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市风云：拍卖会上扮猪吃虎

第十五章黑市风云：拍卖会上扮猪吃虎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葬龙渊底的瘴气便自动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白骨铺就的小径。张枫披着件灰鼠皮大氅，脸上戴着青铜修罗面，腰间斩缘剑用破布层层包裹，剑柄处却故意露出一角斑驳锈迹——这是黑市里最常见的落魄散修打扮。

沿着小径行至尽头，眼前豁然出现座倒悬的青铜城池。九条玄铁锁链从穹顶垂下，每条锁链上都挂着三百六十五盏人皮灯笼。灯笼上绘着的惨白面孔突然齐声开口：“来者通名！“

“北邙山，韩老魔。“张枫故意让嗓音沙哑难听，袖中滑出枚沾着尸油的青铜令——这是三日前从个劫道邪修身上摸来的。灯笼们发出咯咯怪笑，锁链轰然转动，将他卷入城中。

街边店铺皆以人骨为梁，地面铺着整张蛟龙皮。张枫的混沌星脉微微颤动，感应到至少七道元婴气息在暗中窥视。他踉跄着撞进间挂着“百鬼当铺“的铺子，袖中滑出块裹着血痂的穷奇骨。

“当...当多少？“柜台后的无面鬼伸出三根枯指。

“三枚下品灵石？“张枫故意提高嗓门，“这可是上古凶兽...“

话音未落，当铺角落传来嗤笑。三个披着血河宗服饰的修士围拢过来，为首之人腰间悬着七个骷髅头：“这穷奇骨被幽冥鬼火淬过，至少值三十上品灵石。“他掌心浮现血色漩涡，“老东西不识货，卖我血河宗如何？“

戌时三刻，拍卖场入口的饕餮石像突然睁眼。张枫捏着血河宗给的玉牌，缩在拍卖场最末排的阴影里。前排贵宾席上，他认出至少三位在通缉令上见过的魔头：百尸道人膝下趴着具金甲尸，合欢宗圣女正把玩着人骨念珠，最中央的玄玉座上，赫然坐着天工阁外门执事！

“第一件拍品——“拍卖师掀开红绸，笼中囚着个背生蝶翼的少女，“千年药灵化形的青木灵体，起拍价一百上品灵石！“

“两百！“血河宗修士迫不及待举牌。

“三百。“合欢宗圣女轻摇团扇，少女突然痛苦蜷缩，体表浮现粉红纹路。

张枫的混沌星脉突然刺痛，那少女脖颈处有道月牙形疤痕——与苏瑶当年为他挡剑时留下的伤痕一模一样！

“五百极品灵石！“当价格抬到离谱时，张枫突然抛出一个玉瓶。瓶中滚出三枚血色丹药，表面浮现出穷奇虚影：“九转凶煞丹，可助元婴修士破境。“

整个拍卖场骤然寂静。百尸道人的金甲尸突然暴起，却在触及玉瓶前被拍卖场的禁制击飞。拍卖师瞬移至张枫面前，枯爪捏碎丹丸的刹那，浓郁的血煞之气竟凝成穷奇模样！

“验货无误。“拍卖师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可抵八百极品灵石。“

青木灵体被送到张枫面前时，少女眼中突然闪过金芒。混沌星脉中的斩缘剑震颤示警，张枫却佯装不知，用破布将少女裹成粽子状扛在肩上。

“最后一件拍品——“拍卖师声音突然扭曲，四名元婴鬼修抬出尊青铜棺，“上古剑仙遗骸，丹田处残留本命剑丸！“

棺盖开启的刹那，斩缘剑在鞘中发出龙吟。张枫瞳孔收缩，棺中尸身右手食指缺失，断口处萦绕的剑气，竟与斩缘剑灵同源！

“一千！“天工阁执事首次开口。

“一千五。“百尸道人周身浮现十二具银甲尸。

“两千。“合欢宗圣女舔着红唇，“剑仙遗骸，最适合作情蛊容器呢。“

张枫突然掀开大氅，露出腰间看似破旧的剑柄：“这柄古剑，可抵多少？“

拍卖场响起哄笑，却在天工阁执事拍案而起时戛然而止。他手中罗盘疯狂旋转，指针直指斩缘剑：“这是...这是...“

“三千！“张枫剑柄轻敲地面，剑气在地面刻出北斗阵图，“不够？再加这个——“他扯下少女脖颈处的锁灵环，磅礴生机瞬间充斥全场！

当张枫背着青铜棺走出拍卖场时，七道黑影已封死所有退路。血河宗修士的骷髅头化作冥火大阵，百尸道人的金甲尸堵住巷口，天工阁执事手中罗盘射出锁灵金光。

“把剑仙遗骸和青木灵体留下...“合欢宗圣女的媚术化作粉红雾气，“或许能留你全尸。“

张枫突然轻笑，修罗面下传出清朗声音：“诸位可知，为何棺中剑仙独缺食指？“斩缘剑铿然出鞘，剑光照亮半座鬼市，“因为那一指...“剑锋划过玄奥轨迹，“是这样用的！“

虚空突然浮现万丈剑影，正是棺中剑仙成名绝技“截天指“！金甲尸瞬间分崩离析，冥火大阵倒卷反噬，天工阁执事的罗盘炸成碎片。烟尘散尽时，唯余满地残肢与插在青石上的斩缘剑，剑穗系着张枫的灰鼠皮大氅。

三更时分，张枫在葬龙渊顶打开青铜棺。本该躺着剑仙遗骸的棺内，却只有截玉色指骨与张枫白日拍得的青木灵体。少女突然睁眼，眸中金芒化作苏瑶的虚影：“夫君可知，这截剑仙指骨...是你第三世身自断的证道之物？“

斩缘剑突然自鸣，剑灵穷奇从剑身跃出，一口吞下指骨。少女躯体迅速枯萎，最终化作桃木傀儡——竟是天工阁仿制的替身人偶！

张枫捏碎傀儡天灵盖，取出枚刻着星图的玉简。月光下，玉简表面浮现小字：“九月初九，皇陵启棺。“

远处传来闷雷声，暴雨倾盆而下。张枫摩挲着斩缘剑上新生的玉色纹路，浑然不知棺底沾着片合欢宗特制的追魂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