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金色的挽歌
“魂环的光在眼泪里晃呀晃,小男孩和毛朋友的缘分在哭声里变成了永远。”
……
北斗城的清晨雾蒙蒙的,像盖了层白纱,魂导灯塔的亮光远远瞧着,像个迷迷糊糊的小火苗。桐宇站在窗边,小脸贴着冷冰冰的玻璃,盯着传灵塔的方向,眼睛红红的,像两颗泡了水的小枣子,沉得没一点儿光。那场爆炸已经过去俩礼拜,爸爸没了,像有人拿把钝刀子在他心里划来划去,疼得喘不过气。他攥着小拳头,指甲扎进肉里,脑子里全是梦里的话:“千古……小心……”他听不懂啥意思,可总觉得传灵塔藏着坏东西,像个大黑影要把他吞下去。
客厅里,朱如梦低头收拾碗筷,手抖得像秋天的叶子。自从爸爸走了,她话少得像哑巴了,眼底的黑圈跟涂了墨似的。她抬头瞅了桐宇一眼,低声说:“别老站着,吃口饭吧。”声音沙沙的,像憋着啥没说出来。
桐宇转过身,挤出一个硬邦邦的笑:“我不饿,妈妈。”他低头瞄了眼角落,那儿有个空荡荡的魂兽笼,像个大窟窿刺他的眼。爸爸没了以后,狮子狗也被传灵塔带走了,说它闹得慌,得看着点。他隔几天偷偷跑去看,隔着铁栏塞点肉干,可它只是舔舔他的手,低低地“呜呜”叫,像在哄他别哭。他咬着牙,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响:“我要搞清楚咋回事,我要把你带回来!”
这天早上,天还没亮透,像蒙了块灰布。桐宇趁妈妈睡着,悄悄溜出家门。他套上爸爸留下的旧外套,袖子长得像个大口袋,晃晃悠悠的,像个偷衣服的小贼。他没想好咋办,就一个念头——跑传灵塔问清楚。他攥着爸爸的大魂师徽章,那是个硬邦邦的小牌子,爸爸说过这是他的宝贝,或许能让他见到传灵塔的大人。
北斗城的街上冷清清的,雾气厚得像棉花糖,啥也看不清。桐宇凭着感觉往传灵塔跑,小脚踩得“啪嗒啪嗒”响,可半道上迷了路。他慌了,跑得更快,想找个路牌瞧瞧,却“哎呀”一声,脚底一滑,摔进了一片黑乎乎的树林。耳边“嗷”地一声兽吼,他猛抬头,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是北斗城的魂兽小树林,连大魂师都不敢随便进的地儿!
“妈妈……”桐宇声音抖得像要哭了,他缩成一团,害怕像大浪把他淹了。他想跑,可腿软得像面条,扑通坐地上,眼泪哗哗流,像开闸的水。就在这时候,一团毛乎乎的身影从树丛里蹦出来——是狮子狗!它毛毛乱糟糟的,眼睛急得像要点火,扑到他身边,用身子挡着他,低低吼着,像在赶跑啥坏东西。
“狮子狗!你咋在这儿?”桐宇一把抱住它,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哭得喘不上气,“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还没高兴完,林子深处“嗷”地一声吼,像天塌下来了。一只大得吓人的铁爪狼慢吞吞走出来,眼睛红得像血,爪子划在地上,火星子“噼啪”响,像要吃人的大怪兽。
“快跑!”桐宇推着狮子狗想逃,可它回头咬住他的衣角,硬把他拖到一棵树后面,自己扭头扑向铁爪狼。桐宇吓得大哭,喊:“不要!我怕!你回来呀!”可狮子狗不听,张开小嘴,发出一声嘶嘶的吼,跟铁爪狼撞一块儿,像个小火球砸上了大石头。
打架凶得像天塌了,可没一会儿就完了。狮子狗拼了命扑,可铁爪狼太大了,它的小毛被撕得稀巴烂,血糊在地上,像红色的泥。每回咬都被甩开,像个小布偶摔来摔去。桐宇躲在树后,腿抖得站不稳,眼泪鼻涕糊一脸,想跑出去救它,可怕得像被钉住了,只能哭喊:“别打啦!我错了!我带你回家……”声音抖得像风里的铃铛。
最危险的时候,铁爪狼一爪子拍下来,狮子狗“砰”地摔在地上,疼得“呜呜”叫,像哭了。它抖着爬起来,回头瞧了桐宇一眼,那眼神不冷了,满满的舍不得,像在说:“别怕,我得护着你。”它猛地仰头“嗷”地一吼,金光从它身上炸开,像一团烧得旺旺的小火,冲向桐宇。
“不要!”桐宇尖叫着扑过去,可啥也没抓住,金光裹住他,像火烧进骨头里,疼得他“哇”地哭。他睁眼一看,背后冒出一圈白白的魂环,亮得晃眼,小狗武魂在他手心里吼了一声,毛毛上带点金光。可狮子狗倒在地上,没气儿了,只剩一团冷冰冰的毛。
“狮子狗……”桐宇扑过去,抱着它大哭,哭得嗓子都哑了,像天塌了的小孩。铁爪狼被魂环的光吓了一跳,“嗷”地叫了一声,扭头跑进林子里,树林静得像没人了,只剩桐宇抱着狮子狗的毛,泪水滴滴答答落在它身上,像下小雨。
过了好久,传灵塔的大人找来了,穿着蓝衣服,瞧见桐宇抱着狮子狗的尸体,皱着眉把他俩带回去。朱如梦跑来,一看满身泥巴、眼睛空空的儿子,“哇”地哭了,抱住他喊:“你跑哪儿去了?妈妈就剩你了……”桐宇没说话,小手攥得紧紧的,指甲刺出血,像攥着啥放不下来。
几天后,北斗城的天阴沉沉的,像蒙了块脏布。爸爸他们的葬礼在城外的小山坡上,风吹得“呼呼”响,像在哭。桐宇站在人群里,小脸白得像纸,低头盯着地上的土堆,那是爸爸的新家。他咬紧牙关,小牙齿咬得“咯咯”响,像要把心里的疼咬碎。可眼泪还是掉下来,滴在鞋子上,像小雨点。
朱如梦站在旁边,穿着黑裙子,眼泪一串串掉,抱着桐宇的肩膀抖个不停。周围的大人低声说着啥,有的叹气,有的抹眼泪,可桐宇没听进去。他盯着土堆旁边一个小木盒,那是爸爸的东西,里面有他的魂师徽章和几张纸。他蹲下去,小手抖着打开盒子,翻出一颗散发着微弱魂力波动的狗牙,上面是有裂纹和血迹。
“这是爸爸变身之后才留的的血吗?“桐宇低声细语裹着破碎的呜咽。桐宇猛地抬头,盯着人群后面的传灵塔人。那几个大人穿着灰衣服,低声嘀咕,眼神冷冷的,像藏着啥。他咬紧牙关,小拳头攥得更紧,心里像点着了火:“爸爸,你痛不痛,是不是有坏蛋害了你?”他没哭出声,可眼泪还是糊了满脸,像憋不住的小河。
那天晚上,他站在镜子前,魂导灯晃得他脸白白的,这白色让他想起了变成白色魂环的狮子狗,他现在悲伤的模样像个小鬼。他低声嘀咕:“爸爸,狮子狗,我要变厉害……我要找到坏蛋……”眼泪掉下来,可他眼里蹦出一抹金光,像狮子狗留给他的小火苗,又像爸爸藏在狗牙里的秘密,在他心里烧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