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遗迹禁制重重锁
顾羽五指深深抠进岩缝，粗糙的岩石表面摩擦着指尖，尖锐的石砾刺痛着肌肤，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
远处那绚烂的七色霞光如梦幻的绸带般映在他沾着狼血的侧脸上，腥甜的狼血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伤疤在霞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仿佛一条蛰伏的蛇。
“是《九州异闻录》里说的天机阁遗址。”许瑶指尖轻轻抚过青铜残片，微凉且带着锈迹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那些星图纹路突然亮起幽蓝微光，幽蓝的光芒如鬼魅的眼睛，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这些碎片在指引方向。”
两人顺着血河奔涌的方向疾驰，湍急的血河发出沉闷的流淌声，腥气扑鼻。
却在遗迹入口处被三道紫电拦住去路，紫电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声，耀眼的电光刺痛了他们的眼睛。
雷光散去后露出绣着雷霆纹样的锦袍，王霸手中长戟重重顿地，长戟撞击地面的巨响震得耳朵生疼，石阶上千年积灰簌簌而落，扬起的灰尘带着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寒门贱种也配染指上古遗迹？”王霸身后十余名弟子同时拔剑，剑刃出鞘的清脆声响在暮色里交织，剑气在暮色里织成电网，闪烁的剑气如冰冷的寒芒。
“留下那姑娘，你可以滚了。”
顾羽感觉到许瑶在微微发抖，她的颤抖通过手臂的触碰传递过来。
不是恐惧，而是三年来每当提及黑风寨时，那种刻进骨髓的恨意。
他向前半步挡住剑锋，星耀灵瞳在阴影中泛起银芒，那银芒如冰冷的火焰，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这遗迹写着你家名字了？”
“找死！”王霸怒极反笑，长戟带起雷鸣劈向顾羽面门，雷鸣声震耳欲聋，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
却在即将触及的刹那，被突然亮起的星图屏障震得倒退三步——顾羽不知何时用青铜碎片在脚下摆出北斗阵型。
围观弟子响起抽气声，那抽气声充满了惊讶和恐惧。
王霸盯着自己发麻的虎口，那麻痛感从虎口蔓延开来，突然发现那些青铜残片正与遗迹石门上的凹槽共鸣，共鸣产生的轻微震动让空气都微微颤抖。
他紫眸微眯收戟冷笑：“给你半柱香，若打不开这道门...”
“不必。”顾羽掌心已贴上门上星图，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带着古老的气息。
灵瞳视野里，千年禁制化作流淌的金色丝线，那金色丝线如灵动的游蛇，光芒耀眼，二十八星宿的位置正在他视网膜上重组。
当参宿与商宿的灵气节点重合时，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腥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
青铜大门轰然洞开的瞬间，王霸瞳孔骤缩。
他分明看见少年眼中流转的星河，那星河如浩瀚的宇宙，神秘而深邃。
来不及细想，遗迹深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兽吼，那兽吼声仿佛能撕裂空气。
“是火鳞豹！退后！”许瑶的惊叫被热浪淹没，炽热的热浪如滚烫的潮水般袭来。
三丈高的妖兽裹着烈焰扑出，熊熊烈焰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所过之处地砖熔成岩浆，岩浆流动的声音如低沉的咆哮。
顾羽拽着许瑶滚向石柱后方，原先站立处已被利爪撕开五道焦黑沟壑，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王霸的雷戟在妖兽鳞甲上炸开火花，火花飞溅，雷戟与鳞甲碰撞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反而激得火鳞豹双目赤红。
顾羽擦去嘴角血迹，腥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灵瞳锁住妖兽咽喉处忽明忽暗的晶核——那是星图记载的命门所在。
“瑶姑娘，巽位！”他在火雨中嘶吼，炽热的雨滴打在身上，带来刺痛感。
许瑶会意掷出冰魄针，冰魄针带着丝丝寒意划过空气，寒气稍滞烈焰的刹那，顾羽踏着燃烧的梁柱纵身跃起，燃烧的梁柱发出噼里啪啦的断裂声。
灵瞳将妖兽动作放慢十倍，他看见晶核表面细如发丝的裂痕。
青铜残片突然在怀中发烫，滚烫的温度隔着衣物传来，某种古老力量顺着经脉涌入指尖。
顾羽并指如剑刺向命门，却在即将得手时心头骤紧——火鳞豹的尾巴竟悄无声息卷住了他的脚踝！
炽热鳞片灼穿靴底，焦糊味混着血腥气弥漫开来，那股刺鼻的味道让人作呕。
顾羽在空中拧身躲避獠牙，瞥见王霸正悄悄捏碎传送玉符。
生死关头，他忽然听到遗迹穹顶传来细微的机括转动声，那转动声如神秘的低语。
数百道星光穿透穹顶照在祭坛上，耀眼的星光让人睁不开眼，那些青铜残片自动飞向星图空缺处。
顾羽福至心灵，借着妖兽甩尾之力翻身踏上星位，足尖点亮的星辰连成白虎七宿。
