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拜访申国公
“青雀，你有何奏？”
李世民盯着李泰，他又何尝猜不到，李泰接下来要说什么。
“父皇，晋王年幼，尚且稚嫩，恐难以担此大任，孩儿虽不才，却愿为父皇分忧解难！”李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李泰门客见状，纷纷出列附和。
一时间，贤王之名，传彻传彻殿内。
然而，李世民却面色如常，冷冷地问道：“朕何时说过，要亲王巡查此事？”
“那父皇派晋王前去...”李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仿佛在试探着什么。
“你是觉得朕此举不妥？嗯？”
遇上李世民那如刀般的眼神，李泰硬生生将“不妥”两字咽了回去。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举动无疑是给自己招来了祸事。
心急之间，他乱了方寸，心中无奈摇头，只得勉强说道：“儿臣并无此意，只是担心幼弟尚小，难以胜任。”
穿堂风掠过九枝灯台，百余支烛火齐齐摇曳。李世民忽然轻笑：“倒是青雀该替朕寻个人——”
李泰一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
然而，接下来李世民的话，却让他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朕听闻长安城内有一名叫冯涛的匠人，仿写字体与原作无异，朕近来整理皇后遗物，见许多书信字迹已然模糊，故此需要此人前来。
说着，李世民目光紧紧盯着李泰，“青雀，此事乃与你母后相关，切记，要用心去办。”
李泰怔在原地良久，直到一旁的李恪轻轻咳嗽一声，这才将其唤回思绪。
“儿臣遵旨，定不负父皇期许！”
就这样，李治随李勣巡查的事情，定了下来。
而知晓此事的李治，此时俨然已经在晋王府门前叩首，领旨。
“公子！你是早就知道自己要去河北道了是吗？”
李治摇了摇头，将圣旨交给一旁的管家后，与薛仁贵向着后院走去。
“我事先并不知晓此事，只不过，就算父皇不指派此事，我也会找机会随英国公前去。”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要去庄子内选出十人随行。”
“薛兄，你今日便赶回庄子布下九道连环阵，尽快选出随行之人，接下来巡查河北道，我想绝对不会太平。”
薛仁贵神色一正，点头应下。
而这时，李恪大步从院外走来。
“雉奴，这次巡查，事关重大，你可要小心行事。”
李治微微一笑，示意李恪落座，“兄长放心，这段时日，我不在长安，一切事务兄长还需小心应对。”
说着，李治靠近李恪，悄声说道，“摘星楼那面，兄长要多盯着些，尤其是长孙无忌。”
李恪微微皱眉，“以近日长孙无忌的种种表现来看，他与太子似乎有些不睦。”
然而，李治却是摇了摇头，“非也，兄长，切记不要被表象所蒙蔽，长孙无忌此人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今日朝中所举，或许是父皇授意……”
“你是说……”李恪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父皇是在保护李承乾，如今，就看那冯涛是否能被找到，这两人的博弈，到底是谁撑到最后！”李治说完，目光眺向院外，“或许，我回来后，便能分出胜负……”
入夜，宵禁已始。长安城内，灯火渐熄，街道上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寂静。
李治翻身入院，熟练的来到一处房门前，将近日‘抄来’的诗词塞进了门缝。
翌日清晨，申国公府迎来了一位贵客。
晋王李治登门拜访。
这让高士廉略微有些诧异，但还是亲自相迎。
“晋王光临本府，实乃蓬荜生辉！”
“申国公客气了，本王今日前来，乃是前来看望老国公的。”
高士廉深深看了其一眼，随即将其请入府内。
此时，高士廉的几个儿子各有要事，均不在府内。李治品着茶水，两人各怀心思，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晋王莫不是来老臣府内喝茶的？”高士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国公说笑了！”说着，李治看向屋内下人。
高士廉见状，知道李治是有事相谈，随即屏退了众人。
李治见状，微微一笑，侧身靠近高士廉，“老国公，魏洲之事，您想如何？”
高士廉拿着茶水的手忽然停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老夫这是第二次与你私下交谈吧，这晋王为何要与老夫如此亲近？
但，纵使心中疑惑，他依旧面不改色，“老臣不懂晋王的意思，魏洲之事如何处置，当由黜置使察查，陛下定夺，与老臣何干？”
装，接着装！
李治也不和他绕弯子了，索性直接开口，“魏洲一事，自然没有表面这么简单，老国公这些年的门生散落各地，但近些年许多人，或多或少后都调任到河北道了吧。”
高士廉纵使再沉稳，听到李治所说，不禁脸色一变。
“你……”
李治微微抬首，“老国公莫急，本王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其实若是有心人关注，自然会注意到。”
“你调查老夫！”高士廉有些生气了。
“并没有，只是想助老国公一臂之力！”
高士廉指节叩着茶盏，细细地打量着一脸笑意的李治，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纯真，又藏着几许深意，他心中不禁唏嘘，这当真是一个仅十五岁的少年吗？
随即，他神色一正，“晋王想要什么？”
然而，他心中所想的事，并没有发生，李治什么也没有要，“我什么都不要，只是来讨得老国公一个好感罢了！”
“晋王难不成当老夫为三岁孩童不成？”高士廉眉头微皱，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有些事，老夫定不会插手，那只能由陛下定夺。”
他的话语中已经透露出明显的拒绝之意，但他却似乎会错了李治的来意。
然而，当李治正要开口，忽闻屏风后环佩叮咚。一截月白襦裙闪过金丝楠木槅扇，绣着并蒂莲的丝履在青砖上踟蹰不前。
“爷爷，听说有客……”
当声音的主人看到主位上那一脸笑意盯着自己的少年时，顿时双耳浮上一抹红霞。
高士廉微微一愣，随即脸色缓和，无奈摇头，“晋王殿下，这是老夫孙女，高婉凝。”
说着，只见他摆了摆手，“婉凝，来，见过晋王殿下。”
那女孩呆愣在原地，绯红迅速映上脸颊。
她的心跳如鼓点般加速，当听到高士廉叫她时，这才缓过神来，羞涩地行了一礼，“婉凝见过晋王殿下。”
李治见状，连忙起身，眼中闪烁着喜悦。
只见他快步上前，轻轻地扶起高婉凝，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而此刻的高士廉，见到此景，不禁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