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吾非蛾贼,但请大汉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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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入渤海

诸将闻张旸盛赞焦触,皆心向慕之。

然张旸语未竟,复曰:

“此事依焦触渠帅之策,王六率人先赴南皮探察,密置细作;赵云引一方往浮阳;夏侯兰领三方伏于南皮;余者随吾往东光。此役,吾必……”

言犹未毕,忽闻主帐外有军报至。

“报!将军,营外有人求见,言有大事与将军相商。”

张旸正议军机,被此打断,心甚不悦,然未责报信之人。

乃抬手稳诸将,大步出帐,亲询之:

“人在何处?”

报信兵遥指营外,对曰:

“尚在营门之外,将军,可要引入?”

张旸颔首,挥袖道:

“有劳,汝引彼前来,吾倒要瞧瞧,何人敢来见吾。”报信兵抱拳而退。

未几,一士人风度翩翩,随其后至。

张旸举目详视,见此人中等身材,面色白皙,唇干少血,眼若狭狐,观之不类善者,心中顿生警惕。

待许攸至帐前,士卒抱拳退下。

许攸见张旸身材魁梧,面色虽显虚弱,却不失刚毅稳重之态,心中暗惊:

此贼看似难欺。然其此行身负使命,岂肯轻易退缩?

俄而,整衣敛袖,趋前一步,抱拳行礼道:

“吾乃南阳许攸,久闻将军沿途秋毫无犯,心怀大义,特来拜会。”

张旸亦抱拳还礼,微笑道:

“原来是许子远。守卒言汝有大事相商,所为何事?”

许攸闻言一怔,未料张旸如此直切要害,心忖:

果是草莽,虽貌似庄重,行事却无礼少谋。

然其非但未怒,反心生欢喜,觉此等人易察其短,可图操纵。

遂收袖顾盼左右,曰:

“吾确有要事,然需密谈,此地恐非适宜之所。”

张旸见许攸如此作态,好奇心起,忙点头应道:

“原来如此,那请入内详谈。”

许攸微微点头,便径直入内,神色傲慢。

张旸稍顿,望着许攸背影,虎目之中闪过一丝睥睨之意,暗自思忖:

任汝奸猾似鬼,若所言无利,即刻斩此狂徒。

主意既定,大笑而入营帐,对诸将曰:

“诸位,此乃南阳名士许攸许子远,因其见我军义举昭彰,特来探望,可见我军声名渐起。”

诸将闻此,皆欣然大笑。

笑声中,许攸面色微变,强作笑颜。

其未料到,主帐内竟有诸多将领,仿若被将了一军。

张旸见许攸神色尴尬,遂抬手止笑,对王六吩咐道:

“带亲卫出帐,严守帐外,勿使他人靠近。”

王六领命,即刻出帐传令。

目送王六离去,张旸归至主座,席地而坐,对许攸道:

“许先生,帐内已无外人,有何事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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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攸环顾帐中数十人,见众人皆凝目于己,面上神色阴晴不定。

说实在的,他本不欲此事为这般多人所知。

然抬眼瞧见张旸那副神色,心知再多言,恐遭人嫌恶,反倒适得其反。

思忖片刻,许攸一拱手,朗声道:

“冀州刺史王芬大人与在下乃是至交好友。他听闻我在此处游玩,便央我来与将军相商,不知将军可否偃旗息鼓,莫要侵扰河间国与渤海郡?”

张旸凝视许攸,久久未语,忽而“噗呲”一声,笑将出来。

刹那间,原本鸦雀无声的营帐之中,哄堂大笑顿起,众人皆笑,唯独许攸面沉如水。

见众人笑个没完,许攸脸色愈发难看,冷冷看向张旸,说道:

“将军,王刺史有言,只要尔等不再搅扰冀州安宁,官府便既往不咎,甚至愿赠十万钱粮,保你们安然前往青州。”

张旸收了笑容,虎目圆睁,神色凶狠,仿若要择人而噬,轻蔑道:

“现今羌人都快打到长安了,那朝廷自顾不暇,我倒要问问,冀州有何人能阻拦我?许先生,请告知我,谁敢拦我?”

