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鬼笑脸
对于袁魁刚的忌惮和担忧，周程反倒是一点不怕。
“所谓蛮夷畏威，而不畏德，朝廷也不过是大些的‘蛮夷’，我若低一次头，那便永远不可能抬起来”
“反之，你越强势，他们才会权衡得失，去谨慎，去思索该杀我，还是该让我利益更大化些”
周程的意思很简单。
他如果畏手畏脚，换来的只会是对方除之而后快。
但他如果能杀了知县，展现出了他自身的实力和价值。
那必然会导致对方去谨慎的权衡考量，甚至想要发掘你的价值。
而不是什么当即落下屠刀。
当然，这番道理并非是对所有人有用就是了。
毕竟林子大了，总归什么鸟都有。
但不论如何，周程是那种宁死，也不愿低脑袋的人。
庆窈回味着周程的话，颇为感同身受。
“我觉着他的话，十分道理，就比如我当窃贼时，本该是被判刑的，但比起我死了或者是关着，反而是让我去当守夜人则更为有用些”
袁魁刚一听庆窈说出这番话，就伸手敲了下她的头。
“他胡闹，你也想胡闹么？一个人的价值是有上限的，你真有那能耐，还能当守夜人么？”
他这话是说给庆窈听的，但也是说给周程听的。
“袁爷子，这你就别管太多为好，庆窈有些话说的倒也没错，人还是不要过度作茧自缚的比较好”
周程的话声一落，屋内便陷入了寂静。
过了许久，袁魁刚的声音这才再度响起。
“哎，罢了，晋升仪式我会为你准备好，日沉前，我在百户所等你”
袁魁刚说完，便不再言语。
而周程见对方答应，便也没有过多停留的理由。
他转身告辞，便离开了百户所。
离开百户所后，周程便快步先朝家中赶去。
他虽要调查东巷的鬼事，但此时，他还是打算先回去一趟，看看晴天再说。
毕竟人已经救回来，他也该是去看一看，安抚一下才是。
快步朝着家中赶去。
没多久，周程就回到了东坊街，东巷。
而他一到家门口，就发现了蹲在门口的胡老三。
胡老三还是那副鼻青脸肿的模样。
只不过面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有些担忧的神色夹杂在其中。
“你这是什么表情？”
听到声音，胡老三立刻就抬头看了过去。
见来人是周程，他猛的就站起身。
“都与你早些就传了信，你怎这个时辰才回来！”
周程皱眉道：“我做了守夜人，因而就去了一趟百户所，在那边耽搁了些许，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豹爷在院子里头，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胡老三很急，拉着周程直接就朝院子里走去。
至于他们如何开的自家的锁，周程不用想，都知道是撬开的。
过了障墙门，周程就看到张豹坐在院子里头。
他眼底泛黑，面色发青，脸颊凹陷。
浑身还不断打着寒战，冒着冷汗，俨然一副受了重病的模样。
“咳咳咳.......老周，你回来了，咳咳咳”
张豹剧烈的咳嗽着，想要强行撑着身子站起。
可浑身虚脱的他，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胡老三见此，连忙就想要上前搀扶。
但周程速度更快，一个闪身，就来到张豹面前。
一把摁住对方的肩膀，没让其站起来。
“你先坐着，别乱动！”
周程神色凝重的看着他。
他的手在摸向张豹的肩膀时，发现对方的皮肉，似乎格外的软塌至极。
而且，他还隐约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一股子很难闻的恶臭！
周程皱了皱眉，回身询问胡老三。
“他怎变成这副模样了？”
胡老三顿时有些气。
“你问我，我问谁去！真够遭瘟的，早知道豹爷会变成这副模样，还不如不接你的活了！”
周程没有去怪罪胡老三的愤恨。
因为他说的本质是没错的。
张豹会变成这番样子，必然和救晴天脱不了干系。
而托他救人的又是自己，所以本质还是因自己而起。
哪怕两人有所交易，但这次事牵扯甚大，若是常人，绝对不可能应承下来。
可张豹还是答应帮自己这个忙，所以这交易反而都是其次的。
重要的是他看重与自己的情分。
“胡老三！咳咳！这不怪他，我没事，我张豹哪有那般柔弱，又....不是姑....”
张豹话说了一半，突然吐出一口混杂着胃液的黄泥血！
“豹爷！！”
胡老三大惊，赶忙冲了过来，帮对方顺气。
“我知道了，豹爷您就别说话了！”
胡老三都快急哭了。
他目视向周程，眼神里全是哀求之意。
意思很简单，他在让周程赶紧想想办法。
但周程也没见过这情况，更不知张豹发生了什么。
他只得深吸了口气，先询问一番。
他看着张豹，问道：“和我讲讲具体怎么回事，我看看能不能想出法子来”
张豹缓了缓气息，感觉好受了不少后，说道：
“我按照计划，去了许堂医家，本来是想先找到许堂医的老母亲，逼问出晴天的下落，可结果......”
张豹带着人在进入许堂医的家中后，根本没寻着对方的老母亲。
反而见着了一个穿着黄色肚兜的小娃娃。
那小娃娃看着格外讨喜，且也分不出是男是女，只有一个黄肚兜裹着身子。
但张豹深知事情轻重，知道此时不是纠结这小娃娃来历的时候。
因而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打算去别的屋里找找看。
可谁知道那小娃娃突然拽住了张豹的裤脚。
等他想要将对方的手甩开时，对方突然朝着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那微笑之下是满口的黄牙，更有腐肉裹杂着恶臭的口水滴落！
张豹被吓了一跳，当即就想要踹飞那对方。
可腿还没抬起来，那小娃娃突然身子一软，化作了黄色烟气，消散了！
紧接着下一秒，张豹就突然感受到浑身一阵不适！
身上还开始长出一张枯槁，且同样有着黄牙的人脸！
周程单听对方的描述，就感到了脊背发麻。
这种骇人悚然的事，他从未听说过。
“给我看看那笑脸”
周程伸手就想要扯张豹的衣服，但却被张豹一把给拦住了。
“别.....别！”
周程手顿住，皱眉不解：“何故”
张豹咬着牙，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来。
“凡是看了，都会长出同样的脸，然后变成我这般模样！”
周程脸色一变，看向胡老三。
“看我作甚！我也是给你报完了信后才知道的，而且也确实有两个兄弟因为看了那张脸....”
胡老三脸色难看，没将话说完。
但周程已然明白其意。
他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他从未想过，那许堂医居然还有这般手段。
那东西到底是道身，还是事技？
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周程脸色阴沉，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冲进县衙，杀了那许堂医。
张豹看着周程的脸色，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就出声道：“他能弄出那个东西来，必然不简单，你不是他的对手，放心，晴天我已经救回来了，不过她也出了些问题，你还是去看看她吧”
听到这句话，周程心中更加窝火和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