“哦,”隋远看向神秘姑娘,“你呢?”
姑娘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隋远忽然想起来,陈墨和牛二自报了家门,还没敢问这姑娘名字呢。
当初她在报名表上写了什么“吴绣娘”,想来也是假的。
眼看她那满手练武的茧子,和大开大合的身法,和娇气绣娘可完全不一样。
“我...没有爹娘,无处可去...”犹豫良久的陈墨还是怯生生地从牛二背后探出头。
他喜欢这个先生,虽然凶,但是有真本事。
他从小吃苦,看尽世态炎凉,更想留下来,跟着他学点石成金。
“行吧!”反正现代985、211大学学生都有住校,干脆就让这三人住在小满找的大宅子里。
那是李记铁匠铺的旧仓库,也不远但更宽敞,还有之前的大实验室。
隋远看了眼怯生生的陈墨。
关键是吴掌柜这个优质管家,办事那是相当妥帖,也照顾得好他们。
就这样,牛二、陈墨、还有“吴绣娘”就在隋远的宅子里住了下来。
隋远一直琢磨着是不是要和每个人谈谈心,看看他们拜师的意愿和想学的专业,再做分配。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盘算,这三个人各有所长,正好可以设三个专业。
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确实经常心不在焉。
做学问需要沉得下心,但此刻他更担忧在外执行任务的弦月。
不管是千户所还是朱家商号,甚至是漕帮,没有一个不是多年盘踞,根深蒂固的狠角色。
弦月十二人加上丁权,可能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强大的对手。
就是单兵作战能力再强,也抵不过人多势众。
所以隋远完全静不下心来,基本一有空闲,他都会埋头在铁匠铺的密室疯狂给弦月制作装备。
各种各样实验的忙碌,才能让他觉得,自己和十二弦月一起在战斗!
子时的梆子声刚敲过三响,惊蛰像片柳叶般贴上了江宁卫所西墙。
他后颈的弦月刺青在夜色中泛着淡青磷光,这是隋远特制的夜行标记,若遇到一丝硫磺蒸汽就会立刻转为赤红。
“戌时三刻,甬道第三砖。”耳蜗里的铜制传声筒传来小雪的密语。
小雪目力脑力超群,千户所地形图过目不忘。
惊蛰立刻拿出一瓶蚀铁剂。
通风口的铁栅栏在酸雾中滋滋作响,那掺了倭国硫磺的铸铁栏杆冒出靛蓝气泡。
当第七个气泡炸裂时,栅栏已经被腐蚀出了一个圆形洞。
惊蛰闪电般侧身挤过,玄衣擦过腐蚀的铁刺,在肩头拉出三道血痕。
库房甬道弥漫着呛人的硫磺味,他屏息数着第三块地砖的纹路,发现了六道横纹和两道纵纹间砖缝的小巧机关。
脚尖轻点砖缝,机关齿轮发出细微的咔嗒声,暗门应声而开。
暗室内,上百把腰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青芒。
惊蛰摸出磁针划过刀身,针尖疯狂震颤。
这就是老大的什么高纯度倭国硫引发的磁暴现象。
“东三列第七把有古怪。”小雪的声音突然急促,“刀柄比其他下沉,重量应该是多了几钱!”。
惊蛰撬开第七把腰刀的镶铜刀柄,滚出来一个蜡丸。
他来及不细看,便立刻将蜡丸揣进怀中。
突然,刀架底部传来铁链绞动声。
“这是哪里来的胆大妄为的飞贼?!敢跑到千户所来撒野!”库吏带着一群人提着风灯从梁上跃下。
惊蛰后撤半步,袖中硝酸甘油瓶已滑到掌心。
忽然,十几支弩箭从不同方向已破空而至。
惊蛰接连闪身躲过,甩手扔出瓶子,箭镞上的硫磺粉遇空气自燃,与他丢出的琉璃瓶身擦出火星。
“轰——!”
爆炸气浪掀翻整排刀架,腰刀如暴雨般四射。
惊蛰旋身躲过两把贯胸而来的断刃,第三把刀擦着耳廓钉入砖墙,硫磺粉溅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此时,库房梁上突然砸下铁笼。
惊蛰甩出隋远特制的抓钩,钩尖牢牢缠住库吏脚踝,猛然借力将自己拽出笼外。
“留活口!”库吏带着人怒吼着挥刀劈来,惊蛰立刻将半瓶绿矾油泼向地面。
还从怀里掏出两枚隋家的特质手雷,一并丢出去。
青砖遇酸液炸裂,在手雷的爆炸加持下,硫磺粉尘腾起三丈高。
库吏等人齐齐退开,漫天的粉尘中他们的刀劈中都是虚影,整个人栽进腐蚀性的烟雾中。
趁此时,强忍着不适套上猪脬面罩的惊蛰,单手拽着通风口垂下的绳索,扛起进来就打包好的三捆腰刀纵身跃起。
追兵涌入库房的刹那,白露在外从通风口丢下几个石灰弹。
瓦罐在穹顶相撞炸开,生石灰混着海水倾泻而下。
“滋啦!”
沸腾的水雾裹着青色毒烟充斥库房,惊蛰趁机翻出西墙。
运煤车早已就位,接应的雨水挥鞭抽向马臀,车轮故意碾过晋商马队特制的蹄铁模具。
雨水还在车辙印里掺了朱家矿渣,明日追查只会指向山西八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