这三句话,一句比一句气势汹汹,许攸心中暗自咒骂,这贼子怎如此不识好歹。

只是身为说客,许攸也不能就此拂袖而去,若这般回清河国,实在颜面无光。

于是,他也盘膝坐下,决意将话挑明:

“将军,听闻您亦是名门之后,当知合则两利之理。羌人不过癣疥之疾,要不了多久朝廷便能平定。还望将军三思,若将军还有旁的所求,尽可与老夫明言。”

张旸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说道:

“许先生果然爽快,那我也不藏着掖着。我想要渤海郡,不知许先生能否做主?”

许攸闻言,大惊失色。

这渤海郡乃是冀州人口最多之郡,明面上占了冀州总人口的五分之一,如何能轻易相送?

他当即起身,就要对张旸破口大骂,却瞥见一旁将士手按刀柄,便强咽下这口气,准备拂袖离开。

此事,他决然不能答应,否则岂不让天下士人笑他无谋?

可许攸还未走出三步,便听身后传来幽幽话语:

“汉室如今已摇摇欲坠,往昔看似微不足道之事,现今却已成大患,难以根除。汉室既管不了边患,也管不了冀州,更管不了我。回去告诉王芬,至多三日,他若不应允,我便自行夺取。”

原本张旸欲杀许攸,可一听王芬有意与他合作,心思瞬间转变。

许攸这人轻浮好利,只要对他无害,什么好友都是虚言。

这年头,有个这样的人才可利用,实在难得。

既然王芬送上门来,不狠狠敲一笔,实在不甘心。

被这如芒在背的狠话一冲,许攸气性顿消,不由的停下脚步,眉头紧皱地转过身问道:

“若将渤海郡予你,你又当如何?”

张旸仰头大笑,拍着胸脯道:

“我张旸最讲信义。到时,我定不让刺史大人难堪,该交的赋税一分不少,也绝不在王大人治下袭扰其他郡县。甚至王大人若有急事,我还可出兵相助,如何?”

许攸思索再三,觉得渤海郡怕是保不住了,倒不如回去问问。

反正此事不是由他来决定,还得王芬自己拿主意,后面他不掺和,黑锅自然扣不到他头上来。

于是,他看向张旸,拱手道:

“将军之意,我已领会。只是我无法替好友做主,待我回去与刺史大人商议一二。”

张旸微微一笑,神色如常,应道:

“那是自然。来人,给许先生备好车马、礼品。”

帐外,有人高声应道:

“喏。”

此时,许攸抱了抱拳,转身出帐。

待他随亲卫行至军营外,便见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亲卫上前,轻轻掀起车帘,车内满是珍宝。

许攸眼中一亮,急忙问亲卫:

“这是何意?”

亲卫轻笑一声,回道:

“这是将军的诚意,还望许先生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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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甘陵,许攸藏好财宝,乐呵呵地就跑到了王芬府上。

及入府中,待见王芬,许攸脸色陡然一变,瞬间敛去笑容,神色转为肃然。

王芬见其如此,心中不禁一紧,忙开口问道:

“子远,此行如何?”

许攸轻抚胡须,神色怆然,长叹一声道:

“唉!皆因朝廷失政,致使贼寇猖獗,否则,那般贼子岂敢对我大放厥词?”

王芬听了这话,心下愈发忐忑,整个人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许攸身旁,拉住他的手,急切说道:

“子远兄,此番辛苦。快与我细细道来,此去究竟是何结果?”

许攸又佯装叹了口气,把那作态做足,而后才凑近王芬,压低声音说道:

“那黄巾贼首觊觎渤海郡。”

王芬听闻,顿时怒发冲冠,双目圆睁,胡须皆竖,大声吼道:

“竖子竟敢如此欺我!我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许攸见状,赶忙伸手轻拍王芬后背,生怕他一时气急,伤了身子。

待将王芬搀扶回座位,许攸又赶忙上前,端来一盏茶水,侍奉在侧,直至王芬稍稍消了些气。

王芬手捧茶盏,久久不语,只是凝视着茶盏中水面的倒影,神情恍惚,喃喃说道:

“子远,你说我等一心报效汉室,莫不是错了?”

许攸闻言,微微一愣,继而小心翼翼地问道:

“文祖兄何出此言?”

