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原来是毒药

徐氏心思敏锐，她清楚自己的病症不过是假象，萧缘却在这件事上做起了文章，显然是因为那幅画存在问题。

她连忙让小丫鬟进屋，将被萧缘撕碎的画和桌上尚未完成的作品交给了她，并吩咐将其销毁。随后，徐氏讨好地看向萧缘，用手势表达：“所有东西都烧掉了，不再画了，阿缘别生气了。”

萧缘指向桌子上的文房四宝：“这些也都拿走，以后母亲只能靠服药休养，再也不动笔了。”

桌面上堆着不少已成诗句，实在不忍心丢弃，萧缘便道：“母亲写的诗词给我就好，回头我会整理后，去书肆出版一本集子。”

待小丫鬟与仆妇搬运完毕离开后，徐氏赶紧比划询问：“是不是那些东西里藏有机关？”

萧缘低声答道：“可能是墨水或颜料的问题，具体原因还不甚明了，需要先带回去检测。”

徐氏似乎有些迷惑不解：“除了嗓子出问题外，我的身体状况一向良好啊。”

“画卷中万年青汁的味道，大量摄入能够使人失聪、哑口无言；若长期少量接触也有效果类似。我怀疑是温家害怕您的声音恢复，所以采取手段让您长期中毒。”

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无为听罢，忍不住惊讶道：“万年青也能用作慢性毒药吗？”

萧缘点了点头，“万年青花很少开花，其花汁确实有毒性，可以造成失声失听。这么看来，导致母亲失去言语能力的很可能就是它。”

“所以你刚才故意毁掉了那些绘画作品？”

“我觉得那个侍女与婆子很可能是受了温家的指示行事。”

出身于盛京豪门，更曾在刑部历练过的陆无为见过许多家族斗争中的阴暗面，听到这番对话也就明白了其中玄机。他立刻表示敬佩之情，同时说道：“表嫂若今后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萧缘也没有推辞，回应道：“还望世子能私下照顾母亲的安全。”

理解她的担忧后，陆无为应承下来，接着问道：“那么对于那个侍女和婆子又该做何安排呢？”

徐氏再次打手势回答：“那名年轻女子，是在前几年我患病期间由相爷赠予的礼物。”

萧缘并不急于定论，“我们现在不宜轻举妄动以免暴露目的。母亲这几天留心观察是谁重新送来了那些物料即可。”

陆无为赞同此建议，提议派遣几名卫士暗中保护。

萧缘礼貌地拒绝了他的好意，只希望他能够通过某种方式表明自己知道了徐氏在此生活。

随后陆无为进一步发问：“既然存在能够使人口不能言的慢性毒药，是否有让智慧渐消的类似物品？”

“的确如此。某些毒素即使不经食用也可透过持续性的接触而进入体内引起智力下降。”

“可否详细说明哪种物质会造成此种后果？”

“例如长期使用铝制炊具做饭会导致记忆衰退直至痴呆症状。”

“这类毒性用银针测试不出来吧？”

萧缘笑着回应，“的确有许多种类的毒物无法通过这种方式检测。”

两人讨论至此，话题自然转向了解如何在尸检过程中发现此类毒害痕迹。

聊到此处，气氛逐渐轻松了许多，徐氏的表情也随之变化——既感到宽慰同时也泛起了几缕哀伤之情。

注意到这一点后，萧缘急忙安抚道：“实际上相关知识在福府邸内都有所记录，如果感兴趣的话改天可以让您借阅一二。”

听闻此话后，徐氏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见母亲接受了这个说法，萧缘亦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紧接着，两人一起向城中返回。送至目的地后，陆无为则直接前往衙门办理公务。

当萧缘抵达府邸时得知妹妹萧淼已经离开了，太婆婆则趁机挖苦道：“怎么？见到侧室进门就连老身的院子都不敢迈入了吗？”

面对指责，萧缘平静回答说：“我才不在乎那些无聊的表演，只是去探望了一下生母而已。”

看到对方并未借此挑拨离间反而显得异常理智淡定，老祖宗心里竟隐隐感到一丝安慰。

然而，在这位贵女的身影彻底消失于视线之外之后，老人家还是立即差遣手下赶往刑部传达指令：要求陆无为下班之后务必亲临拜访一趟衍公府。待年轻人迈进门槛那一刻起，空气中已然弥漫起了阵阵肃穆沉重的气息。

太婆婆严厉地质问：“知道自己犯下何种错误了吧？”

被问得莫名其妙的陆无为首先朝旁边站立的吴嬷投去了求解的目光——究竟是哪里出了差池？

就在他满腹疑窦之际，太婆婆猛然重重一拍桌面喝道：“你居然与福王妃乘坐同一辆马车离开城市范围，破坏他人名誉，还不自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