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欲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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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不怪你哥哥吗

宋禧记起青春期最初的心旌摇荡。

那会儿她读高中,在班上女孩子春心萌动的时候,她依然清心寡欲,学校明里暗里追求她的男生都被哥哥赶跑了。

对此,秦方好询问她:“你不怪你哥哥,生你哥哥的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宋禧不明白。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秦方好说,“你哥仗着长辈的身份,不顾你的意愿拆散了你的好姻缘。”

宋禧趴在书桌上,笑而不语。

秦方好翻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继续问:“追你的男生长得都不错,没有喜欢的?”

宋禧不假思索:“没有。”

至于为何没有,那时候她也不清楚。

直到几天后的周末,赵承宥生病,宋韫玉和赵宗廷送他去军区总医院。赵家其他族辈各有住所,四合院除去管家佣人,只剩下宋禧和赵砚森。

宋禧下楼梯的时候,蹦蹦跳跳,一时没留意,脚底打滑,径直从楼上摔下来。

左腿轻微骨折,疼得她眼眶一下子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咂在地上,瘦弱的肩膀哭得一颤一颤的。

“哥!”

赵砚森听到动静,立时走下来。

他那时正在换衣服,刚换完上衣,睡裤都没来得及换就这么穿着睡裤,打横抱起她,吩咐司机开车去医院。

路途的车里,赵砚森皱着眉头,用碘伏和棉签给她的伤口消毒。

宋禧将双腿搁在他大腿上,泪水源源不绝地溢出眼眶,哭得可怜极了。

“哥哥,轻…轻点。”

她膝盖磕破皮鲜血溢了出来,赵砚森碰一下她就瑟缩一下。他抬眸,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抽泣样,说:“再哭就把你丢下车。”

“很疼的。”宋禧吸了吸鼻子,哽咽说。

“娇气。”

“那我不哭出声就是了。”

宋禧紧抿着嘴唇,眼睛泛红,覆着一层湿软的雾气,像是一只误入陌生丛林的温顺小鹿。

赵砚森睇了她一眼,复又垂眸,小心翼翼地替她处理伤口:“哭吧。”

他突然让她哭,宋禧反而哭不出来了。

她眸里噙满了眼泪,一瞬不瞬盯着赵砚森。

他的眼角略微上扬,瞳仁幽黑锐冷,看起来冷淡不好糊弄。长相是无可挑剔的帅气,巧舌如簧又能言善辩,那张嘴就算放在末日,丧尸之王都甘愿俯首称臣。

可就是拿妹妹没辙。

视线移动,瞧见赵砚森的白衬衫下还穿着居家睡裤,宋禧忽觉哥哥有点滑稽,忍不住笑起来。

某种酥痒的情绪从心底升起,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

城市的霓虹夜景在车窗外倒退,灯光倾洒至车窗上分割了裂痕,上面映出了宋禧的两张脸。

一张纯粹无暇的妹妹,另一张情窦初开的爱慕,她目不转睛盯着赵砚森时,光影折进车厢,明晃晃地投在她脖颈。

满是奢贵装饰的车内,在心跳越轨的瞬间变成了无声刑场,颈边的光线也成了断头台的闸刀,鲜血淋漓的是伦理的界线。

消好毒,赵砚森撕开创可贴,贴伤口前,看了她一眼。

目光相触,宋禧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眼神仓皇而兴奋地打了个转,又被迅速收回睫毛之下。

跳跃在神经末梢的疼痛感逐渐消弭,她完全不觉得疼了。

那天晚上,宋禧做了生命里第一个光怪陆离的旖旎梦境。

青春期动荡的荷尔蒙一旦滋生,便会以梦为介质,将阴暗的情绪飒飒吹向高风。

潮湿的欲望与禁忌的感情共同点燃一把业火。

火烧得无声无息,安静极了,像生又像死。

……

察觉到身前的宋禧眼皮在慢慢往下滑,像是在走神开小差,心思不知游离到哪儿去了。

赵砚森眉梢轻轻一抬,声腔低懒,音色透着几分冷感:“想什么呢。”

宋禧收拢思绪,感觉后背有身体贴近,坚实强悍的体格,近乎把她隔绝出一个独立的空间。

她的肩胛骨贴在男人的胸肌上,耳边好像听到了他沉稳的心跳,强劲而有力,任凭她如何兴风作浪也搅不乱。

“霁安哥的腿怎么了?”她随便找了件事,“为什么需要坐轮椅?”

“车祸。”赵砚森言简意赅。

宋禧了然,又问:“还能好起来吗。”

“复健中。”

正在做康复训练啊,那就相当于周霁安可以重新站起来。

可是他对她的恶意从何而来?

宋禧陷入沉思。

周霁安出事的时间,她人在国外,不可能是她导致的事故。

“宋禧。”赵砚森黑眸乜她一眼,“你还有心思想别人的事?”

不好好练球,光想其他雄的。

宋禧偏头,发丝擦过赵砚森的下巴,在空阔无垠的高尔夫球场里,她双瞳剪水,唇间发出一句软绵绵的甜笑。

“哥,霁安哥是你朋友,应该不算别人吧。”

女孩温热的呼吸洒在他喉结,悄无声息地晕红了赵砚森的耳朵,他下颌线绷紧,眼神霎时深了。

宋禧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但还未来得及探究,男人骤然箍紧她的手腕,一股强劲得惊人的力道袭击她的脉搏。

根植于身体本能的悚惧在一瞬间涌上神经末梢。

宋禧听见自己逸出了一声轻吟。

低到微不可闻。

赵砚森强势掌控着她的细腕,带她挥杆,利落击球。

球杆与白球碰撞出一声清脆的响音,高尔夫球飞弹而出,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落地后沿着绿茵草坪滚动,精准落入洞中。

几乎在同时,她腕间那道可怖野性的力量卸下。

危险蜻蜓点水般掠过,像猛兽伸出锋利的爪子玩味地戏谑了一番,极其悠闲。

肾上腺素被男人的举动刺激得在顷刻之间飙升,一种诡异而微妙的刺激感过山车似的冲撞宋禧的大脑,弄得她脑袋一懵。

赵砚森目光扫过她白净手腕上的红痕时,多停留了两秒。

啧。

都没用力就勒红了。

嫩生生的,白得随便碰下都会留痕迹。

清风吹拂而过,晃荡起几缕细软的碎发,宋禧长睫颤了颤。

她仰头望着赵砚森,目光在他俊脸上一寸一寸地攀爬,试图搜捕微妙的蛛丝马迹,却无果。

赵砚森对上她那双水光迷离的眼睛,似笑非笑:“学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