王芬放下茶盏,眼神空洞,黯然道:

“满朝忠良,竟不敌那阉党弄权。如今这天下社稷,乱象丛生,犹如儿戏。天灾频仍,人祸不断,就连黄巾贼寇,都敢骑在我等一方刺史头上。长此以往,大汉恐将不保啊!”

许攸听了,心中虽有所触动,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他心中对汉室早已没了多少忠诚,只想着寻个能让自己逍遥快活之人追随。

此番若不是瞧着王芬在天下有些声名,他又怎会巴巴地前来结交这位性疏不武之人?

此刻瞧着王芬这般黯然失魂的模样,许攸心中不禁有些鄙夷,暗自想着:

这般心志不坚之人,有能耐便去废了那皇帝啊!

恰在此时,王芬仿若洞悉了许攸心中所想,突然抬头说道:

“对!大汉将倾,皆因当今皇帝之过。若能另立明主,定可挽狂澜于既倒,子远,你说是不是?”

许攸听闻此言,吓得浑身一颤,手中茶盏险些掉落,滚烫的茶水洒在裤上,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后背发凉,心中暗忖:

“这都什么事儿啊?好端端的,怎么扯到废帝之事上去了?”

王芬见许攸一副惊愕模样,伸手轻轻摇晃他,再次问道:

“子远,你可听清我所言?”

许攸“啊”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只觉裤裆处传来一阵灼痛。

但此时哪有心思顾及这些,他赶忙反握住王芬的手,目光诚挚说道:

“文祖兄,不论你欲行何事,我许攸定当全力相助。只是眼下,还是先谈谈黄巾贼之事吧。他们既想要渤海郡,若得手后,愿与我方合作,承诺不侵扰其他郡县,赋税照旧缴纳,且听从我等调遣。不知文祖兄意下如何?”

王芬眨了眨眼睛,手托下巴,口中反复念叨着:

“愿听调遣……”

许攸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慌乱,暗自思忖:

这蠢货该不会真动了废帝的心思吧?

于是,他忙出声打断道:

“喂,喂,文祖兄,别再胡思乱想了,快说说该如何应对此事。”

然而,王芬一张口,说出的话却让许攸大惊失色:

“子远,你说我若利用那些黄巾贼,行那废帝之事,可行得通?”

许攸惶恐道:

“此举恐怕不妥吧?”

王芬却不以为然,说道:

“有何不妥?只需静待时机,让黄巾贼杀了皇帝,而后另立新君。届时,再聚集天下兵马,围剿黄巾贼寇,如此,岂不是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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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二日,北皮城外三十里,许攸策快马,率一彪精骑,风驰电掣般直趋黄巾军营。

将至营前,许攸猛地勒缰,飞身下马,高声喝道:

“速引吾见汝等主将!”

守营卒素识许攸,不敢稍有懈怠,当即引其单人入营。

二人径至主帐,守卒入内通禀,旋即退下。

许攸整衣敛容,孤身入帐。

入得帐中,但见张旸独踞案前。

许攸不再隐讳,自怀中掏出一封密信,满脸笑意,朗声道:

“张将军,幸不辱命!”

张旸亦笑着起身,步至许攸面前,伸手接过密信。

拆封展读,张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旋即纵声大笑:

“子远兄,果非凡人!兄若无事,且在吾帐中稍候,容吾片刻。”

许攸颔首,微笑应道:

“无妨,将军自去料理事务。”

张旸朝许攸拱手一揖,而后大步离去。

出了主帐,张旸又将密信取出,再次端详,仍觉难以置信。

本以为王芬会气势汹汹前来寻衅,须经一番苦战,方能迫其就范,坐下来商议。

未曾想此事竟如此顺遂,一举功成。

张旸定了定神,急唤亲卫:

“速去,将诸位渠帅尽皆召至偏帐,吾有要事相商!”

彼时,张旸亲卫仅余二十人,得令后,赶忙分头传令。

约摸一刻钟,偏帐之中已挤满了人。

众人见张旸手中密信,神色与张旸初阅时如出一辙。

足足二十息后,帐内先是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之声,旋即化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妙哉!渤海郡自此就归我军所有,这不费一兵一卒,实乃天赐良机!”

“入渤海!入渤海!”

呼声经久不息,仿若已将渤海郡纳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