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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赌约和特效
吵闹声挤满办公室,溢出门外,流的很远。
路过的学生和老师听后只是瞄了一眼,就不做理睬。
似乎是见怪不怪了?
“行了,老穆,你要是不相信我学生的能力,那就等我学生的短片。”
“到时候咱俩一起去看看,我学生的努力有没有用!”
穆元也骂累了,整了整领带:
“短片可以看,但你学生侮辱我学生这点,你得承认吧。”
“易轩不可能侮辱你学生。”
“不可能?要真不是辱骂,剧组中又不止一个人,其他人为什么不澄清?”
“愣是没人出来澄清,还不能说明真相?”
穆元说的确实没什么问题。
这事情只要剧组澄清,就真相大白,但剧组偏偏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你的学生人缘差到这种地步,还说没有侮辱我的学生?
郑冬天若是不知道易轩的为人,恐怕也会这么觉得。
“这事我会找他谈,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我会让他跟刘岩道歉。”
穆元摇摇头,说道:
“不够,学生之间道歉算什么。”
“既然你这么相信你的学生,那就赌一个吧。”
“也不赌侮辱这种板上钉钉的事了,就赌你学生拍的短片。”
“到时候我拉几个摄影系的老师一起看,要是拍的不好,你那茶叶全给我。”
说了这么多,穆元终于露出了马脚。
是的,他来郑冬天的办公室,主要就是为了茶叶,而不单单是主持公道。
毕竟,这事说透了,也就是两个学生闹矛盾。
既没发生肢体冲突,也没有对学校名声造成重大影响。
根本不会入他的眼。
讨公道是个由头,关于易轩导演系的风评是助推剂,再加上穆元对郑冬天茶叶的渴望,才促进了他这次的行动。
郑冬天表面一脸犹豫,但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好啊,你想拿我茶叶,我还想拿你的烟呢。
整天拿根烟到处晃悠,问就说特供,要又不肯给。
现在送上门来了我不得把你烟薅走?
这还得感谢易轩那小子呢。
要不,借这个机会组个大点的观影会,给他扬扬名?
这边的穆元可不知道眼前的老伙计在算计自己。
看到老伙计如此犹豫,心中更加确定了要赌一把的想法,于是嘴一张,用上了激将法。
“哎哟,这世界上还有你郑冬天不敢做的事?”
郑冬天一怒,然后犹豫“推诿”:
“谁知道你拉来的老师是不是顺着你,老子不干。”
“你要是怕摄影系老师偏我,那这样吧,咱一起组个观影会,让摄影和导演的老师一起评判短片。”
“这你总不会还不敢吧。”
“砰!”
郑冬天似乎是被刺激到了一般,一拍桌子:
“行,赌就赌,你要是输了,把你的特供烟全给我!”
“好!”
穆元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笑嘻嘻地立马答应下来。
……
剪辑室中,易轩在剪辑师注视下,剪下最后一刀。
至此,黑洞剪辑方面的工作完成了。
易轩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在了洒满烟灰的地面上。
他终归是食言了。
即便是在脑海中有着详细的镜头和画面,还是没能在第二天就剪完,而是拖到了第三天。
而且是第三天的傍晚。
剪辑师也坐到一些身旁,点了一根烟,随后感叹道:
“易导,我这辈子没见到有人剪辑这么快的。”
“快就算了,这电影拍的是真好啊,要我说,这短片拿奖概率不小啊。”
易导、您。
听着这些称呼,易轩心中升起淡淡的快感。
要知道第一天和第二天时,剪辑师是直呼名字,把自己当后辈看的。
到了第三天,看到接近完成品的《黑洞》后,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这当导演确实好啊。
“害,过誉了,拍了个小短片而已。”
易轩谦虚道。
“不跟您聊了,我先把剪好的样片送去对接音效。”
“易导,以后这种片子还得找我剪,咱俩配合多默契啊。”
身后,剪辑师殷勤地说道。
……
黑洞的音效很简单,两分半的短片,没有人声,只有环境声,将录下的环境声磁带转为磁性声带胶片,然后对齐电影胶片就行了。
当然,还要加些额外的背景音增加氛围感。
做完音效就是特效,特效也不难,但是繁琐。
特效师需要在空白胶片上一帧帧手绘黑色圆圈,并贴合在原胶片上,以形成黑洞特效。
这样的效果肯定没有在06年用计算机制作来得好和简单,但是在这个年代能做出来,且钱少,就已经足够了。
就在黑洞收尾工作进行的如火如荼之时,陈耳突然找上门传递系里的通知。
“黑洞制作完成后要组织学校的教师看片?”
“我怎么不知道?”
易轩深感意外,紧接着便是喜悦。
本来还打算让自己的短片风评先抑后扬,然后爆炸性传到领导层耳中。
到时候以这短片的质量,加上领导层背书,无论是过审拿标还是送审戛纳,都会轻易很多。
“耳子,这是系里谁下的决……”
说到一半,易轩一巴掌拍到自己额头上。
“啪。”
自己也是剪片剪昏头了,人陈耳刚说疑似老郑和他人打赌才促成的事。
“耳子,你去盯着特效师。”
丢下一句叮嘱,易轩匆匆离开。
陈耳:“盯着特效师?”
房间内。
特效师辛苦画完一个圆圈,一抬头,发现陈耳紧盯着他不放。
“你们黑洞剧组的脑子都有病是吧,我画圆已经很累了,能不能像鬼一样盯着我!”
特效师崩溃,陈耳不为所动。
……
“呼……”
郑冬天摇头吹气,茶杯上阵阵热气飘远。
就在他微抬茶杯欲嘬一口茶时。
“彭!”
郑冬天被吓得手一抖,几缕滚烫的茶水洒落鼻尖。
“嘶!”
郑冬天一边朝鼻子扇风,一边站起身怒视门口来人。
“谁进来不——”
“敲门……”
看清楚来人,责备的语气变弱,郑冬天没好气地坐下。
“易轩,进来之前怎么不敲门?”
易轩装作没听见,坐下就开始诉苦:
“主任,我的压力好大,快顶不住了。”
郑冬天眼角一抽,有股不详的预感。
“我这本来天赋就不咋滴,压力大啊。”
“想着倾家荡产把自己写的短片拍出来,看看在这行还有没有希望。”
“所以日赶夜赶,赶黑洞的进度,赶到头晕脑胀。”
“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出去逛逛,没想到从别人嘴里听到——”
“听到,听到黑洞要组织教师观看,我那时感觉天塌了!”
说着说着,诉苦变“哭诉”,“哭”的声嘶力竭、有理有据,哭得郑冬天心中涌现出一丝丝内疚。
就是哭半天没有眼泪出来。
“行了,你来这就是为了哭?”
郑冬天没好气地说道。
易轩突兀地停止哭诉,换上苦瓜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