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时间之戮
“你的脚尖与地狱之门的距离，是‘无限’的。”
阿伦一边走向恶魔一边说道：“时间从未被完全停止过，你仍然在进行着动作，你仍然在迈着那一步，只是因为无限的放慢，你到死也无法抵达。”
“同时，你也无法放弃迈出这一步，因为无限...是无处不在的，即使向后退，你身后空间中的时间...也是无限放缓的。”
阿伦笑道：“只有没被时间顾及的地方，才是正常的，比如...被时间开了小灶的我，我身体接触过的空间，都会因我而适应时间，再比如...”
说话间，阿伦已经来到恶魔的身后，他看着眼前的地狱之门：
“你能转动眼球，也是因为你眼球所处的空间，并未被时间照顾到。”
听到这里，恶魔想回应点什么...但他发不出任何声音，显然...他的声带是不幸地被时间照顾到了。
阿伦拎着克魔短斧，微微抬起，将斧刃轻轻划过恶魔的后背，血液随着斧刃慢慢渗出：
“我解释这些，是因为我比较善良，想给你提前打个预防针，让你能够理解到...你的痛感是没受到任何照顾的，而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稍微有点痛。”
语毕，阿伦高举短斧，随即猛地砍下！劈开恶魔脊背的皮肉！
黑红色的恶魔之血喷洒出来，却未落到阿伦身上，而是被时间凝滞在了空中！
然而...这只是第一下...
手起...第二斧切！再起...第三斧砸！一下接一下！殷红涌动着...
朵朵血花在空中绽放开来，被时间定格成画。
已经数不清多少斧了，恶魔眼中的恐惧与痛苦已经化作了麻木，他歪垂着头...
后悔自己的贪心，后悔自己被骗光了能量，以致...
连尝试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在最开始被我视为渣碎的人类...是如何拥有...停止时间的力量的...’
‘这种人类...这种我想玩弄多少次就能欺骗多少次的人类...明明我已经欺骗了无数个...他们...明明即使拥有能力，也只是待宰羔羊...’
‘可是为何...我这次会失败？为何我会被一个人类...’
‘我还有机会报仇...杀了他吗？我今日...会死吗？’
‘不会的...我可是...不死的...’
‘啪’，忽然，阿伦单手盖在了恶魔的头顶，那柄短斧被随手丢在了地上。
“我知道的，搭档。”阿伦露出暖阳般和煦的微笑，“你是，不死的。”
随着话声阿伦手猛地向上发力！将恶魔的头颅从脖颈上生生薅了下来！
“所以，我会把你带上。”
拎着墨菲斯托的头，转身走向古一，阿伦收起微笑并抬手向时间打了个招呼：“我的事办完了。”
‘啪叽！’身后积攒定格于空气中的血花们随声而动——溅落在地！
恶魔被砍了五十多斧的身躯，亦因没有了时间的支撑，化作一百多块断骨碎肉在地上摊成一片！
地狱之门——随之关闭。
被拎在手里的墨菲斯托，表情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视角比平时要矮得多。
“嗄......呃...喀......”
他张着嘴...想说什么，但因为仅有头颅，声带缺少了肺气的支撑...他的语言并不成形。
“古一法师。”
阿伦微微歪头，露出了一个柔和的、含带歉意的笑：“抱歉...让你站了一会。”
“阿伦...”
古一怔了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的能力...与风格...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如此...何止是创造了人间没有魔鬼墨菲斯托的几十年...
就连其它维度的魔神，也会因墨菲斯托的失利，因阿伦的存在，而对人间更为忌惮吧...
阿伦·赫尔森...有你在的话...
我也可放心...把一切...交付给斯特兰奇了...
“风格...”阿伦思忖了一下回应道，“其实我对奸邪之物，向来不太宽容。”
“是吗？”古一笑了笑，“格尔，当初为何留情了？”
是说屠神者格尔吗...我如今的挚友...
来尼泊尔的机票钱都是他出的...
格尔他...在我曾经看过的电影中也好，在如今我的世界里也罢，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都有过一段悲惨的人生。
他遭遇了不公，并在黑死剑腐蚀之下，产生了想要消灭所有神明来消除不公的念头。
虽然方向上走偏了，但他也算是个有理想的反派人物。
眼前这个墨菲斯托...怎么能跟格尔相比呢？
一个奸诈狡猾，喜欢对凡人下手，一个本性老实，只为理想而对神明出手...
这一对比...高下立判啊...
尤其是，格尔已经在我的帮助下，学会了只在必要时才动用黑死剑的力量，以此规避黑死剑的控制。
为剑所控的恶，和天生的恶，是不同的。
墨菲斯托贪婪狡邪，吃个面都要杀人还烧人面馆的家伙，绝无救赎的可能。
“古一法师，能为我打开一道立即通往收藏家身边的传送门吗？”
阿伦与古一之前聊过关于墨菲斯托的不死性，在这个宇宙墨菲斯托的设定具体是：一旦被彻底杀死，就能在地狱中重生，慢慢恢复力量，直到百年后重回巅峰。
现在将局势逆转的阿伦，所追求的并不是什么‘人间没有恶魔的一百年’，而是想更进一步，让恶魔永远都无法卷土重来。
那么，阿伦就想卡一个BUG，保留墨菲斯托的头，让他没被完全杀死，以此不满足重生地狱的条件。
同时，把他的头关押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比如曾经收藏家用来关押巨龙的那个囚器。
这样，墨菲斯托既没法回到地狱恢复力量，又不能通过死亡重生来返回地狱，和真正杀死他也没什么区别了。
还能时不时欣赏一下这颗头，让他在人间备受煎熬，如坐牢一般。
“可以。”
古一看了一眼阿伦手中拎着的头，立即明白了阿伦是想把恶魔的头寄存在收藏家那里。
她抬手连挥两下，打开了两道传送门，一道通向收藏家的卧室，一道通向地狱。
“这是做什么？”阿伦不明白古一为什么打开两道门。
“我得去一趟地狱，时间宝石已经落到那里了。”
阿伦回忆了一下，他在拔下恶魔的头颅后，确实没看到恶魔手里有什么时间宝石，他当时以为——时间宝石已经在先前恶魔与古一的交手中，被古一暗中拿回去了。
古一看出了阿伦的疑惑，解释道：
“当时你在半空中施展力量，因此没注意到...当时狡猾的墨菲斯托已经预感到要发生某种危机，我看到，阿伦，在你唇音未落，一切尚未完全定格前，他先一步用手指将时间宝石弹进了地狱之门中。”
“嗄！...喀！”手里的墨菲斯托忽然挣扎着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