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问答
“你好，易轩同学，我有一个疑问，主人公与黑洞接触时的嗡嗡声响他本人是否能听见？”
提问环节，那个嘴碎教师迫不及待站起来抛出心中的疑惑。
“感谢这位老师的提问。”
“关于嗡嗡声主人公是否能听见。”
“也许，我们要采访一下本年片的主人公——富龙学长。”
易轩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俏皮地伸手指向下面的富龙，开了个玩笑。
“哈哈哈。”
众人善意哄笑。
“好了，学生不开玩笑了。”
易轩脸色一肃，接着说道：
“关于是否能听到，我的答案是——不知道。”
“也许他听到了，但还是选择以身涉险，也许他没听到，那是常人发现不了的高维层次，有个外星人正观察实验。”
话音落下，那位教师皱眉，显然对这个回答感到不满。
而不满的，不止他，还有其他正对短片上头想要探究到底的教师：
“易轩同学，所以主人公到底听不听得到。”
你非得问我不知道的东西，那就别怪我，用前世营销号说的废话给你们灌鸡汤了。
打定主意，易轩不紧不慢地抬起话筒：
“罗兰巴特有一句话，我很喜欢，他说，作者已死。”
“意思是，当作品创作出来时，作者就不再具有权威性，读者对作者的文本就有无限的解读性。”
“导演就如同作者，电影就如同文本，而读者就是观众。”
“探究人性的观众也许能从听到了却仍然堕落的故事中获得对贪婪的感悟。”
“喜爱科幻的观众也许能从没听到才堕落的故事中满足对高维外星人的科幻幻想。”
“我意思是，听不听到不重要，重要的是观众想听到什么，并从此汲取了什么力量。”
“这才是关键。”
谢晓脸上疲惫都消去几分，大力鼓掌表示赞赏，同时嘴中高声称赞。
“说得好，对电影和观众之之间的关系很有思考。”
谢晓的鼓掌如同一个开关，带动了全体教师的掌声。
发问的教师似懂非懂，碍于面子，就这么在掌声中莫名其妙地回到座椅。
掌声结束，谢晓抢在其他教师之前，抬手发问：
“易轩同学，我有一个关乎电影，但是在电影之外的提问。”
“这部短片花了多长时间拍摄，成本是多少，有按照事前规划进行吗。”
这等更偏向实际，而且现实的问题，引起了在场教师的兴趣。
纷纷看向易轩，期待这个很会说话的学生会怎么回答。
然而，台上的易轩心中满是古怪。
谢晓作为导演系的副主任，可能不如郑冬天那般清晰知道自己的规划，但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呢。
之所以提问，就是为了抬自己一手啊。
“感谢谢晓老师的提问。”
“这部短片是提前做好的预算和规划。”
“一共用了十天，从零开始完成了这部短片的制作。”
“实际花销和做的预算相差无几，一共花了七千块左右。”
“而在时间方面，因为剧组中途发生了一件小事，所以延长了一天，总体来说……”
“抱歉，稍微打断一下，易轩同学。”
进来后没有说过话的穆元，高举右手，打断了易轩：
“易轩同学，正好说到了你口中的小事，为何不展开讲讲呢。”
“关于我们系刘岩同学所说的，你在剧组中侮辱，辱骂他的这件事。”
其实，自从穆元立下赌约回去后，就隐约感觉不对劲了。
刚进场时看到郑冬天的眼神，更是深化了这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电影一开始，不详的预感成真了。
这是一部佳片，一个人们口中天赋平平的学生拍不出来的佳片。
但是，易轩就是拍出来了。
自己还损耗自己声誉，帮助一个侮辱摄影系学生的易轩，出了风头。
这能忍？
忍不了，恰逢易轩自己说到了所谓的小事，那就好好掰扯清楚了。
听到穆元发难，摄影系的教师们幡然醒悟，收起赞赏，转为审视的眼神。
至于导演系教师，
他们终究还是教师，也想听听这件事到底真相如何。
就这样，全体目光投向了易轩。
易轩正欲回应，郑冬天把麦克风抢走。
“诸位老师，今天就只是个观影会，没必要讨论学生之间的小矛盾。”
“学生之间的小矛盾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不是吗？”
“这样吧，穆元主任。”
“你我约一个时间，让两个闹矛盾的学生当面说清楚，如何？”
好你个郑冬天，竟然直呼我的名字。
穆元笑得更加文雅，温和地说道：
“恰逢两个系的教师都在这，这小事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不要拖成了大事。”
“两位主任莫急，我正好想事实澄清一下这则谣言。”
易轩从郑冬天手里拿回麦克风，侧身朝后，手臂前伸：
“我因为第一次拍短片，所以喜欢用摄像机记录剧组的情况。”
“恰巧记录下了那天的小争议。”
“给位老师请看银幕。”
在众人还没搞清楚情况时，室内一暗。
画面中刘岩工作表现拙劣。
不论是易轩的要求的灯光布局，还是其他要求。
刘岩都无法完成，不但无法完成，表现还相当拙劣，经常性耽误拍摄。
当易轩再次批评他的表现后，刘岩怒气冲冲骂了一顿，然后甩袖子选择离场。
灯光再次亮起。
孰对孰错，已有定论，大家心中也有了答案。
“各位老师，情况就是如此，只是我和刘岩之间对灯光布局看法不同，有些争论而已，都算不得矛盾。”
“刘岩也不是喜欢造谣的人，这个谣言估计是传播导致的失真罢了，各位老师们不用放在心上。”
这两句话，展现了宽容大度，又造了个台阶给穆元下，还轻而易举地澄清了谣言，可谓是一举三得。
赢麻了！
再看台下，穆元和一众摄影系的老师的反应更是佐证了这一点。
“原来如此，这学校里的学生真不像样，胡乱造谣。”
穆元面上愠怒，呵斥着不良现象，随后收敛表情，对着易轩亲切地说道：
“易轩同学，不要在乎那些风言风语，坚持自己的创作，我一定彻查源头，让这则不实的谣言消失的。”
“易轩同学，还是要坚持学习创作，不要为他人所困，要是拍片遇到不懂的问题，可以来找我。”
这是最开始提问的摄影系教师发出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