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没给钱吗?
秦织婳感觉到自己似乎呆呆地点了下头,然后下一瞬就没有了意识。
她太累了。
这是秦织婳唯一的感觉,以至于她觉得眼皮子撑开都费劲儿。
然后便感觉有人一直在叫自己。
用了半身的力气,终于将眼睛睁开,然后便看到红笺和翠墨两个人守在床前,屋子里满是药味儿。
“姑娘,你总算是醒了!”
红笺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快要急哭了似的,“你可吓死我了,这药都灌了两碗下去,再不醒,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秦织婳却失笑出声,“我说我怎么感觉这么苦呢!”
翠墨却只在一旁哭鼻子,听到她说话,才一把扑进了她怀里,“呜呜呜,姑娘,你吓死我了。”
到底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一次的事情,秦织婳倒是没有如何被吓到,就是那一箭,着实过于刺激。
“对了,我怎么回来的?”
“姑娘放心吧!”翠墨擦干了眼泪,“我带着您去老张屋子里梳洗干净才回来的,也亏得张婶厉害,这个时候还给弄了一身衣裳,加上府里二奶奶这几日都没脸见人,也没有人问起。”
听到这么说,秦织婳便放心了下来。
翠墨却立刻问道:“姑娘,听你今日那话,你知道那一对夫妻是谁?”
“不是夫妻,”秦织婳轻轻摇头笑着道,“那女子是嘉宁长公主,从前我们在别人宴会上见过的,男子便是晋王,你没有听到他自称本王么?”
翠墨当时看到那一箭射向自家姑娘,人都快晕过去了,哪里还有心思听到旁人说了什么。
“诶,他们没有给咱们钱吗?”
“啊?”翠墨一愣,“这……没有啊!既然是长公主和王爷,应该也不会给钱吧?”
这可是真正的皇亲贵胄,普通老百姓帮忙是分内应当似的,若是没有给赏赐,也不好直接要吧!
秦织婳却微微皱了皱眉。
若是当场赏赐,那也就罢了,相当于是现场两清了。
可这什么表示都没有,回头岂不是还要牵扯。
“哦对了,那女……那长公主是当下就带着孩子急匆匆地走了,姑娘还是那位王爷抱去的张叔家呢!”
“什么?!”
秦织婳还没有如何,一旁的红笺却立刻惊呼出声,不由扇了一旁的翠墨一下,“你怎么这么糊涂,怎么能叫外男……”
“好了!”秦织婳也没有想到晋王那样的人竟然会随便沾手外头的女子,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却也觉得有必要给两个丫鬟纠正念头,“我当时昏过去了,翠墨也惨得很,不可能能把我弄走。
不是他就是他手底下的那些人,难不成要将我拖走,若只管论迹不论心,这世上怕是没有正人君子了。”
秦织婳认真地看着红笺道:“我知道你们从小与我一道长大,同我一起读书识字,知晓许多规矩道理,可是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最要紧的还是人!
就比如说给你们四爷殉节这事儿,你们觉得这是对的吗?就比如说今日我晕倒这事儿,难道将我不顾我情况,将我放在那里,或者转头去找妇人来背我,是对的吗?”
红笺若有所思,好一会儿坚定点头道:“姑娘说得对,是我钻牛角尖了,红笺没有那么多的想法,红笺只认姑娘说的。”
秦织婳哭笑不得,说了半日,这丫头还是没真正明白。
思索了一会儿,秦织婳让她们将门关了,然后告知了他们江鹤川可能还活着的事儿。
两个丫鬟一听,立时面露欣喜,然而还不等她们以此安慰秦织婳,便又听到秦织婳道:“我还得到消息,他已经在外头有了人了。”
两个丫鬟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秦织婳认真地看着她们,“你们俩是自小跟我一同长大的,所以,我也不想瞒着你,经过这一遭,我想明白了许多事儿。
这三年来,我在这江家,劳心劳力劳财,可你们看看,这里头可有一个人将我当成自家人?还有江鹤川,哪怕他人不在家里,回回的家书里,可有一回替我说话?”
红笺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圈儿道:“姑娘的苦,旁人不知道,我们怎么会不清楚?只是从前您与姑爷……”
“那是我蠢,”秦织婳拉住她们的手,“我得了确切的消息,他很有可能还活着,躲着跟旁人在一起,他战败假死逃跑,我却差一点儿给他殉节丧了命,这样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所以,你们两个,从明日开始,好好地盯着门房,若是有外地来给太太的信,一定要第一时间掌握!”
红笺和翠墨立刻点头,“好,姑娘放心,府里好些人心都向着咱们呢!”
“我说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就动起往西北做生意的念头,所以,姑娘是让老张他们去找人的?”
秦织婳自然不再隐瞒,“是,我既还是江家妇,他若没死,便是我夫君,我岂还能与他白头与共?所以,必须要抢占先机。”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神色都严肃了起来,“那……姑娘跟那周老板合作岂不是有风险?若是消息泄露……”
“不至于,我已经吩咐了老张,江鹤川对于我手底下的人一无所知,不会认出他们,只要老张他们不露底,周岐的人哪怕正面碰上了,也不会知道他就是江鹤川。
至于为什么找他……因为我眼下就只能找到他,凭我一个人的实力,根本没有可能做成这门生意,哪怕赚少点儿多让点儿利,这条商路,我也要先抢到手。”
红笺用力点头,“姑娘放心,我们都会帮着姑娘的,日前苏州那边的东西送过来,我已经理出来了,只等姑娘过目。”
实际上,还有一点她没有办法说出来的,是当阿飘的那些年,她亲眼看着那个叫赵怜儿的女子通过各种法子拉拢京城的商户,建立所谓的联盟,排挤地方上来的商户。
只有周岐没有加入,赵怜儿却耐他不得,甚至最后他还成了最大的皇商。
所以,这个人一定有些背景,且背景不小。
凭着这一点,她也得跟人家交好,拿这条商路的利润相送又算得了什么?
等她们两个人出去的时候,秦织婳垂目深思了一会儿,又将翠墨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