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命格交割
“吓......
“那么凶干什么......”
洛神缩了缩脖子，双手撑在那床沿上跳了下来，口中嘟囔着：
“告诉你就好了嘛......”
随着她的动作，青蓝色数据星屑在其周身溅起，丰腴的娇躯轻轻颤动着，如雪的肌肤下，柔美的线条微微起伏。
......
建模师，你配享太庙。
这边，伴随着洛神计划的讲述，陆离的表情，也逐渐从冷若冰霜，到眉头紧锁，再到恍然大悟，再到喜笑颜开。
“真有你的！”
陆离笑道。
“我专业的嘛~”
洛洛一脸骄傲的表情。
“若不是你没有实体，我少说也得亲你三口以资鼓励。”
陆离心中有了底，大笑着向门外走去，徒留身后的洛神羞红了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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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二刻。
洛阳量子城中。
当暮色在第七层叠成淡紫色琉璃瓦云，戌层已然浸泡在了靛青色的数据洪流。
夜空之上，六足机关兽踏着反重力涟漪疾驰。
兽体之内的轿厢，陆离低头俯瞰着这座城市。
楼隙间浮动着幽绿霓虹，那是卦娼摊的「孟婆汤」全息广告。
破败的活字印刷墙本该滚动《节用令》，此刻却被黑市骇客改成跳动的血色价码。
“要这么久？”
陆离将车窗打开一道缝隙，夜风吹了进来，心中隐隐觉得有些许不安。
“这种事情，到底还是避人耳目一些的好。”
那副官答非所问，脸上依旧看不出半点情绪。
陆离不语，心中复盘着过去的一切。
截止目前，对方并没有理由对自己不利——起码，在交易达成之前是这样的。
戌层的夜风里裹着金属腥甜，那是六足机关兽的鳞甲缝隙，喷出的掺了沉香的冷却液。
终于，机关兽收敛四肢下沉，降落在城中一处偏僻的角落当中。
众人下车，侍卫停下脚步，不再跟随。
陆离心中愈发不安。
在那副官的引领下，二人单独又走了数百米，七扭八拐后，终于来到了一处地窖面前。
“请。”
望着那漆黑的洞口，陆离只觉得浑身都很不舒服。
“你先走，我跟着你。”
陆离冷声说道。
“当然。”
副官稍稍一愣，很快又恢复为职业的态度，只见他弯下腰来，率先钻进了那洞口之中。
隧道极窄，只容得下一人通行。
陆离跟在其后，身后的洞口光点很快变得遥远。
副官的义肢发出了微弱的绿光，周围传来了越来越浓的腐臭气息。
（“这对吗？”）
陆离轻叩右腕，洛神再次出现。
逼仄的空间中，洛神自动调整为巴掌大小的身形。
如同一只精灵一般，静静地落在陆离的肩头。
（“命格的交割，本就是逆天之举。
（“阴阳司的那群鬼蜮，喜欢这样的环境，也不算什么新鲜的事。”）
洛神低声说着，可脸上也同样有着说不出的紧张。
“到了。”
行至地底，一小方天地出现，墙上挂着简陋的头骨油灯。
暗红的算力在那半截头骨中燃烧着，使得整个空间都仿佛随之晃动起来。
“接下来，还请您自己前往。”
副官停下脚步，伸出胳膊，指向远端的隧道。
隧道尽头，一扇古朴的木门正静静地等待着。
“搞这么麻烦。”
陆离长舒一口气，故作轻松地抱怨着。
随即迈开脚步，独自一人走向了那隧道尽头。
......
“吱呀——”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响声，陆离推开大门。
随即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座小型的地宫。
“孙大人，您这笔钱可真不好赚。”
陆离四下望去，殿内竟空无一人。
斧砍刀削的四壁之上，闪烁着蓝白的摩尔斯码。
话音刚落，陆离只觉得一阵极寒侵来。
地宫阴气骤浓，陈列方位暗合九宫的九盏人皮灯笼，同时亮起了幽绿的代码流。
八边形量子阵图在那青石板上同时亮起，一双描金乌靴自那黑暗中踏了出来——
阴阳司的「判命使」，他来了。
抬眼望去，只见此人身着黑袍，左半张脸如墨玉般漆黑，右半张脸却泛着鎏金光泽。
“喀啦——”
石板翻动，地宫一角，孙淼也随之踏入阵中。
此时的他，早已褪下了一身华服，周身只穿着纯白的里衣，原本整齐的发髻，此刻也全部都散了下来。
“陆兄弟不必担心。”
站定之后，孙淼催动真气，朗声说道。
只听他声如洪钟，似是有一种魔力一般，令人听来感到一阵的心安。
“崔司命经验颇丰，此等交割之举，于其而言乃是常事。”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另一边，陆离脸色铁青，冷声应道。
听闻此，孙淼也不再啰嗦，只见他看向崔司命，二人同时点了点头。
下一秒，判命使崔靖双掌猛然合十，脊椎位置突然光芒大盛。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搏，水火不相射。”
沙哑的吟诵充斥着整个地宫。
似是相应一般，青石板上，九宫八卦阵骤然亮起。
“离九！”
站在那五黄位的判命使崔靖双目怒睁，口中爆喝道。
下一秒，陆离脚下的喷出了鲜丽红光，朱雀纹路的数据锁链顺着他的小腿一路上攀，将其身体牢牢捆住，当即便是不得动弹。
“震三！”
崔靖手掌挥舞，正东方位，孙淼脚下青草丛生，端得是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命格交割，需得双方三魂七魄皆为心甘，尔等可有异议要说？”
崔靖运气站定，朗声问道。
“没有异议！”
孙淼立刻答道。
“你呢？”
见陆离没有反应，崔靖阴沉催促着。
冷汗自陆离的额角渗出，他闭上双眼，再次重新复盘了自己的计划。
“没有异议。”
在孙淼热切的目光中，陆离给出了令人满意的回答。
“呼啦——！”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判命使崔靖的衣袍猛然张开。
原本粗粝的衣服，竟化作为数万只「噬代码虫」。
与此同时，崔靖将怀中的法器投掷半空之上，一道虚空构筑的青铜鼎的全息投影，便悬浮在了阵法上空。
虫群一拥而上，如同漆黑的火焰一般簇拥着虚空的铜鼎。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啃食的声音如同无数把微小而锋利的锯子同时开动，尖锐而急促。
此起彼伏。
（“洛洛......”）
眼前的场景，只令陆离感到一阵的头皮发麻。
他忍不住呼唤体内的洛神。
想确认一切都还在计划之中。
（“我在。”）
洛神的声音也有些紧张。
但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陆离才感到真正的心安。
（“你一定怕死了吧？”）
陆离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开起玩笑。
（“嘁。”）
但这招的确管用。
洛神果然放松下来，还嘴道：
（“我大不了重新找寻宿主。
（“某些人的话，可就一了百了呢。”）
（“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呢。”）
陆离只觉得心跳加速，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方摇晃得越来越剧烈的铜鼎。
（“啧啧......”）
然而，洛神却不肯这么轻易放过对方。
口中调侃道：
（“交感神经兴奋增强，肾上腺素分泌增加......
（“到底是谁在怕呀？”）
（“闭嘴吧你。”）
陆离身体微微颤抖着，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
（“没事的，陆离。”）
耳边，洛神的声音忽然温柔似水。
只听她淡淡重复道：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