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表姐闺蜜
《疯狂的石头》在山城的拍摄只用了不到两个月时间。
这并不代表它粗制滥造，相反，这部电影从筹备到拍摄，宁导都格外用心。
但实际的电影拍摄过程中，时常在资金方面出现掣肘，所以为了节省成本，宁导采用了一种高效务实极简的拍摄手法。
能省则省。
这也奠定了影片的基调：年代感，荒诞，混乱，市井。
哪怕在20年后的原时空，这部电影依旧是很多人心里最好的华语喜剧电影。
这也是为什么叶诚不惜屈身演一个丑角。
它注定会载入影史，伟大无需多言。
《娱乐艺人》江城编辑部。
主编朱剑锋对着电话那头愤懑道：“蔡总，你提供的信息太不靠谱了，上个月还在报道叶诚抑郁症晚期，无戏可拍，现在他怎么还拍起了电影《疯狂的石头》了呀？”
“我们新闻媒体人，也讲究信息的真实可靠呀！”
京城唐人影视公司。
制片人蔡成尴尬地回答道：
“《疯狂的石头》？没有听说过，估计是个地下独立电影。”
“垃圾电影，不足为惧。”
挂完电话。
蔡成自言自语咒骂道：“这个杨密到底是怎么回事，提供的全是假情报，小倩不想要了吗？”
看着桌面上的照片，古墓里叶诚和刘天仙并肩而坐。
蔡成邪笑道：
“叶诚，想翻身，没那么容易！”
......
《疯狂的石头》拍摄完成后，进入后期制作和剪辑工作。
为了节省成本，宁浩导演决定亲自动手。
因为临近过年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叶诚和表姐没有选择回京城，而是直接回老家江城过年，学校那边也提前打好招呼了。
没有来山城拍戏时的紧迫感，姐弟二人选择坐火车回家，没有坐飞机。
对于叶诚这种重生者来说，没有高铁，坐火车真的一种折磨，从山城到江城足足花了20个小时，是前世高铁的5倍时间。
这里必须要感谢伟大祖国这些年的飞速发展，让交通变得便捷许多。
山城火车站。
表姐顺手在报摊卖了本《娱乐艺人》，发现杂志封面就是那天古墓里叶诚和刘天仙坐在一起的照片。
标题：“刘天仙私会丑闻男星。”
“你现在真是大名人呀！天天通稿满天飞。”表姐调侃道，“努力拍戏无人知，一朝风流天下知！”
叶诚看到这条八卦，笑而不语。
正愁难以和刘天仙扯上关系，这篇报道不正合我意吗？
这是在抹黑我？还是在帮我呀？
叶诚心里乐开了花，但又有些顾虑。
不知道天仙看了会作何感想？
她的粉丝看了又会作何感想？
她的公众形象会不会因此而受损呢？
这会不会成为她后面几年被雪藏的导火索呢？
如果这样的话，她估计要恨死我了。
想到这，瞬间又开心不起来，烦死了！
在喧闹的火车站，叶诚仔细观察着杂志封面上自己和刘天仙的照片。
虽然拍摄距离很远，但他右脸那道疤痕格外显眼，一般人都认出来天仙旁边坐的就是叶诚。
叶诚如芒刺背，警惕地环顾四周，后怕道：“幸好老子现在带了口罩，如果没带的话，万一被刘天仙粉丝抓到，那不得砍死我呀！”
在车上，姐弟俩有一句没有一句地聊着天。
“犹太媛，你本科毕业，又是跆拳道黑带，为什么选择做经纪人呀？”
叶诚问这话是有原因的，因为在前身的记忆里，是表姐先做几年的经纪人，他再做的演员。
表姐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目光流转，往事似乎浮现眼前，沉默了许久，道：
“待会儿你可能就知道了，下了火车，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是我的闺蜜。”
经过漫长的颠簸后，两人终于抵达江城。
下火车后，姐弟俩坐出租车来到江城康复医院。
在见闺蜜前，表姐偷偷在门诊部给叶诚挂了心理科。
来到心理科，白大褂大夫让叶诚做一张心理疾病测试题。
叶诚看到白纸上的题目，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最近失眠了吗，很焦虑？
您觉得人生没有意义吗？
你是否想过自杀？
你有没有杀人的冲动？
你有没有性困扰吗？
......
