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决裂
皇城。
武王府。
书房内。
“如烟那边的情况如何了？”莫神君手持书卷，淡淡地启齿道。
“回王爷的话，出城后有些波折，但皆不是大事，郡主等人已与银甲军顺利汇合，北上返回北疆城，之后有银甲军的护卫，一些宵小之辈想来不敢再起心思。”许伯站在莫神君的对面，开口陈述道。
“郡主等人已经开始北上，王爷，我等的计划是否也该开始实施了。”
“不急，我在等。”莫神君摇了摇头。
“王爷在等什么？”许伯疑惑。
“等一个答案，一个，名头。”莫神君幽幽叹息，深邃的目光仿佛能透过书房的墙壁看到那雄伟壮观的皇宫，“我与他打下天下，兄弟情深，曾许诺生死与共，他做他的大炎皇帝，而我做他的大将军，合力共治天下。”
“他想独断专权，削弱各地异姓王的实力，将所有的权利集中在手上，我不介意，纵然没有异姓王的身份，我还是我。”
“但我没想到，他不仅要收回我们手中的异姓王的权利，还想将我等异姓王全部铲除，坐了几十年的皇帝，他老了，变得胆小，也变得多疑，变得喜欢猜忌，即便是面对昔日一同打下江山的兄弟也能痛下杀手，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自保。”
莫神君清声说道。
“王爷，您没有错，夫人和郡主都在等您回去，北疆城万千的将士也不能失去您。”许伯神色严肃认真。
就在这时，莫神君的一名心腹敲门进入书房，表情恭敬地喊道：“王爷，宫里来人了，请您进宫谒见。”
闻言，莫神君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缓缓起身。
许伯看着莫神君，后者走出书房前，轻声说道：“去准备吧，我们也该走了。”
许伯和心腹皆是脸色一喜。
“遵命。”
“王爷，当心。”
……
大炎王朝，皇宫御花园。
一名中年男人身穿五爪金龙袍，两须苍白，周身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势，令人情不自禁心生敬畏。
此人正是大炎王朝的现任皇帝——炎承天。
炎承天设宴邀请莫神君，整个御花园除了皇帝的护卫，唯有炎承天与莫神君相对而坐。
两人觥筹交错，畅饮美酒，有美艳的舞姬长袖挥动，翩翩起舞，勾人心魄，好不自在。
酒过三巡，炎承天似是随意地问道：“为何不见如烟那丫头？”
莫神君早就猜到炎承天会有此一问，用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搪塞道：“因为上次的事件，如烟那丫头受了不小的惊吓，她思念内人，天天闹着要回北疆城，我便让人先送她回去了，此等小事自是无须惊动陛下，便没有告诉陛下。”
“诶，神君为何如此客气，你我有同袍之谊，乃是手足兄弟，挚爱亲朋，这里不是在朝堂之上，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私下里你连唤朕一声大哥都不肯了么？”炎承天脸上浮现出一丝责怪，语气亲近地说道。
“臣惶恐，陛下如今乃是一国之君，礼节不可废。”莫神君不卑不亢地拱手应道。
“你看你，又来了，你怎么也跟朝堂上那些腐朽不化的老顽固一样，莫非你在怪朕？”
炎承天神色突然冷厉的盯着莫神君。
莫神君脸色不变。
“陛下说笑了，臣岂敢生出那样的心思，陛下贵为一国之君，何人敢责怪陛下？”
“神君呐，你与朕一起长大，我们曾经一起打下这偌大的江山，你应当能理解朕的所作所为，朕之所为皆是为了大炎王朝的延续，咱们的那些老兄弟，一个个在外仗着异姓王的身份，皇权特许胡作非为，朕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像一只只的蛀虫一样，不断的蚕食大炎王朝气运。”
炎承天意味深长地开口：“若是哪天你坐上了朕的位置，你就会明白朕的苦心。”
闻言，莫神君脸色微变，诚惶诚恐：“臣绝不敢生出那般大逆不道的心思。”
“陛下与臣交心，臣有一问，斗胆想问陛下。”
炎承天的目光默默转向莫神君，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弥漫而出。
“陛下有心收拢异姓王手中的权利，臣可以理解，但陛下为何要对昔日的兄弟赶尽杀绝，让他们寻个地方安度余生，不再过问朝堂之事，此一可彰显陛下贤明仁厚，二来也给昔日的兄弟一条活路。”
莫神君抬头看向炎承天，眼神之中透着失望和难过。
大炎王朝的异姓王共有五人，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死了三位异姓王，甚至连最后一人也疯癫了。
三位异姓王的死都显得十分蹊跷，但在莫神君的严密调查下，他还是发觉了一点蛛丝马迹。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位大炎王朝的皇帝。
他们曾经敬爱有加的大哥。
炎承天眼眸冷厉的光芒闪烁，他没有正面回答莫神君的问题，而是缓缓开口说道：“你跟了朕这么多年，替朕镇守北疆，你应该明白，有些时候，即便你不想去做某些事情，但是下面的人还是会将你推上那个位置，朕可以忍受世人的指责和骂名，但朕无法忍受心惊胆战地过一辈子。”
“人一旦拥有超出自己应该掌控的力量和权利，那便是有罪。”
莫神君心头一沉，这个道理他自是明白。
这些年为了发展北疆城，有朝一日出兵扫平蛮夷，他囤积了不少的力量，甚至耗费巨大的资源和代价打造了银甲军。
银甲军的表现也从未让他失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虽然北疆城仅有区区百余名的银甲军，但是在他投入大量的心血下，每一位银甲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境界最低的都在八品以上，拥有同境以一敌多的战力。
银甲军是他的私军，除了他的命令，不听皇城军令调遣。
他组建银甲军的初心是为了扫平蛮夷，但也未尝没有自保的意思。
毕竟，狡兔死，走狗烹，自古有之。
“神君，交出银甲军和北疆城的虎符，朕保证不会动你的妻儿分毫，甚至朕还可以做主封如烟为王朝公主，让他们享尽荣华富贵的度过一生。”
这一刻，图穷匕见。
一股恐怖的威压作用于莫神君的身上，令他的身体不由得一沉，脚下地面崩裂。
莫神君脸色难看，浑身颤抖。
“没用的，在国运之力的加持下，你绝非朕的对手，朕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炎承天冷漠道。
莫神君强撑着抬头看向炎承天，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大哥。”
炎承天心头生出一股不安的预感，为何对方死在临头还能如此镇定？
嘭！
突然，皇宫传出巨大的爆炸声。
两名御花园的护卫竟是瞬间倒戈，带着滔天的杀意袭向炎承天：“保护王爷！”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