火鳞豹突然发出痛苦嘶鸣，那嘶鸣声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晶核在星光照耀下开始龟裂。
顾羽抓住时机并指刺入，却在触到晶核的瞬间，感受到某种古老意识顺着指尖涌入灵台。
“原来你也是...”他震惊地望着哀鸣的火鳞豹，妖兽金瞳中映出自己额间浮现的星纹。
身后突然响起玉石相击的清脆声响，像是有人用棋子敲打棋盘，那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遗迹中格外清晰，整座遗迹的灵气都为之一滞。
火鳞豹周身烈焰突然熄灭，伏在地上发出臣服的呜咽。
顾羽喘息着回头，看到穹顶星图不知何时多了枚白玉棋子，正悬在紫微星位缓缓旋转，那白玉棋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白玉棋子突然爆发出刺目清辉，刺目的光芒让人忍不住闭上双眼，穹顶星图竟如活物般开始游移。
顾羽踉跄着落地，发现右腿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些星光里蕴含着磅礴生机，伤口处传来阵阵温热的麻痒感。
“三千年了，总算有个像样的。”沙哑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声音如破旧的风箱，带着岁月的沧桑，穹顶垂落的星光突然凝聚成棋盘纹路。
青衫老者踏着天元位的星芒飘然而下，星芒闪烁，如梦幻的精灵，腰间玉珏与青铜残片发出清脆共鸣。
王霸脸色骤变：“武师威压...是守墓人！”他手中雷戟瞬间收起，后退时却撞上无形的星幕屏障，星幕屏障传来轻微的反弹力。
整座遗迹不知何时已被笼罩在纵横十九道的灵气棋盘之中。
李长老枯瘦的手指凌空一点，顾羽怀中青铜残片顿时飞向棋枰缺口。
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祭坛下方传来机关咬合的轰鸣，那轰鸣声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八根盘龙柱缓缓升起，每根柱顶都悬浮着流光溢彩的武技卷轴，卷轴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选一个。”老者拂袖震开想要抢夺的王霸，浑浊眼珠死死盯着顾羽额间未褪的星纹，“但只能用手背接触。”
许瑶突然按住顾羽手腕：“这些卷轴排列像极了洛书九宫，你看东北位那卷的灵气波动...”她指尖凝出冰晶，在顾羽掌心快速画出卦象，“震上艮下，是颐卦。”
顾羽瞳孔银芒微闪，灵瞳视野里八根盘龙柱竟化作八团燃烧的灵气漩涡，那漩涡如炽热的火焰，散发着强大的能量。
西北位的卷轴看似平静，内部却暗藏锋锐之气；东南位的卷轴表面流转着水纹，深处却有雷鸣涌动。
当他的目光扫过西南角时，灵台突然刺痛——那卷蒙着灰烬的武技正在吞噬周围星光！
“前辈说的‘选’，恐怕不止是挑选这么简单吧？”顾羽突然抓起三块碎石，分别投向不同方位的卷轴。
裹着灰烬的卷轴突然暴起黑雾，那黑雾如鬼魅的烟雾，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将石块腐蚀成齑粉；而东北位的卷轴则绽放青光，将碎石稳稳托住。
李长老耷拉的眼皮猛地抬起，棋盘空间骤然收缩：“有点意思。但真正的考验...”他枯指划过虚空，八根盘龙柱突然开始高速旋转，旋转的风声呼呼作响，地面浮现出二十八星宿的图腾。
“是同时触碰天枢、天璇两卷！”话音未落，王霸突然暴起冲向离位卷轴。
他袖中甩出七张雷符，紫电化作锁链缠向两根盘龙柱：“蠢货，传承是我的！”
“小心星位偏移！”许瑶的惊叫被雷鸣淹没，雷鸣声震耳欲聋。
顾羽在电光火石间看清灵气流向——王霸的雷符打乱了星宿平衡，天枢位的卷轴正被狂暴灵气推向死门！
星耀灵瞳疯狂运转，顾羽眼中淌下血泪，酸涩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踏着摇光星位纵身跃起，在旋转的盘龙柱间精准找到生门空隙。
当指尖即将触到天枢卷轴时，背后突然传来许瑶的闷哼——王霸的雷链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脚踝。
“卑鄙！”顾羽强行扭转方向，任由狂暴灵气撕开肩头血肉，剧痛如刀割般袭来。
灵瞳捕捉到王霸嘴角得逞的冷笑，还有李长老若有所思的注视。
电光石火间，他想起火鳞豹晶核里残留的上古记忆...
“瑶姑娘，踏坎位！”顾羽将染血的青铜残片甩向许瑶。
当冰晶真气与青铜古器相撞的刹那，整座棋盘突然静止——许瑶周身亮起的玄武星象，恰好补全了被王霸破坏的北方七宿！
李长老终于露出笑容，棋盘空间轰然破碎。
八根盘龙柱重新没入地底，唯有那卷蒙着灰烬的武技悬浮在顾羽面前。
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卷轴表面根本不是灰尘，而是凝固的星辉。
“此卷名唤...”老者话音未落，整座遗迹突然剧烈震颤，震颤的感觉如地震般强烈。
穹顶星图开始崩塌，那些青铜残片化作流光没入顾羽眉心。
王霸趁机捏碎传送符，却在空间扭曲的瞬间被星辉斩断右臂，断臂处鲜血飞溅，血腥气弥漫开来。
许瑶扶住摇摇欲坠的顾羽，发现他额间星纹已蔓延到锁骨。
李长老的身影逐渐透明，苍老声音在虚空回荡：“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拿着星陨令去北冥...”
当最后一丝星光消散时，顾羽手中多出半枚青铜令牌。
令牌断裂处闪烁着奇异纹路，与许瑶颈间玉佩的缺口完美契合。