叶诚一脸黑人问号。
我都重生了，还把我当傻子是吧？
算了，简单应付一下吧。
叶诚做完后，交给大夫。
大夫看后，满脸疑惑，把表姐拉到一旁，窃窃私语道：
“家属，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好，不像是得过抑郁症的人呀！”
“不过这个测试可能只是表象，也不排除随着他病情的恶化，内心城府越来越深的情况。因为得不到尊重理解，所以习惯性把许多事都埋藏在心里，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他最近有没有做一些疯狂或者反常的事情？”
表姐脑海里浮现他拍戏时的异常表现，细思极恐，然后激动地对大夫点头：“确实有。”
大夫豁然开朗，语重心长道：
“所以你作为家属，平时应该多关心关心他，问一下，他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不顺心或者奇怪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打开他的心结。”
“暂时只是猜测，还看不出什么问题。”
表姐点头：“谢谢大夫！”
叶诚在一旁偷听，差点笑出了声。
不顺心？
顺的一批！别提有多顺了！
奇怪的事？
那不就是重生吗？这种事肯定不可能告诉任何人。
然后表姐带着叶诚来到住院部。
一路上，叶诚看见表姐轻车熟路的样子，想必她对着这所医院很熟悉，应该来过很多次。
进入14号病房。
洁白的床单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孩，她面容枯槁，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的颧骨突出，嘴唇干裂，面如死灰，整个人精神状态极差。
看到姐弟俩的来访，一潭死水的眼眸里恢复了一丝生机，嘴角露出久违的笑容。
表姐作为中间人，两边做了介绍。
通过沟通，叶诚得知，表姐的这个闺蜜叫李雪玉，罹患尿毒症，常年透析，身体和心理都比较脆弱。
李雪玉声音有些嘶哑：
“叶诚，我看过你和宋嘉拍的《非常浪费》，太好看了，我羡慕极了。”
“作为一个演员，能主演一部爱情片，能在电影院上映，被大众知晓，这也是我毕生的梦想！”
话没说完，她已经热泪盈眶了。
前世的叶诚因绝症离世的，所以他是可以站在李雪玉的角度感同身受的。
叶诚递给李雪玉两张餐巾纸，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听着。
前世作为一个情场高手的他很清楚，有时安慰一个女孩子，只需要扮演一个倾听者，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静静地聆听，让她的情绪释放出来就好了，最后该干嘛干嘛。
“可惜我这一辈子还没有一部属于自己的作品，呜呜……”
李雪玉声音有些哽咽，然后望向表姐，表情忸怩，眼里满是感激。
自嘲道：“我就是个累赘，还想着拍戏？”
“媛媛，你已经帮我够多的了，如果没有你，我哪能承担这么高昂的医疗费呀？”
“这份恩情，我恐怕这辈子都难以还清了。”
“我曾在无数个夜里想过一了百了，我不想再连累你了。”
“但我还是没有独自面对死亡的勇气，我真不想辜负你的期待，你是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此时，叶诚这才反应过来，表姐为什么如此贪财？
原来是为了供李雪玉治病呀？
看来以后不能叫你犹太媛了。
应该叫百合媛吧！
突然，护士敲门。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病人的家属出来一下。”
表姐被叫了出来，应该是关于结算费用的事。
出门前，叶诚也偷偷递给表姐几张餐巾纸，他知道表姐是一个外刚内柔的人。
表姐走后，叶诚问道：“雪玉姐，你和我姐是怎么认识的？”
此时的李雪玉已是泪眼婆娑，声泪俱下。
“在一个酒吧里，那时的我还沉浸在被男友抛弃的阴影里，无法自拔，整天浑浑噩噩，酗酒度日，是你姐拯救了我，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作为女人的快乐了。”
这段话信息量有点大呀！
原来表姐你真的是拉拉呀！早知道那天应该带你去见见刘天仙的，满足一下你的原始欲望。
一开始叶诚也觉得奇怪，表姐底子这么好，九头身，会打扮，成熟的都会女郎形象。
竟然是个相亲困难户，这么多年孑然一身，对所有追求者都嗤之以鼻，脸上还总是挂着一种生人勿扰的高冷气息。
不是生理问题就是心理问题。
现在可算明白了，原来是名花有主，找到了真爱呀！
经过一番交流，叶诚还得知，表姐是为了她，改行做了经纪人。
可后来她生病了，当不了演员了。
叶诚15岁又被星探发掘，也走上演员这条不归路。
表姐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叶诚的经纪人。
我把你当经纪人，你背着金屋藏娇是吧？
表姐交完费后回来了。
因为一开始来时只顾着给叶诚挂号了，没有买什么东西，空手而来。
所以刚刚趁着缴费的间隙，表姐去医院门口买了一些水果，鲜花和营养品。
现在进来的时候两只手提得满满当当的。
果然表姐这身腱子肉没有白练，提着这么多东西，走起路来步伐稳健，稳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