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输离血痕

张凡蜷缩在腐草堆里，右臂的伤口渗出青紫色脓血。三日前用囚龙戟劈开空间遁逃，竟落到这座挂着“仁德载物“匾额的禹州城。怀中的血莲果突然震颤，指引他望向街角哭嚎的老农。

“天杀的百草堂！“老农抱着枯黑的黍苗捶打店门，“说是能抗蝗灾的灵土，结果...“张凡异瞳微闪，看见袋中土壤泛着熟悉的青紫怨气——与太虚门木箱里的玄婴同源。

“穷酸货也配用仙家之物？“掌柜甩出账本砸在老农脸上，泛黄的纸页间突然钻出条碧绿蛊虫。张凡指尖刚凝起血莲火，却发现丹田空荡——连番恶战竟让囚龙戟抽干了灵力。

张凡强撑着站起，右臂伤口的脓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画出诡异的纹路。那碧绿蛊虫已钻进老农耳中，掌柜狞笑着掏出铜铃：“这可是百草堂的镇店之宝，能驱邪避灾...“

铜铃摇响时，老农突然僵直，浑浊的眼珠泛起绿光。张凡异瞳刺痛，看见蛊虫正顺着老农血脉爬向心脏，同时有数条青丝般的细线从掌柜袖中伸出，连接着老农的七窍。

“住手！“张凡咬牙扑向掌柜，却被两个彪形大汉拦住。其中一人掏出官牌：“禹州捕快在此，谁敢...“话音未落，张凡已用最后一丝灵力催动血莲果，果实表面血管突突跳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红光。

掌柜脸色骤变：“妖...妖物！“他转身要逃，却被张凡一把揪住衣领。异瞳扫过账本，发现每笔交易都标注着“血祭“二字，墨迹中游动着细小的虫卵。

捕快们拔刀围上，刀刃泛着诡异的青芒。张凡右眼突然剧痛，看见刀身上都刻着太虚符咒。掌柜趁机挣脱，从柜台下摸出个青铜匣子：“官爷，这小子偷了百草堂的镇店之宝！“

匣子打开时，数百只青蚨虫蜂拥而出，翅翼上闪着与城主府旗徽相同的纹路。张凡被虫群包围，伤口脓血滴落处竟长出带刺的藤蔓。血莲果在怀中剧烈震颤，果实表面裂开细缝，渗出暗红色汁液。

“大胆妖人，还不束手就擒！“捕快们挥刀劈来，刀刃上的符咒亮起青光。张凡被迫以伤臂格挡，脓血溅在刀身上，竟将符咒腐蚀出黑烟。

掌柜趁机摇响铜铃，街边商铺纷纷关门，唯有一家挂着“仁德堂“匾额的老字号敞开大门。张凡异瞳微闪，看见掌柜袖中青丝正连接着仁德堂的账房先生。

“咔嚓！“伴随着清脆的声响，张凡手中的血莲果被他猛然捏碎，紫红色的果实汁液如箭一般激射而出，溅落在城主的脸上。

刹那间，一股刺耳的尖啸声响起，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城主的面皮在这尖啸声中开始迅速剥落，就像被火烤过的纸张一样，露出了下面青灰色的虫躯。

这诡异的一幕让在场的捕快们惊恐万分，他们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手中的刀刃也因恐惧而颤抖起来。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原本附着在刀刃上的符咒，此刻竟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自动飞向城主，并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层青色的光罩。

“大胆妖人，竟敢对本官施邪术！“城主怒不可遏地吼道，同时猛地撕开身上的官服，露出了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真身——由无数蛊虫组成的巨大身躯。

面对这恐怖的景象，张凡的异瞳首次完全睁开，他的视线穿过地面，看到了整条街道的地下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巢，而数万百姓的脐带血线正源源不断地汇聚到城主府中。

此时，血莲果的汁液在地上画出了一道诡异的阵纹。张凡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受伤的手臂当作画笔，蘸着脓血，在阵纹上补全了最后一笔。

当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地面突然变得透明起来，就像是一层薄纱被揭开，露出了下方的景象——一个巨大的血池中，浸泡着上百具童尸，他们的身体被无数蛊虫啃噬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