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关外斩堕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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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归途(五)

京尚道边缘的荒林中,三千多名蛮子正赶着那些被绳子牵在一起的勾丽俘虏们前行。

他们也并不都是骑兵,毕竟本身闯进来的骑兵数量就有限,在勾丽两个道大些的马场抢了一番,加上本就有的马匹,也不过堪堪凑得两千匹而已,之前木列脱一直都是将大队骑兵交给图虎和博尔扎胡思的,自己领着的还是步兵居多。

现在他也领着步兵分散开压在后方和两侧,免得那些动歪心思的俘虏逃跑。

“快!走快些!”

蛮骑们以马鞭抽在那些走的慢的俘虏的背上,催着他们再快些。

一名骑手疾驰而至,停在木列脱面前,不远处在中军的图虎和博尔扎胡思也跟了过来。

“三位将军!京尚道府城外已经到了五千勾丽精兵,俺还抓了个舌头,说是备倭兵也要来。”

木列脱说道:“几个大马场都被我们洗劫一空,他们马匹不足,想追来也还要费不少劲。”

图虎忽然发声问道:“确定是五千?”

那哨骑对这位新晋的昭人将军也很是尊敬,回答的没有一丝迟疑:“是!”

“抛却京尚道和钦远道的兵力,全南道其实也不大堪用,唯有西京里的禁军还算有些军容,可为何只来了五千?”

木列脱好奇地问:“图虎将军竟然对勾丽兵力如此了解?”

“之前还在大昭时,季总兵有查探勾丽兵力布置的习惯,朝中鹞子窝也有记载,关外几个总兵都是人手一份的。”

“黑鹞子啊...”木列脱微微摇头:“终归不是用兵的正道,只是不知宁河里有没有黑鹞子。”

“以前或许有过。不过九千岁秦忠慧上台之后,砍掉了不少鹞子窝的饷银,都拨给了东厂和其他地方,许多外面的鹞子都断了线了。”

几人交谈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古树的阴影之中,几根冰针再度飞了过来。

这次李戮玄并未伤人,都是奔着马去的。

那几匹马长嘶一声,将毫无防备的骑手甩下去,其中一位正是图虎。李戮玄出手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显眼的光头便是昭军叛将,只是挑了几个离自己近的目标。

自从上次因为真炁不足营救常念失败之后,他就强迫自己每次出手都要寻找最优的目标,用最少的真炁消耗办事。

被发狂的坐骑掀翻在地的图虎并不知道这些,他眼里只有那沾满泥泞的马蹄极速放大,旁边的木列脱看的真切,在图虎滚落的时候他的手就按住了刀柄,眼看图虎的头也要不保,他探身挥刀一气呵成,一刀砍下了这马的蹄子,救下了图虎的脑袋。

一旁传来几声惨叫,其他跌落的骑手中,有倒霉者被踩断了四肢。失控的战马冲入蛮子步兵之中,踢伤了两人之后被合力拉住了。

图虎惊魂未定,饶是他久经战场看惯了生死,可真从阎王殿前走过一遭的时候,也是心惊不已。

“多...多谢木列脱将军救命之恩!”

木列脱仍然执刀,他目光警惕地扫过身边众人:“库萨尔那事,还能说是碰巧,现在图虎将军也差点死在这里...”

他低头看向图虎:“图将军可曾听过黑鹞子有这样的手段?”

“您怀疑军中有黑鹞子?”图虎抹了一把脸上的马血,摇头道:“先帝那会儿还有些可能,当今大昭启泰皇帝继承大统前夜东宫曾有事变,后来九千岁上台又借着东厂清了一轮鹞子窝...如今还在外面的,要么断了线,要么死了,绝不可能了。”

“可战马绝不可能无故发狂!”木列脱去问那哨骑:“刚刚图虎将军说西京禁军绝不可能只有五千之后,你还打探到了什么?”

“说是有两个千户去守备全南道和各处就近海岸,防止昭人逃兵夺船!”

“呵呵呵...如此的话,就说的通了。”木列脱狞笑起来:“战马发狂,必是那些突袭宁河的昭贼所为。不想着怎么逃回老家,却来找我们的麻烦。”

“可他们是如何办到的?”

博尔扎胡思抢先说道:“那已经不重要了,昭人火器射的远,想必是用什么远些的动静小的火器击中了马,马吃痛发狂。”

随后他对着木列脱和图虎一拱手:“据说那昭骑只有区区数百人,不如俺来押后。当日阵斩季广之,是占了他力尽的便宜,如今俺倒想看看,季广之留下的残军,到底是有多少本事。”

木列脱稍一思索道:“那你领五百个能拉弓的汉子去后面散开押着,其余人同我快些上路,如今受些损伤无所谓,哪怕是我们用命填,都得把这些粮送回宁河!”

刚刚慢下来的俘虏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呵斥着再次上路,他们扛着那些原本属于自己或者其他勾丽人的沉重粮袋,被刀剑逼着踏上了远离家乡的方向。远处身后的村镇还冒着黑烟,但他们已经没什么愤怒的心了,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卸下这沉重的负担。

看着继续行进的大军,李戮玄叹了口气,果然这种远距离袭扰终归还是有些落了下乘,只要对方军事主帅不是蠢货,就不会因为这些微末损伤耗上太多精力。

他跃下树冠,轻轻拍了拍蛤蟆的脖子。

博尔扎胡思刚刚聚齐五百骑射,还未来得及散开,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孤零零的急促马蹄声。

“可是有自家兄弟被落在后面了?”博尔扎胡思并未多想,只当是有人拉屎独自停了一阵,只要能赶上队伍,他是连责骂都懒得动嘴的。

后面的蛮骑远远看着一骑奔来,有眼尖的射鹰人忽然发现此人衣着和自家兄弟身上的皮甲并不相同,打了个呼哨的同时已经张弓搭箭,瞄准了那极速袭来的一骑。

“哈哈哈哈!找死的来了!阔伦台,教他看看我们的本事!”

那射鹰人冷笑一声,长箭离弓后转身,根本不去看那必中的一箭。

这种距离上,他有百分百的把握以重箭射穿精锐昭军重骑的喉咙。

脖子上忽然传来一阵冰凉的刺痛感,他疑惑的想开口说话,却发现极薄的血泉正从自己的喉间喷出,染了前面几个同族一身,他们脸上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力量从身体各处流失,兀满骑射中最为精锐的射鹰人此刻连弓都握不住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只看到一骑全身黑衣从自己身侧闪过,甚至才刚刚拔出一把短刀。

那他刚刚用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