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3章 宫阙残局
北宫德阳殿的焦烟尚未散尽,何进踩着段珪的断臂踏入密室。曹操的刀尖挑起半幅烧焦的幽州舆图,冷笑声在石壁间回荡:“陆昭这手借刀杀人,倒是比鲜卑的箭还毒。”
袁绍的剑鞘重重砸向案几:“慕容廆的骑兵已至孟津,再拖下去,这洛阳就要改姓胡了!”
“本初兄急什么?”曹操拾起一块炭化的梁木,“陆昭的盐船能堵冀州粮道,就不能堵黄河渡口?”
暗门忽开,斥候满身冰碴滚入:“报!吕布率轻骑突袭小平津,截了十常侍北逃的船队!”
何进猛然起身,佩剑撞翻灯台:“伪帝刘泽呢?”
“沉入黄河了。”斥候喉结滚动,“吕布说……说尸首喂了鱼鳖。”
辽西雪原上,田豫的斥候马队如黑蚁般掠过冰面。慕容廆的鲜卑大营扎在百里外的白狼山,炊烟却被寒风撕碎成缕。“将军神算!”副将递上羊皮卷,“鲜卑战马果然腹泻瘫倒,连套马索都拽不动!”
田豫的弯刀劈开冻硬的马粪,露出未消化的幽州盐粒:“王别驾这掺砂盐,倒是比刀剑还利。”他忽然翻身上马,“传令!轻骑换牛皮靴,夜袭白狼山——专踩鲜卑人的盐垛!”
三更时分,幽州突骑的牛皮靴踏雪无声。鲜卑哨兵蜷在火堆旁腹泻不止,直到田豫的刀锋抹过喉咙,才惊觉盐垛已燃起冲天大火。慕容廆赤脚冲出金帐,望着被盐渍蚀烂的马蹄铁,仰天嘶吼:“陆昭!吾必生啖汝肉!”
邺城粮市的地面结着黑冰——那是饥民争抢霉米时泼洒的血。逢纪的算盘珠子冻在指间,嗓音嘶哑如鸦:“幽州盐船今日又到三十艘,盐价……跌到一铢一石了。”
袁绍一剑劈碎案几:“陆昭这是要盐淹冀州!麴义呢?黑山贼的粮草还没抢回来?”
“抢了!”许攸掀帐闯入,胡须挂着冰凌,“但张燕烧了粮仓,十万石粟米只剩焦炭!”
城外突然马蹄如雷。幽州盐队的马车碾过冻僵的流民,王烈立在车辕大笑:“袁车骑,这车盐换你邺城粮仓的钥匙,如何?”
袁绍的箭矢离弦刹那,盐车猛然炸开——砂石混着毒烟弥漫全城,守军咳血倒地的声响此起彼伏。
濮阳城头的“袁”字旗被饥民扯碎,曹操立在尸堆上,剑尖滴落粘稠的血浆。“明公妙计!”程昱捧上名册,“三日间,兖州流民已戮尽袁氏田庄七座!”
曹操踢开一具袁氏家老的尸体,冷笑如刀:“告诉袁本初,这些暴民吃的可是他的‘慈粮’。”
虎豹骑突然裂阵,数百“饥民”持械冲出——竟是曹操暗中收编的黄巾残部。他们撞开袁军辕门时,曹仁的重甲已包抄后路。
邺城急报传入袁绍手中时,绢帛上只有八个血字:
“尔食民肉,民食尔骨!”
高唐城墙的裂缝爬满冰霜,刘备望着幽州信使远去的背影,将一卷《工械图》塞入关羽怀中:“云长,这是陆昭换流民的筹码……也是平原最后的生机。”
张飞一矛戳穿袁军探马的咽喉:“大哥!趁夜突袭,烧了麴义的云梯!”
“不。”刘备突然撕毁降书,“明日开城门,放流民入城——告诉袁绍,平原的粮,一粒也不给他剩!”
子时雪暴,幽州盐车碾过袁军连营。车上跳下的不是盐工,而是黑衣劲弩的玄甲卫。武则天掀开兜帽,对城头轻笑:“陆将军的价码,刘平原可还满意?”
德阳殿的残垣被积雪压得吱呀作响,何进踩着段珪的断剑踏入密室。曹操的刀尖挑开暗格,露出一叠染血的幽州铁器交易账册。“大将军可知,十常侍的弩机来自何处?”他冷笑,指尖划过“范阳卢氏”的朱砂印。
袁绍的剑鞘重重砸在案上:“卢植一族竟通胡虏!”
“何止?”曹操抽出一卷辽东舆图,“慕容廆的鲜卑骑兵能过居庸关,靠的可是卢氏的边塞布防图。”
殿外忽传战马嘶鸣,吕布的狼骑撞破宫门。何进拔剑欲战,却被曹操拽入暗道:“大将军的命,得留着诛宦!”
暗道尽头,关羽的青龙刀劈开最后一道石门。刘辩蜷在龙榻上,手中攥着半块沾血的糖糕。
白狼山的寒风裹着盐粒,慕容廆的金帐被火光照亮。田豫的轻骑踏过鲜卑战马的尸骸,牛皮靴碾碎冰封的盐垛。“王别驾的卤砂,滋味如何?”他长笑,火把掷向粮仓。
慕容皝的狼毫笔在劝学堂内折断,墨汁溅上《盐铁论》。“父王败了?”他盯着陆昭,瞳仁充血。
“败在贪。”陆昭扔下一袋辽东卤砂,“鲜卑要盐,本将军便给盐——只是这盐,吃多了伤马。”
三日后,幽州突骑的号角响彻辽西。慕容廆的残部退入鲜卑山时,雪地上留着被盐蚀穿蹄铁的战马,哀鸣声惊飞寒鸦。
邺城粮市的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袁绍的剑锋抵住许攸咽喉:“你说幽州盐船已退,为何市集仍无粮?”
“粮在……”许攸突然指向城外,“在流民腹中!”
黑压压的饥民如潮水漫过漳水浮桥,他们腹中塞满“袁氏毒粮”,手中握着曹军暗发的镰刀。逢纪的算盘珠子散落一地:“主公!流民……流民反了!”
袁绍的咆哮震碎窗纸:“曹阿瞒!吾誓屠兖州!”
濮阳城头的“曹”字旗下,曹操抓起一把掺沙粟米:“这砂石,是从袁本初的粮仓里刮的。”
程昱捧上名册:“青州兵已控东郡全境,袁氏田庄尽焚。”
夏侯惇的重甲步卒踏平最后一座袁氏坞堡时,曹操的密信正飞向幽州:“陆镇北若取冀州,兖州愿供粮草十万石。”
信使马蹄未停,邺城的烽火已照亮半壁夜空。
高唐城墙的裂缝爬满冰凌,刘备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流民,将《工械图》投入火盆。“陆昭要的不是流民,”他撕碎降书,“是平原的脊梁。”
张飞的蛇矛挑起袁军斥候的尸首:“大哥!趁夜烧了麴义的粮车!”
“不。”刘备突然推开城门,“放流民入城,告诉他们——袁绍的粮仓在邺城,幽州的活路在辽东!”
子时雪暴,数万流民如洪流冲破袁军连营。武则天立在幽州盐车上,玄甲卫的弩箭钉死最后一名袁军校尉。“刘平原,”她轻笑,“陆将军的价码,可不止一城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