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雕塑。
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二驴子感觉裤裆里热乎乎的。
老太太拉起二驴子,劲道极大。
“姑奶,你……你咋……”二驴子结巴着,话都说不利索,牙齿打颤,咯咯作响。
老太太没搭理他,径直走到院子里,那把杀猪刀还躺在地上。
“这刀……脏了。”老太太用脚尖踢了踢刀,眉头皱起,像嫌弃一件污秽之物。
二驴子这才回过神,刚才那一幕,像做梦一样。张麻子那伙人,平时横行乡里,谁见了都得绕着走,今天竟然被老太太吓跑了?
“姑奶,你……你咋做到的?”二驴子还是不敢相信。
老太太弯腰,捡起杀猪刀,在手里掂了掂。
“这玩意儿,杀猪还行,杀人……差远了。”老太太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二驴子看着老太太手里的刀,刀刃上还残留着血迹,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姑奶,你……你以前……”二驴子想问,又不敢问,他觉得老太太身上藏着太多秘密。
老太太把刀扔给二驴子。
“拿去,洗干净。”老太太吩咐。
二驴子手忙脚乱地接住刀,刀身沉甸甸的,压得他手腕发酸。
“姑奶,这……这刀……”二驴子不知道该拿这刀怎么办。
“洗干净,磨快。”老太太转身往屋里走,“杀猪刀,就该有杀猪刀的样子。”
二驴子愣在原地,杀猪刀,就该有杀猪刀的样子?这话啥意思?
屋里,老太太坐在炕沿上,手里拿着一个烟袋锅子,吧嗒吧嗒地抽着。
“姑奶,张麻子……还会来吗?”二驴子站在门口,不敢进屋。
“来?”老太太吐出一口烟雾,“他敢来,就让他有来无回。”
二驴子听了这话,心里稍微安稳了些,可还是害怕。
“姑奶,你……你到底是谁?”二驴子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老太太抬眼看了看二驴子,眼神锐利,像刀子一样。
“我是谁?”老太太冷笑一声,“我是能要他命的人。”
二驴子被老太太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不敢再问。
“你去睡吧。”老太太挥了挥手。
二驴子如蒙大赦,赶紧溜回自己屋里。
老太太独自坐在炕上,烟袋锅子里的火星一明一灭,映着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忽明忽暗。
夜深了,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狗叫,在夜空中回荡。
老太太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该来的,总会来的。”老太太喃喃自语,声音低沉,沙哑。
第二天一大早,二驴子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啊?”二驴子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
门外站着几个村民,神色慌张。
“二驴子,出事了!”一个村民喊道。
“咋……咋了?”二驴子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张麻子……张麻子死了!”另一个村民说。
“啥?”二驴子如遭雷击,呆立当场,“死……死了?”
“就死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死状……老惨了!”
二驴子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张麻子死了?昨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姑奶……姑奶……”二驴子跌跌撞撞地跑进老太太屋里。
老太太正坐在炕上,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咋了,慌慌张张的?”老太太问。
“姑奶,张麻子……死了!”二驴子声音颤抖。
老太太放下碗,抬起头,看着二驴子。
“死了?”老太太问,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惊讶。
“嗯,死了,就死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二驴子说。
“哦。”老太太应了一声,又低下头,继续喝粥。
二驴子看着老太太,心里更加疑惑,张麻子死了,老太太咋一点都不惊讶?难道……
“姑奶,这事……跟你……有关系吗?”二驴子鼓起勇气问。
老太太抬起头,盯着二驴子,眼神冰冷。
“你觉得呢?”老太太反问。
二驴子不敢看老太太的眼睛,低下了头。
“不……不知道。”二驴子说。
老太太没再说话,继续喝粥。
二驴子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七上八下。
“去看看。”老太太突然说。
“看……看啥?”二驴子问。
“去看看张麻子。”老太太说。
二驴子不敢违抗,跟着老太太,来到村口。
老槐树下,围满了村民,议论纷纷。
张麻子的尸体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块白布。
几个村民正在议论。
“太惨了,脑袋都……都没了。”
“是啊,谁这么狠的心,下手这么毒?”
“不会是……闹鬼了吧?”
二驴子挤进人群,看到张麻子的尸体,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张麻子的脑袋不见了,脖颈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老太太站在人群外,冷冷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